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桌上的桂圓拿過來，袋子就放在了明月手邊放便她拿，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著：“就我以前一個哥們，前段時間就是打了個群架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風聲，一大幫人被關了半個月。中秋節(jié)就是在看守所過的呢。”

“打個群架都這樣？太嚴了。對了，那你不看看新聞上是誰？說不定還是你以前的朋友呢。”

明月說的也不無道理，本來地方就不大，不管是仇人還是結交的兄弟，嚴格算起來，這幫人多多少少都湊到一塊兒打過架，也基本都是互相認識的。

“對，我看看。”李言久說著，點開鏈接，往下翻了翻，看到一行加粗的字體，才念到：“李華碩，錢超塵，周辰桉，鄧奕軍等……”

“誰？”明月一下子就坐起來，只是起得太著急，又一時沒注意，頭剛好撞到李言久的胳膊肘上，疼得眼淚一瞬間就出來了。

“沒事吧？疼不疼？我看看。”

“你剛才說誰？是誰？是我聽錯了？你快念念。”明月像是沒感覺到疼痛，只是一個勁的問著。

“應該就是他。”李言久一邊安撫道，一邊查看明月被撞到的地方，額頭上紅了一塊兒，現(xiàn)在還沒有腫起來。他輕輕碰了碰，似乎沒什么大礙。不過李言久還是有些不放心，為了以防萬一，起身去拿醫(yī)藥箱。

明月盯著李言久的手機看了幾秒，緊咬著下嘴唇，還是伸出手，在半空中又一次停留了幾秒鐘后，才拿起手機，幾次輸錯了他的手機密碼，慌亂的解開鎖，界面還停留在剛才那個頁面。

她輕聲念著：“經(jīng)決定，李華碩，錢超塵，周辰桉，鄧奕軍等十八人分別被判處八個月到五年有期徒刑……”

李言久拎著醫(yī)藥箱過來的時候，明月正緊緊握著他的手機，像是反復確認一樣，一遍又一遍，小聲讀著那幾行字，就連李言久叫她的名字，也絲毫沒有反應，視線也始終不肯離開手機。

李言久見狀，只好一把抽出明月手里的手機：“別看了，是真的，就是他沒錯。”

明月抬頭，眼神有些渙散，像是在看他，眼睛里卻沒有他的倒影。她眼睛都沒眨一下，眼角的淚卻還是不停的往外流。她嘴巴微張，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說什么卻又沒有說出來。

李言久把醫(yī)藥箱放在桌上，坐在了明月旁邊，兩只手裹住明月不安的交織在一起的冰涼的手。

“是他對吧？這是報應對吧？”氣若游絲的聲音從明月嘴里吐出，顫抖的聲音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恨的人受到懲罰的興奮。

“嗯，是他。”

明月聽到這句話，裂開嘴角，想笑，卻又沒笑出來。

李言久感覺到明月渾身散發(fā)出來的無力感，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牢牢的抱住她——以前明月說，每次想要放棄的時候，李言久這樣緊緊地抱住她都能讓她清晰的意識到有人在一直陪著她，能給她安全感。

“可是，又能改變什么啊……我還是這樣，手上的疤痕再也消除不了了，自卑這么多年都還是沒變，恨意也絲毫不會因為這個就減少，都刻在骨子里了，經(jīng)歷了就是經(jīng)歷了，都毀了……明明，什么都沒變啊……”

明月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嬰兒一樣，靠在李言久懷里，嘴里小聲呢喃著什么，就和她緊緊抱在一起的李言久，都沒能聽清她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