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醉酒
書名: 鳳棲梧—王妃的自我修養作者名: 是向日西葵啊本章字數: 2505字更新時間: 2019-03-10 19:43:18
肖之禎望了一眼躺在院中的紅苕尸體,背過身深深吸了口氣:“將她好好葬了。”
“是。”海玉也十分悲切,抹了把眼淚,低聲道。
“主子,那沈氏,您打算怎么辦?”南風試探著問。
“娶。”肖之禎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她是!您仇人的女兒!”南風心中不平,低聲道。
“無妨。”肖之禎冷笑,“這沈氏能被本王選中,怕是與皇后脫不了干系。皇后既費了心思把她送到本王身邊,那本王自是要好好收下。”
“屬下這就派人去核實。”南風利落的回應道。
肖之禎淡淡的點了點頭。
醉仙居。
尹長春望著坐在對面一言不發,已經低頭喝了一壇酒的肖之禎,忍不住開口道:“王爺叫微臣到此,是來看您喝酒的?”
“非也。”一直沉默的肖之禎終于說了話,“本王有件煩心事。”
“哦?可是跟女人有關?”尹長春調笑道。
“算是。”說著從懷中掏出了紅苕的信,遞給了尹長春。
紅苕姑姑走了,用謝罪般的方式。
他說不出對紅苕是愛是恨。若沒有紅苕下毒,他的母妃應該還健在,他的幼年,就不會被父皇無視,就不會被其他宮人欺負。可母妃死了,下毒的人就是日夜照料他的紅苕姑姑!他似笑非笑的又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南風看著自家主子沉悶的樣子,也皺起了眉。
方才宮里傳回了消息,官女子考核時,沈茯苓頂替了太史官家的小姐,成了睿王妃待選,樣子又被畫師特意美化了一番,才得以被主子選中。這其中,皇后娘娘“功不可沒”。
尹長春也被信中內容一震,他拿著信直嘆氣:“這,這,這話本也寫不出這么巧的事情啊。”
他猶記得,選妃后不久,王爺向他簡單提過,選中了沈太醫家的女兒。當時王爺看起來心情尚好,似是對這個沈氏比較滿意。
“這沈氏,是皇后一手安排到本王身邊的。”肖之禎沉著臉將選妃之事簡單的向尹長春道明,并順手拿回了紅苕的絕筆信,湊近了桌上的燭火,火舌卷上了信紙,很快燃為了灰燼。
“那這對父女豈不是皇后的人?”尹長春略一沉吟,“這沈氏更是你枕邊的細作呀!”
肖之禎抿著嘴不說話,他將酒杯輕放在桌上,望向了窗外。他心中明白,選中沈氏并非都是皇后造成,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看到了沈茯苓,就動了奇怪心思。
可這卻更加令他懊惱,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那份自持,怎么到了她這兒,就多了一點情不自禁呢?
窗戶的正下方恰有一個小攤在賣糯米糕,陣陣吆喝聲飄進了他的耳朵。“糯米糕——!”
肖之禎突然想起了那晚舉著糯米糕看焰火的沈茯苓,眼神是那么清澈嬌俏,唇瓣是那么柔軟動人。可她,怎么就是皇后的人?肖之禎心口突然一滯,抓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天不遂人愿啊!”肖之禎覺得自己有些醉了,竟說出這沒由來的話,他不禁好笑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尹長春看著與往常不太一樣的肖之禎,知他內心煩悶,便也端起酒杯道:“真可謂,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說罷也一飲而盡。
王爺青年才俊,卻處處受皇后太子的牽制。如今中意的王妃,竟也是送上門的細作,這天家子弟有時竟過的不如常人。尹長春嘆了口氣,又道:“以微臣之見,王爺還是將計就計為上。”
肖之禎輕輕點了點頭,自嘲道:“本王竟還有幾分天真,覺得她有些特別。”
“哦?此話怎講?”尹長春好奇心作祟,道:“這沈氏可是有什么過人之處?”看著肖之禎冰冷的眸子,他將到嘴邊的“讓王爺念念不忘”咽了回去。
“過人之處?”肖之禎勾了勾薄唇,一張如玉的面孔因酒意泛起了桃色,“琴藝不精,貪吃甜食,尖牙利嘴,不守女德,要嫁人了還跑到河邊喝酒,最過人的,怕是跟本王的血海深仇!”
聽肖之禎數著沈茯苓的“罪行”,尹長春心道不妙:“南風,你家主子有些醉了,快些扶他回去!”
肖之禎只覺得頭暈的厲害,往日這點薄酒怎會讓他有醉意?
南風扶著他邁進了王府的大門,“主子,您小心些。”
“哎呦,這是怎么了?”海玉驚慌的趕上前來。
“王爺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南風支著有些搖晃的肖之禎道,“勞煩海公公給王爺端些醒酒湯來。”
醒酒湯?那很苦的,肖之禎斷斷續續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對啊,苦就要吃甜的,甜的……
“你嘗嘗,真的很甜!”少女彎起的眼睛突然閃過。
肖之禎皺了皺眉:“沈…沈茯苓…”承恩門上擁吻的那刻,像一霎那的焰火,消失不見。
“焰火這種稍縱即逝的東西,我不喜歡。”少女垂眸,睫毛輕顫的樣子在月色下楚楚動人。
“王爺您說什么?”海玉湊上前去問道。
“沈…茯苓……茯…”肖之禎有些難受的搖搖頭。
“浮云?”海玉沒聽清楚,自作聰明的大膽一猜:“浮云閣?王爺可是說浮云閣?”
南風一愣,他其實也沒聽清主子說了什么,大概是,浮…浮云閣吧?
見肖之禎不再說話,海玉認定自己猜對了,便立刻對家奴細聲細氣的說道:“快快,扶王爺到婉夫人的浮云閣!”
婉夫人閨名婉娘,她本是宮中琴師,在為得勝而歸的肖之禎擺宴慶功時,皇帝見她姿色不俗,兼琴藝出眾,便將她賞給了肖之禎做侍妾。肖之禎自立府邸后,賜婉娘住在浮云閣。
盡管他有兩房姬妾,但卻很少到后院留宿,而是常常獨居在承乾殿。
滿身酒氣的肖之禎被家奴扶到浮云閣時,正在撫琴的婉娘明顯被嚇了一大跳,她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王爺了。
婉娘著一身淡粉色繡花齊胸襦裙,頭上的裝飾也是十分樸素,是個白凈的女子。她趕快站起來,沖肖之禎行禮:“妾身給王爺請安。”
“婉夫人,王爺方才說,要來您這里,您可要好好侍奉著。”肖之禎身后探出一張胖胖的笑臉,正是海玉公公。
“是。”婉娘怯生生的伸手扶住了肖之禎,與侍女將他挪到了床上。
肖之禎一雙上挑的瑞鳳眼緊緊的闔著,面色潮紅,薄薄的唇逸出斷斷續續的話:“你…何時學會了撫琴…”
婉娘正絞著毛巾替他擦臉,聽他說話,趕快輕聲回道:“妾身是琴女出身,王爺您忘了嗎?”
“你上次那…《陽春白雪》真是…極難聽…”肖之禎突然一笑。
婉娘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話搞得一頭霧水,只能繼續仔細的替他擦臉,道:“王爺醉了,妾身這就給您端醒酒湯來。”婉娘正欲起身,只覺得手腕一緊,自己便被肖之禎帶到了床上,她渾身一個激靈,肖之禎呼吸間的酒意讓她臉上一熱,她怯生生的摸了摸肖之禎好看的眉眼,心怦怦直跳,她嬌聲道:“王爺…..”
肖之禎醉眼朦朧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他一翻身,將她牢牢壓在了床上,隨之吻上了她的脖子。
婉娘醒來時,肖之禎早已不在她身側,地上凌亂的散著她的衣物,想起昨夜王爺的柔情,她白皙的面龐泛起了春色。
可是,王爺昨夜一直輕喊著的名字,是誰?
沈…茯苓,是誰啊?
婉娘思至此,心中不禁泛起了陣陣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