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隨律動,鼓點漸急。
剛開始,烏麗還模仿著一眾女子的手勢步子,有模有樣,可慢慢地,就跟不上了,一招一式,都顯得那么笨拙,那么突兀。
在座之人也漸漸看出破綻,見她身形奇怪,舞姿甚是滑稽,不由得掩嘴而笑。
國王見狀,皺起眉頭,一拍桌子,嚇得眾舞者直哆嗦,舞步也亂了,奏樂的樂倌們,也不知所措,各自放下樂器,靜候一旁。
“如此敷衍本王,該當何罪?”國王指著一眾舞者,怒道。
那引領漢子“撲通”跪倒在地,央求道:“小民大意,望蘇丹寬恕!”
國王哼了一聲,冷冷說道:“在兩國使者面前出此疏漏,簡直丟盡我渤泥國的顏面,來人,通通拖出去,斬了!”
烏麗莫名其妙,不過跳錯了舞步,就要喪失性命,這國王也未免太過絕情了吧?
“是我跳錯了,關他們何事?動不動就害人性命,你也太殘忍了吧?”烏麗挺身而出,向國王走了過去。
士兵見狀,手勢兵器,將她攔于階下。
“啊,尾巴,她有尾巴…”有宮人大叫起來。
烏麗只顧替人申辯,卻忘了掩蓋自己的身體,見有人大叫,這才回過神來。
“她的耳朵~”王后也發現異端,指著烏麗驚呼。
三保這才認出了烏麗,是那晚在船上見過的人魚。
“我大明宮廷宴會,也常有易容之戲,這位姑娘,你這身裝扮,維妙維肖,莫不是在扮演一個鮫人?”三保急急走了過去,替烏麗遮掩。
烏麗知道三保是在為自己解圍,忙點了點頭。
所有人聽了三保的話,驚慌之情淡了下來,半信半疑。
王后吐了口氣,說道:“既是易容之戲,趕緊把這身裝束脫了,嚇到兩國使者可就是罪過了!”
三保呵呵笑道:“王后言重了,鄭某倒覺得甚是有趣!”
烏麗朝三保吐了吐舌頭,一臉柔情蜜意。
國王盯著烏麗看了半天,卻動了別的心思。
“我渤泥國也有這等絕色女子,本王還是頭一回見到呢…”國王撫著短須,眼中異常有神。
王后見了,心有醋意。
“看在大明使者的面子上,這御前失態之罪,便從輕發落吧,免死罪,鞭三十,驅出宮去!”王后只想把烏麗趕緊打發走,免得夜長夢多,被國王寵幸,與自己爭霸后宮。
國王眼珠一轉,呵呵笑道:“罷了,今日有貴客在,怎好見血腥,這樣吧,先收押入牢,改日再行定罪吧!”
三保有些急了,烏麗是海中的生靈,若關押在陸上,會不會出什么問題呢?
“蘇丹的心意,我等心領了,他們不過是些平民百姓,有心為我們獻舞助興,已是誠心可嘉,若因為一個小小的紕漏就收押入監,似是太過嚴苛,我等也于心不忍,請蘇丹開恩,放了他們吧!”三保一心想要護得烏麗周全。
國王僵著笑容,有些遲疑,便不置可否。
右邊那細聲細氣的使者站了起來,說道:“大明使者,你們有句話叫做‘入鄉隨俗’,你我都是客人,怎好左右蘇丹的意志行事呢?何況,蘇丹已經發話,改日再行定罪,也算是給了我等足夠的面子了,大明使者,可別在渤泥國逞大國之威啊,哈哈哈!”
三保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國王招招手,笑道:“天皇使者言重了,言重了,呵呵呵,來人,先把他們押入大牢!”
士兵一擁而上,要將一眾舞者帶往監牢。
危難時刻,烏麗激起自救的本能,想要變身反抗,卻突然覺得自己疲乏無力,往日的本事,根本使不出來。
她不知道,離開水面太久,她的身體,已極度脫水,哪里還能施展變身之術?
烏麗被士兵們帶走的時候,用眼神望了三保一眼,她的目光中,明顯是在向三保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