魚梓歡其實并沒有想好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覺得該出來轉一轉。
至于要去哪里,她真的不知道。
要不,給暖暖打個電話,去風鳴町小喝兩杯酒。
魚梓歡一向是個行動派。
順勢打了個車,又給何苡暖發了個信息,來不來看她吧。
依舊是六層,只是這次進去的時候,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好像有些奇怪。
她也懶得追究,一個精神病,被別人盯著看的時候,也不少。
他被柳晚送進去精神病院的時候,一開始,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個神經病,可是報告就是那么寫的,身邊那些護士醫生,沒有一個不指著她的鼻子,一次又一次的大喊。
“0324又跑了!快去拿鎮靜劑,精神病又犯了!”
可是她知道啊,她是真的沒有病。
在那種地方呆久了,沒病也是有病。
看著經理慈眉善目的捧上來一箱酒,眸底的探究藏得深,如果不是魚梓歡長期遭受著這種眼神,她幾乎也發現不了。
“那魚小姐,您請慢用,有什么事喊一聲就行,”經理屈著背,似乎十分尊敬她,“我就在門口。”
話落,轉身離開。
門合上的最后一秒,魚梓歡還是叫停了他。
“你為什么那么看我?”魚梓歡瞇眼,“是因為我是個精神病人嗎?”
經理腳下的步子一頓,恭敬地轉身,回頭看著她,“您說笑了,我只是尊敬您,在風鳴町,我們尊重每一位客人。”
回答她的話的時候,經理始終低著頭,似乎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如花一樣的女孩,怎么就成了精神病個人。
“出去吧。”魚梓歡說。
經理頷首。
折身出去后,對上門口那雙幾分陰鷙的眸子,難免心下顫栗起來。
“慕爺。”
慕尋斂著眸子,低啞著聲,“她怎么了?”
經理一陣難堪,“爺,您知不知道,她,她是個精神病人?”
拳頭不可抑制地攥起來,幾乎可以聽見‘咔嚓’的聲音。
慕尋眸色頓時闔黑,“什么...意思?”
“剛才我,我進去的時候,小姐,說,說她是個精神病人。”經理頭垂的更低了,“我之前聽過,魚家確實有個女兒,前兩年被家里人送進了北院。”
北院?
慕尋咬著下頜肌,北苑是什么地方?
那是惡鬼成群,窮兇極惡。
里面的人,沒有一個是頭腦清醒的。
犯了罪的精神病人,保外就醫的殺手...
透過暗暗一條縫,看著里面捧著酒瓶狂飲的小姑娘,怎么也不能和那一年笑意盈盈的女娃娃聯系起來。
心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
“把她的水換了。”慕尋頓了頓,“換成容易醉的酒。”
醉了,就不會想那么多事,也不會在喝那么多酒了。
魚梓歡題著腳底下的酒瓶,癱坐在地上,打了個淺淺的奶嗝,臉頰上暈著兩朵淡淡的紅暈,在昏黃的燈光下,愈發引人注目。
耳邊傳來‘嗒嗒嗒’的聲音。
魚梓歡看的不太清,竭盡全力想從地上站起來,卻怎么也動不了。
“你,你是誰啊?”魚梓歡問。
那人一身黑衣,炒過她的膝彎,打橫將她抱在了沙發上。
輕輕撩起她的頭發,淺淺一吻落在額頭,“我是慕尋。”
喝多了酒,魚梓歡感官出奇的差,捧著眼前人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慕尋?”
“不是,”魚梓歡晃晃腦袋,就要起身到處翻著自己的手機,“打電話。”
慕尋把她扣在懷里,語氣有幾分壓抑,“給誰打電話?”
魚梓歡細瘦的手指費勁地掰著他的手腕,一直低喃著,“打電話,給,給游錦江打電話。”
“他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