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驚疑看一眼齊凌后，擋在齊凌身前。

齊凌看著桂香的背影，心頭微暖。

老人家似是沒有看到兩人的反應，繼續道：“但是，正如有活人求死，靈魂也會求‘死’。作為靈魂，‘活著’是真的痛苦。我們總會不受自己控制，做出一些讓自己萬分痛苦的事情。”

“對于此事，你不需要害怕。在你成長起來之前，某些靈魂會暗中保護你，讓你不會遇到那些想要摧毀你的強大的靈魂，但也僅此而已。

“路還是要靠你自己走，能不能在這個世界中活下來還是要靠你自己?！?

桂香看一眼老人家，再看一眼齊凌，問道：“靈魂的歸宿？到底是怎么回事？”

靈魂的歸宿不是回歸于天地之間嗎？

現在又是怎么回事？

齊凌一臉茫然地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同時，他心想：“會不會是玉佩的緣故？”

齊凌能想到他特殊的地方就是他身上的玉佩，還有他的來歷。

但是，玉佩那么神奇，顯然是玉佩的緣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老人家看向桂香，卻是自顧自地說道：“小女娃，你是他的引路人，我們希望你能保護好他，讓他能成長起來，這對你也有好處。”

“我……”

突然，桂香感覺到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從她的頭頂處傳來。

氣息宛如神圣，直接將她壓倒。

齊凌看到桂香忽然直挺挺倒下，驚呼道：“桂香！”

氣息只持續短短一瞬就消失，桂香在齊凌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看一眼齊凌，桂香心有余悸看一眼頭頂后，道：“是，我答應。”

齊凌順著桂香的目光看過去，只有一片漆黑。

老人家再看向齊凌，道：“我們對你的保護不是永遠，也可能只到下一秒，因為我們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會失去控制，所以，你要盡快成長起來。”

齊凌臉色劇變，聽老人家先前那般說，他還以為此事對他沒什么壞影響，卻是忘記，靈會變成惡靈，惡靈可能會失控，亦或者變成厲鬼。

一旦保護他的靈失控，或者是變成厲鬼，那么，他的下場就……

怎么辦？

齊凌看向桂香，想要求助。

可是，桂香一臉心有余悸。

看來，剛剛她不是自己摔倒。

也是，哪有修煉者會站著時平白無故的摔倒。

再看老人家，老人家總說要他盡快成長起來，那么好歹會有讓他能盡快成長起來的辦法吧。

老人家似是看透他的心思，道：“你的成長只能靠你自己，說到底，我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就會變成我們的歸宿，原因還是在你自己的身上?！?

“我的孫女主動進到歸宿后，你的修為雖然漲高一些，但是，你長時間受到我的孫女影響，直到剛才，你都在我的孫女的影響下靠近我。所以，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幫助你成長。”

齊凌身體一顫，瞳孔一縮。

回想起剛才，他靠近老人家，心有余悸。

難怪他總覺得自己剛才是像被人控制般移動和說話，原來是小女孩。

老人家抬頭看一眼天空，道：“天快亮了，我也該走了?？禳c成長起來吧?！?

突然，老人家消失在原地。

齊凌看一眼桂香，搶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桂香雙眼復雜的看著齊凌，道：“你是靈的歸宿……難怪你總是抗拒滅靈。但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是好是壞，還未可知。如果下一刻就有強大的惡靈失控，那么你就……”

桂香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齊凌明白。

齊凌心情沉重的望一眼天空，道：“我覺得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一下。”

桂香一拍齊凌的肩膀，道：“這幾天晚上，你就待在家吧。也不要出來。明天晚上我就要引鬼滅鬼，所以，明天晚上開始，臨江城的夜晚會變得極其危險?！?

“嗯。”

桂香看一眼低著頭的齊凌，道：“你想要出來也可以。在天黑之前待在城外，天一黑，夜市就會打開。剛剛忘記跟你說，只有城外才能進到夜市?！?

“走吧，天亮前的近半個時辰相對安全。”

桂香牽著齊凌，拉著他走。

齊凌抬頭看一眼桂香后，低下頭繼續沉默。

接下來，遇到的數只惡靈無論強弱，都是桂香解決。

終于，天亮了。

像是終于解脫，逃出深淵般，齊凌癱軟下來。

桂香看著癱軟在地，像是一灘爛泥的齊凌，低喝道：“站起來！”

齊凌沒有理會，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兩人沉默許久，直到天邊的黑暗都被驅散。

啪！

桂香突然一巴掌拍在齊凌臉上，喝道：“你給我站起來！”

齊凌身體一個激靈，猛地從地上翻身站起來。

當看到近在咫尺的桂香時，齊凌突然自嘲一笑，道：“原來是夢呀！我還以為我回家了呢。”

桂香瞥一眼不遠處的齊府大門，手伸一指，道：“你是回家了，你家不就在那邊嗎？”

齊凌順著桂香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齊府門前的牌匾時，他的雙眼瞬間通紅。

突然，齊凌整個人不斷顫抖，搖搖欲墜。

桂香伸手想要去扶住齊凌，卻被齊凌反手抓住肩膀。

“為什么??？！”齊凌突然朝著桂香怒吼，“你說，為什么??？！”

“為什么我要遭這種罪！我到底犯什么錯了？”

“啊？！”

“有家不能回，有親不得見。來到這個破世界，還是什么狗屁靈魂的歸宿。剛開始還以為是好處，沒想到……你以為我是誰??？！為什么偏偏是我？我就只是，就只是想活著，想活著回到家！”

齊凌怒吼時，眼淚狂流。

到最后，他梗咽著露出笑容，哭著笑道：“我會活著，我會回家?！?

“神擋殺神，靈阻滅靈！”

吼完最后一聲，齊凌似是失去全部氣力，倒在桂香懷中。

桂香抱著他，怔怔站在原地。

桂香聽不懂齊凌在說什么，但她能聽得出來，齊凌最后那一句“神擋殺神，靈阻滅靈”真不是在開玩笑。

“上一個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的人，是誰？圣主還是道主？”桂香望著天空的太陽，喃喃道。

突然，桂香自嘲笑道：“我差點忘記，我被這個家伙害了呀！”

天已亮，桂香連忙將齊凌送回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