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8章 悠哉地逃難

  • 筠若磐石
  • 蝸牛寶貝1
  • 3305字
  • 2019-02-21 23:27:16

趙新剛在自己房中一動不動地坐著,手中緊緊捏著蘇展的那塊玉佩。玉佩并不圓潤,還缺了一角,棱角把他的掌心硌得生疼。這時門外忽然一陣急急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來,聽得小廝在門前稟道,“鏢頭,蘇小姐讓您過去一下,說是張公子有些不妥。”

那小廝話音剛落,趙新剛便一把拉開了房門,,“不妥?什么意思?怎么個不妥?”

“小的也不知道,蘇小姐看起來很是著急,面色還有幾分尷尬,匆匆告訴了我這一句便轉(zhuǎn)身跑回院子了。”

趙新剛心中暗忖,這張公子沉緬酒色已久,還真說不準(zhǔn)會在床第之間突發(fā)一些情況,若是他在自己的家里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這振華鏢局也就開到頭了。

想到這,他腳下像生了風(fēng),往蘇岑墨兄妹所住的小院跑去,還不忘出聲吩咐那傳信的小廝,“別跟過來。”

一進院門,就看見蘇岑筠釵發(fā)零落,衣裳散亂,焦急地在屋外走來走去,一見他便急忙喊道,“趙師叔,你快來看看,他不會死掉吧?”

趙新剛聞言心中一突,緊走幾步過去,蘇岑筠推門進屋,他跟后而入,剛走進就被人一指點在后背穴位上,動彈不得。

蘇岑墨從他門后轉(zhuǎn)出,看著他的眼神里有不解,有失望,還有淡淡的悲涼。

“師叔,為什么?”

趙新剛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嘴張了幾次才發(fā)出聲音,“是我對不起你們兄妹,也對不起你爹。”他嘆了口氣,“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振華鏢局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生計,都捏在那小小的九品縣令手中,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可我不能棄他們于不顧。”

蘇岑墨明白了,趙新剛衡量利弊,最后他們兄妹成了被舍棄掉的。一邊是逃難而來投靠的素未蒙面的故人子女,一邊是辛苦打拼的家業(yè)和自己的家人,便是誰,也會這么取舍。人之常情,也怪不得他人。理智上能接受,可心里還是忍不住難過。他自嘲一笑,指著一旁衣衫不整的蘇岑筠道,“是,她不是你的女兒,所以你能眼睜睜將她送給他們欺辱。既然如此,你當(dāng)初又何必要收留我們?”

趙新剛神色中有幾分尷尬,口中辨道,“你爹娘之死,很是蹊蹺,幕后指使之人怕是不簡單,我自知護不住你們,若有張縣令的勢力撐腰,可能還能保你們無虞。”

“這么說來,我們還得謝謝您了?”蘇岑墨語氣譏誚,隨后輕嘆一聲,“罷了,是我們給師叔添麻煩了,現(xiàn)如今合縣我們也是待不下去了,把師叔叫來是想向您辭行,感謝您這幾日的照顧,另一個,是想向您借點盤纏。”

他說完看了蘇岑筠一眼,蘇岑筠去院門口叫了小廝到屋外,趙新剛吩咐他,“去找太太拿二百兩銀票和十兩碎銀,再去庫房取兩把趁手的劍過來。”

蘇岑墨聽了他后一句話,回頭去往他。趙新剛有些訕然,“身邊有個防身的兵器,總是好些。”

蘇岑墨不語,只默默看了他半晌便轉(zhuǎn)過頭去。

片刻那小廝便取了東西回來,蘇岑筠在門外接了,望著那小廝走出院子,才轉(zhuǎn)身推門進去,“哥,我們走吧。”

“等一下,”趙新剛叫住他們,朝自己的胸襟努了努嘴,說道,“我懷里有瓶藥粉,是頂厲害的蒙汗藥,取少許散于空氣中,方圓三米內(nèi)的活物都會昏迷,行走江湖多用得著,你們也帶著吧。”

蘇岑墨伸出手在他懷里摸了一會兒,果然摸出一個精巧的瓷瓶。

蘇岑筠心想剛才兄長身上中的八成這瓷瓶里的藥了,果然藥效霸道。

蘇岑墨將瓶子揣進懷中放好,忽地一抬手,將身旁的桌子掀翻在地,桌上茶壺杯盞隨著滾落,“乒乓咔嚓”之聲響了半晌。

他伸手取過蘇岑筠手中的一把劍,抱拳向趙新剛道了句,“趙師叔,對不住了”。話落手中劍一揚,帶著鞘劈頭向趙新剛腦袋狠狠一砸,他頭上頓時冒出一股殷紅的血流。

趙新剛穴道被點,不能躲不能避,生生挨了這一下,血絲留過的嘴臉竟露出一絲笑意,“謝了!”

蘇岑墨也不回他,只拉著妹妹道,“我們走。”

等到身后再沒有腳步聲,被定住的趙新剛竟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望著門外那一方天際,心想,這便是天意吧,如此境況他們都能逃脫。他輕嘆一聲,跑了也好,自己便不用在愧疚中度過余生了。

蘇岑墨拉著妹妹出了振華鏢局,就要往北城門奔去,蘇岑筠卻一把拽住他。他回頭望去,只見蘇岑筠歪著頭看他,臉上是許久不曾見過的調(diào)皮表情,“哥,咱們現(xiàn)在可是有錢人了,我才不要自己走,我們買匹馬去。”

這幾日她情緒低落,憂郁得仿佛和之前的蘇岑筠是兩輩子的人,蘇岑墨心疼死了,如今見她中午又有了幾分神采的臉,哪還能不依,攬住她肩轉(zhuǎn)往馬市的方向,笑道,“走,我們買馬去。”

結(jié)果出得城來,兩人不光買了馬,還買了輛黑蓬平頂馬車,蘇岑墨自己坐在車轅上,側(cè)頭對旁邊的妹妹道,“小筠,你進去坐著吧,外面風(fēng)大,別傷了皮膚。”

“沒事。哥,我們駕著馬車走官道真的沒事嗎?”

“我想了許久,那些人我們不曾見過,也不曾聽爹娘說過。那應(yīng)該是早年和爹娘結(jié)下的怨,那夜我們逃離的時候,那群人并未看見我們的相貌。就算城外那幾人見過我們,但他們又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否則當(dāng)時就對我們下手了。所以,那些人應(yīng)該不認得我們。我們又在合縣躲了這幾日,那些人八成已經(jīng)追遠了,此時此處應(yīng)該是安全的。”

蘇岑墨駕車還不太熟練,邊說邊拽緊韁繩將差點跑向路牙子的馬拉回路中央,待馬車又平穩(wěn)后,才又語帶疑惑地開口道,“只是我不明白,娘為什么要讓我們?nèi)サ灾萃犊课憾级剑ゾ┏钦掖髱熜重M不更是方便。”

蘇岑筠也凝神細想,寧陽府在大煜國都阜康西南八百里,就算徒步也不過半月可達。而翟州卻位于大昌北境,距寧陽兩千里不說,途中還要乘船度宛江,更何況現(xiàn)在北線正在抗擊北越的入侵,翟州實在不是逃命的好去處。

她猜測道,“難道是我們的仇人武功高強,勢力強大,娘想借魏伯伯的軍隊擋住他們的追殺?”

“可是那也得我們能逃到翟州才行啊。”蘇岑墨一揚馬鞭,又把馬催得快了些,“要是我們在路上就被追殺掉,那魏都督有再多兵馬也沒用啊。”

蘇岑筠覺得腦子更亂了,晃了晃頭,道,“哎呀,想不明白!”想到魏子楓就在京城,她出聲試探地問道,“哥,那要不要我們改去京城?”

蘇岑墨略沉吟了半晌,開口道,“還是去翟州吧,娘這么安排必是有她的理由。”

“好吧。”蘇岑筠心里有些失落,卻還是乖乖聽從蘇岑墨的安排。

自推斷出目前處境安全后,他們便不緊不慢地驅(qū)車行進,日出啟程,日落便在最近的驛站落腳,以至他們都差點忘了自己在逃命了。

第三日晌午,他們已經(jīng)到了阜康城西北五十里處的上野。上野雖只是個縣城,但因地平土沃,糧產(chǎn)豐富,成了阜康的糧倉,行政上直屬阜康管轄,故而頗為富足。他們駕著馬車穿城而過,果見城中街巷繁華,人來人往,一片欣欣之相。蘇岑筠趴在車窗往外看,眼中滿是少女的好奇神色。蘇岑墨回過頭來看她,笑道,“要不要下車去瞧瞧?”

蘇岑筠搖搖頭,道,“不要了,我們今晚還要趕到衛(wèi)康驛,可不能耽擱了。”

蘇岑墨笑笑沒有再勸,上野城小,不過小半個時辰,他們便已來到了北城門。

上野富饒,平日進出城的人流不小,為了不造成擁堵,城門從中間一分為二,右側(cè)是出城的車馬行人,左側(cè)便是進城的通道。

可此時城門處卻排了長長的隊,出城的出不去,進城的也進不來。

蘇岑墨兩人的馬車都堵在隊伍后面,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況,只聽得城門處有嘈雜的哄鬧聲,間雜著男子兇巴巴的喝斥。蘇岑墨囑咐妹妹待在車上不要走動,自己跳下馬車擠到前面去打探情況。

半晌他才折返回來,擦了擦被擠得滿是汗水的額頭,說道,“城外有許多流民要進城,但上野緊鄰皇城,從不收流民,故而嚴(yán)查進城碟文,進城入口便堵住了。流民不能進城,又被著急進城的人驅(qū)趕謾罵,心中不忿,有人挑了頭,便抱團去堵那出城的半邊,這下便兩廂都動不了了,守城兵將正在驅(qū)趕,但流民太多,驅(qū)散了又圍過來,看來這城門一時半會是通行不了了。”

蘇岑筠驚道,“怎么會有流民?”

蘇岑墨回道,“北線戰(zhàn)事越發(fā)吃緊,最靠近北越的清平和鳳陽已被破城,往南便是我

大昌北境第一重鎮(zhèn)岳安,也已被圍困數(shù)月,這些流民便是大多是從這三城中逃出來的。”

蘇岑筠聞言心中有些難過,卻也顧不得太多,只能先考慮眼下,“那我們回城去吧,明日再出城。”

蘇岑墨卻搖了搖頭,下巴往馬車后方抬了抬,蘇岑墨往后看去,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他們的馬車后面已又跟了十幾輛馬車,再加上馬車間隔中站著的行人,竟已蜿蜒出去一里地了。

沒辦法,他們只能坐回馬車上等待通行,這一等便是小半日,等到他們二人出得城來,晚霞已爬上了天邊。他們只得在城外四處尋找歇腳之處,總算在天黑盡之前,找到了一座破舊的寺廟。

蘇岑墨將馬車栓在廟外一棵大樹上,拉著蘇岑筠往里走去,推開廟門的那一刻,兩人卻一齊呆住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曲靖市| 策勒县| 西贡区| 陆川县| 塔城市| 耒阳市| 随州市| 桃源县| 文登市| 尼玛县| 汾阳市| 石狮市| 朝阳区| 淅川县| 孝昌县| 长顺县| 富民县| 商洛市| 鞍山市| 布拖县| 忻州市| 深圳市| 建阳市| 哈密市| 克拉玛依市| 蒙城县| 中宁县| 白朗县| 酒泉市| 双城市| 三门县| 白朗县| 砀山县| 辽中县| 石景山区| 古蔺县| 枣阳市| 墨玉县| 潍坊市| 嵩明县| 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