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睜眼一閉眼，就是一輩子。

蘇沫的渾渾噩噩在睜開眼就看到觸手可及的刑架，以及面色冷然的唐允忠。

果真，她說是執念就是執念，一點別的幻想都不肯留給她。

從沒有信任……

“醒了？”唐允忠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她，驀然冷笑，嘲諷的看著她說道

“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我說過讓你死了嗎？”

蘇沫是被冷水潑醒的，身子骨孱弱成那樣，哪里經得起這般折騰。自從開始嘔血那日起，她的臉色就是高溫的紅色。唐允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到底是怎么了，哪怕他最后停了藥蘇沫依舊如此，他也沒有注意過。如今卻是臉色煞白，真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

“不硬氣了，你上吊那會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嗯？”

唐允忠起身，亦步亦趨的走過去，目光瘋狂的想要殺人，死死鉗住她的下巴，一如往常。

蘇沫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惡魔，良久才勾起嘴角笑道“看來我這一下應該劃在你身上，你才滿意嘍？”

唐允忠惡寒，揮一揮手往后退去。一旁的獄警便解開吊著她的鎖鏈，拖拽著她坐在靜置在屋內一角的鐵椅上。

若是蘇沫剛才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現在可謂是一清二楚。她聲音忍不住顫抖，自己都是沒有想到，真正直視死亡，她也是怕的。

“唐允忠，我會死的。”

唐允忠落眸，他聽出了蘇沫聲音里的顫抖，輕輕擺弄手中茶盞，涼聲道“開始。”

二檔的電壓帶來刺骨的痛，通到骨髓深處的電流讓蘇沫生不如死，這還只是二檔。

也許只有幾分鐘，蘇沫卻感覺度日如年，電流停下時她大口喘著粗氣，大腦內竟然還能調侃自己又得少活幾天的清明讓她心里空嘮嘮的。

“知道錯了嗎？”

蘇沫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錯在不該不讓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她活不了幾天，無非就是早幾天解脫，她有什么錯。便選擇了閉上眼睛。

“換三檔。”

當閘被拉下去的一瞬間，蘇沫尖叫一聲暈了過去。然后再次被電醒，如此循環往復，“我錯了！我知道…呃…錯了！停下……求你……”

蘇沫哭喊著，淚水口水模糊了一臉，電流被切斷的那一刻整個人再次昏過去。

唐允忠隨手潑了盞茶過去，滾燙的水，讓蘇沫清醒。

“錯哪了？”

蘇沫斂下一顫一顫的睫毛，下意識的瞅著自己被燙紅的肩膀，輕聲回到“我不該自殺……”

“蘇沫，你要是想死，大可以和我說，但你自己動手，就是不行。”

唐允忠起身，走過去觸碰到了右手割開的部分，蘇沫的身子被電過還是很敏感，隨著他的觸碰而顫抖。白色繃帶下是被割斷的大動脈，幸好他幾乎是她剛倒下自己就瞬間被驚醒。不然……

想到這，唐允忠瞇起眼睛，冷峻的面孔危險十足的看著她說道“你說，我要不要廢了你的右手，這樣你就什么都做不出來了。”

蘇沫沒做聲，只是顫抖的更厲害了一些，唐允忠不耐煩起來，讓人再次把蘇沫吊了起來。

“蘇沫，說一聲你愛我，我保證停下。”一旁的獄警手里拿著她熟悉的軟鞭，她扭過頭去不在看他們，內心的哀愁大于死亡。至少死之前她終于看清了真正的唐允忠。

“動手。”

立刻，鞭子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一離開就卷起一塊皮肉帶走，疼的她咬牙，淚水流了一臉。

“蘇沫。你對我說過很多誓言，還有打下的那些賭注，就真的沒什么想和我說的嗎？”唐允忠冷著臉坐在椅子上，他睥睨天下，那種雄風是吸引蘇沫的最大動力。如今，她再也欣賞不起來了。

“你……你就當……我認了。”蘇沫垂下頭。整個世界顛倒，她聽到唐允忠冷硬的問他“為什么？”心里報復的快感是那么強烈，唐允忠的執念太深了，她得幫他斷了這個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