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月應著，聽媽媽的描述，似乎有那么一幀幀畫面從腦海中閃過，讓人看不清楚。

“當年的事，你爸是要負大部分責任的，不過他都已經賠上命了啊……那個人的家人為什么還要這樣呢？對咱們不依不饒，一直到逼出H市……唉，我也該理解，理解他們的心情，他們心里的怨恨和不甘肯定要比我多得多……只是，我的丈夫他……再也回不來了啊。”明月媽媽自顧自說著，倒不像是說給明月聽的，只是單純把壓了十幾年的話吐露出來。

“你恨你爸嗎？”

明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管怎么說，她還是沒辦法原諒一個幾乎是毀了另一個家庭的人，只好如實回答：“談不上討厭，但也不會崇拜，不會不喜歡了。”

明月媽媽拿起沙發上的小皮筋，把明月隨意披散的頭發綁起來：“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你現在肯定過得很好，他那個人，就是個女兒控，他啊，還說等你頭發長長了給你變麻花辮，他以前扎頭發扎得可好了，如果他還在的話……現在應該還會把你當小公主一樣寵著吧。”

“……”明月想說，你又何嘗不是呢，失去丈夫，又一邊打工一邊帶孩子，又怎么能說不苦呢？只是明月不敢說，總怕說出來，媽媽心里更苦。

“媽，別想這些了，我爸他……如果知道你現在是這樣的話，一定不好受吧。”

明月媽媽又理了理明月的發梢：“媽沒事，就是有點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好。”明月看著桌上媽媽做好的一桌飯菜和還沒來得及開封的蛋糕盒子，沒再說什么挽留的話。明月媽媽淡淡地點了點頭，回了房間。

明月看了看媽媽緊關的房門，也轉身出門散散心，順便消化消化這個消息。

“喂，久哥，你能過來一下嗎？我好想見你。”

網吧里，李言久立刻停下了打游戲的動作，起身走到比較安靜的角落：“你在哪兒？”

“唔，就在我家小區門口。”

“好。等我，馬上到。”李言久掛斷電話，轉身就要往外走。

這邊的明月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突然愣住了——李言久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重要了？自己心情不好了第一反應居然是找他而不是找自己的那把美工刀。明月挽起自己長裙的袖子看了看左手胳膊，這才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從和李言久關系進展了以后，自己的自.殘次數已經少了很多了。明月記起，以前好幾次也是，心情不太好就讓他陪著。這對于一向獨來獨往習慣了自己發泄的明月來說，無疑于是個大突破。

“等等，久哥，你要去哪兒？”胖墩一邊啪啦啪啦敲著鍵盤，一邊問。

“去找明月。她心情不好。”

“所以就掛機？不過話說你怎么知道她心情不好？難不成你偷偷學了讀心術？”

李言久一邊穿外套，一邊笑著說：“很明顯啊，她只要是叫我‘久哥’，那就是特別無助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了。還有她的語氣，在電話里都能聽出來的不安和小心。我先走了。”

李言久離開后，虎子看著胖墩，小小的眼睛里寫滿了大大的無知：“這都可以？”

胖墩看著李言久離開的身影，點點頭：“久哥對明月是真的用心。說不定啊，以后真成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