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媽只有你了，你好好的，媽什么都不求，你開開心心的長大好不好？要不然，你要是出事了，媽可怎么辦啊……”

明月勾起了唇角，只是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實在算不上是笑：“這不是沒死嗎？”也不再管媽媽的反應，明月挪開媽媽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只說了一句，“我困了?！本娃D身進了房間。

聽到一聲關門的聲音，明月媽媽仿佛丟了全身力氣，跌坐在沙發上。她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臥室，連客廳的燈都忘記關上了，徑直來到床邊，半跪在地上拉開了床頭柜第二層的抽屜，拿出被壓在最下面的一個相框——里面是一張十幾年前拍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明月媽媽脫掉鞋子和外套，整個人蜷縮在床上，一遍遍摩挲著照片上的三張人臉：那時候的明月才五歲，梳著好看的羊角辮，呲著牙對著鏡頭笑；那時候的明月媽媽也很年輕，留著當時女人之間最流行的黑長直，一看就是被幸福關照的樣子；那時候的明月爸爸端莊地坐著，一手緊緊摟著明月，一手牽著明月媽媽的手，即使是在拍照，也毫不顧忌地看著明月媽媽，照片里，他的眼眸里只有她。

明月媽媽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懷里還緊緊地護著相框。

第二天明月醒來的時候，明月媽媽已經去上班了，餐桌上放了幾個小籠包和一杯豆漿，明月揉了揉眼睛，拿起旁邊的紙條：“媽去上班了，吃的時候熱一下，好好休息?！?

明月沒什么胃口，干脆把小籠包放進冰箱，豆漿放在桌子上一上午也只喝了小半杯。

“叮咚——”門鈴聲打斷了明月已經飄遠的思緒。

明月甚至沒有看看是誰，就渾渾噩噩地開了門。

“李言久？”明月愣在門口。

李言久打量著明月，沉聲道：“才兩個星期沒見，怎么瘦這么多？在學校都不吃飯的嗎？”

明月可不敢說，這段時間幾乎都沒怎么去食堂。

“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李言久白了明月一眼，沒好氣地說：“聽你們學校一個朋友說的。”

然而事實是，他一直都讓那個同學幫忙照顧著明月別受欺負，今天那個同學路過明月班教室門口，就發現了貼在門上的明月的請假條。雖然請假條上沒寫請假原因，不過李言久聯想到明月這段時間的狀態，就急匆匆地敢來了。

“吃飯了沒？餓不餓？”

明月點點頭，指了指桌上的豆漿。

“就這個？你跟我說吃了飯？明月，你這是要做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嗎？”李言久走到冰箱旁，“面條可以嗎？其他的我也不會做?！?

“不想吃，沒胃口?！泵髟聸]有管李言久，自己坐到了沙發上。

“乖，必須吃一點，再瘦可就不好看了。”

“我說了不想吃，你別管我了。別管我了好不好……我就是個個累贅，不需要任何人對我好，我也還不起。”明月抓了抓頭發，“反正我也餓不死，你別管我?！?

李言久坐到明月旁邊，察覺到明月身體僵硬了一下，又往旁邊挪了挪，離她遠一些：“明月，聽我說，我不需要你還，我說過要保護你，就一定要盡全力做到?！?

“小時候說的話怎么算數？要照這么說的話，小時候我還說長大嫁給你呢，你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