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敵意
- 鳳棲梧—王妃的自我修養
- 是向日西葵啊
- 2412字
- 2019-03-16 00:14:35
嫁進王府已有月余,但茯苓過的一點也不高興,整個人也因為有心事,瘦削了些。
肖之禎常常一個人宿在承乾殿,偶爾在她的長春殿留宿。即使留宿,二人也是背對著背,互不說話。
因為兩個人只要一開口,就是嗆聲。
所以,兩個人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茯苓也不是沒想過,去嬌滴滴的引誘一下他,以圖能在床笫間誘他說漏些秘密。
可是,她只要每次一對上他那雙好看卻冰冷的眸子,她就連應付一下的心思都沒有了。
對于二人不經常宿在一起的事,因為府中人早習慣了王爺不近女色的名號,對此見怪不怪。
肖之禎在人前給足她面子,讓她打理王府大小事務,卻獨獨不許她進書房。
她翻遍了王府賬本,發現賬面一點問題都沒有,肖之禎的俸祿與王府支出皆是有跡可循。
可若肖之禎要豢養死士,結黨營私的話,必是要花費大筆銀兩的。如此,王府必然還有一本記錄這些的賬簿,最可能存放的地方,就是那個書房。
可書房由侍衛把守,沒有肖之禎的命令,她根本進不去。
上月十五入宮,皇后娘娘并沒有逼問她查的進展如何,只是問她府中近況,肖之禎待她如何之流,她半真半假的應付了過去。
可,能逃過這個月,下個月,下下個月呢?她若查不出個蛛絲馬跡,怎能讓皇后信服?
她也曾派浮光偷偷回過一次沈府,浮光回來告訴她,父親現在時常去母親那里,梅姨娘同母親的關系也緩和了不少,這也讓她安下些心來。
陸慈溪已經在羽林衛當值多日,因為父親陸安的關系,他以貴族兵的身份成為了成朝禁軍的倉曹參軍。
這日,他從夜間下了值,突然想去看看茯苓。連衣服也沒來的及換,就往睿王府走去。
路過集市時,見有波斯商人正在售賣琉璃簪子。琉璃尾部被打磨成了牡丹花的樣子,晶瑩剔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倒是個新鮮玩意,陸慈溪想了想,折回去掏錢買了下來。
此時肖之禎正在宮內議事,王府內,茯苓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讀書。
王府門口的太監趕忙到長春殿通傳:“娘娘,羽林衛陸參軍求見。”
“陸參軍?”茯苓端著書,疑惑的挑挑眉。
“是,他還說,是娘娘您的表弟。”通傳太監及時的補了一句。
茯苓聞言,不禁面露笑容,“快請他進來。”她頓了頓,接著道:“算了,還是我去門口迎他。”
陸慈溪一身金色鎧甲,筆挺的站在門口,腰間掛著羽林衛佩劍,整個人黑瘦了不少,卻越發的英姿勃勃,見茯苓走出來,他眉間一喜:“茯苓!”
“阿慈!”茯苓提著繁瑣的裙裾朝他小跑過去。
“陸參軍,這劍您不能帶進去。”王府的府兵攔住了陸慈溪。
陸慈溪面色一沉:“笑話!這是保衛圣上的御賜之劍,在宮中,我都不曾摘下,何況在這睿王府?”
“宮中是宮中,王府是王府,請陸參軍不要為難屬下。”王府府兵攔著陸慈溪的手不曾放下。
“罷了,看在你家娘娘的份上。”陸慈溪笑著將手中寶劍扔到了府兵手中,“好好替本參軍收著,若是丟了,唯你們是問!”
茯苓看著陸慈溪的模樣,突然覺得他有些陌生,那個白凈愛黏人的陸慈溪,仿佛不見了。
“你發什么愣!”陸慈溪走近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許久未見你,自是有些歡喜過頭了。”茯苓一本正經的同他開著玩笑。“快來,讓浮光給你拿點心吃!”
浮光一見陸慈溪,也歡快的跑上前去,驚喜道:“表少爺!”
陸慈溪還如從前一樣,伸手提住了浮光的小辮子,道:“現在要叫本少爺陸參軍,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哎喲,表少爺,您快放開奴婢吧!”浮光求饒道,“您這么揪著奴婢,奴婢沒法兒給您泡茶拿點心了!”
陸慈溪的到來,無疑讓心事重重的茯苓得了會兒輕松。
茯苓靜靜地坐在院中凳子上,拿著素色的緙絲團扇,微笑的看著浮光與陸慈溪打鬧。
思及幾人在沈府的時光,茯苓一時有些恍惚。
陸慈溪在她身旁坐下,從懷中掏出了在集市買的牡丹琉璃簪子,對茯苓道:“下值以后在街上看到的,覺得新鮮,就買來了。”
茯苓看著陽光下流光溢彩的琉璃簪,眼睛一亮,驚呼道:“好漂亮!”波斯來的小玩意多用琉璃制成,雖然不貴,卻因精致,很得京城小女兒的追捧。
“我來替你簪上。”陸慈溪看著茯苓高挽的發髻,他手中動作頓了一下,而后輕輕的將簪子別在了她的烏發間。
“好看極了。”陸慈溪端詳了一下茯苓,滿意道:“我眼光真是不錯。”
“是嗎?”茯苓心底涌過一絲溫暖,她伸出白凈的手,摸了摸發簪,誠心道:“謝謝你,阿慈。”
看著茯苓有些消減的身形,陸慈溪皺了皺眉,道:“他待你可好?”
茯苓心中一滯,盡量扯出個微笑:“殿下待我很好。”
茯苓與陸慈溪方才的一舉一動,被站在長春殿院外的肖之禎冷眼瞧了個清楚。
話說,那頭陸慈溪剛剛與茯苓走進院子,這邊肖之禎的馬車也駛回了王府的巷口。
好巧不巧,肖之禎今日早早退朝回府,走過王府門口的府兵時,他突然發現了一把禁軍配劍。
“這劍哪兒來的?”肖之禎開口問。
“啟稟王爺,羽林衛的陸參軍正在府上。”府兵如實回答。
“陸參軍?”肖之禎挑挑眉。
“是陸參軍,說是咱們娘娘的表弟。”府兵道。
“那他現在在何處?”
“娘娘方才把他引進后院了。”府兵一指長春殿方向。
他憶起了端午夜晚那個對他充滿敵意的英武少年,以及大婚那日,一直甩著臉色盯著他的送親使。
陸慈溪?他來做什么?
回過神的肖之禎抿了抿薄唇,心中一凜。這個沈茯苓!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其他男人往后院帶,她還有沒有一點女德?又將他這個王爺的臉面置于了何處?
是皇后的細作就可以這么無所顧忌嗎?!
肖之禎一甩朝服廣袖,沉著臉直奔長春殿。
剛到院門口,就聽到了里面的笑聲,接著往里一瞧,便看到了陸慈溪從懷中掏簪子的一幕。
如果說,發簪的事讓肖之禎黑了臉,那而后的事情,更是讓肖之禎的臉越來越黑。
跟在他身后的南風,看著自己主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趕快將視線轉向了別處。
“呀,表少爺,您的袖子破了。”浮光端上了茶水點心,低頭一看,見陸慈溪的肘彎處破了個洞,恰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
陸慈溪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今日下值就直奔這里了,還未來得及換身衣服。”
茯苓心中感念他來看望自己,便對他溫言道:“快褪下來補補吧。”
“好。”陸慈溪燦爛一笑。
茯苓看著他的袖口,不禁道:“都這么大的人了,一點也不仔細。”
看至此,肖之禎冷笑一聲,踱步走進了院中。
“陸參軍,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