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乎要把頭埋進衣服的明月走出校門的時候，門外還停著幾輛私家車，想必還有學生沒有離開。

明月一個人埋頭走在路上，不知為何，仿佛所有人都在看她、議論她一般，仿佛所有人都目睹了昨晚的事情，仿佛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多么骯臟。

明月受不了這樣的目光，近乎狼狽地跑到公交車站，甚至連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明月？”明月媽媽加班結束回到家的時候，家里一片黑暗，明月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地做好飯在客廳等她。

客廳沒人。

明月媽媽顧不得換鞋子，敲了敲明月的臥室門。

“嗯？”趴在床上的明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這才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她看了一眼墻上的小熊貓掛鐘——八點半了。

“明月你怎么了？”

“媽，我沒事，就是太累了，睡著了。”明月想要起身給媽媽開門，才發現整個人累得厲害。

“你們學校也真是的，中考歸中考，也沒必要盯得這么緊啊。”明月媽媽心疼地看了一眼房間門口，“你還沒吃飯吧？明月你等等，媽去樓下的餐館給你買點好吃的補補，你先起床吧。”

“好。”明月抽了抽鼻子，“媽……”

“還有事？”

“沒事了，媽，我想吃紅燒肉。”明月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輕松一些。

“好，小饞貓。那我出去了。”她說完，接著拿起剛才扔在沙發上的包，下樓了。

明月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松了口氣，又艱難地站起來。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校服，雖然沒被弄臟，但是明月覺得就是臟了。

“唉……”明月嘆了口氣，從衣柜里拿出便服，轉身進了洗手間。

在鏡子前脫光衣服，明月看著自己上身紅紅的痕跡，像是當眾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無疑是在提醒到底發生了什么。

明月擦了擦眼淚，順手把臟了的校服丟進旁邊的洗衣機，又把花灑開到最大，一遍遍沖洗著身子，直到整個身體都被搓的紅通通的，還是不罷休。

“明月，好了嗎？”媽媽輕輕敲了敲門，“你都洗好久了，飯菜快涼了。”

明月狠狠地搓洗著身子，一遍一遍地放沐浴露，仿佛這樣就能把事情連同回憶一起洗掉一樣。

“馬上好。”明月吸了吸鼻子，回應道。

飯桌上。

明月拿著筷子，面對這些好吃的飯菜毫無胃口，心不在焉地想著事情，終于，她假裝隨意地開口：“媽，我想轉學。”

“為什么？學校里有人欺負你了？你跟媽說，媽去給你評評理。”

“不是，”明月盡量輕松地笑了笑，“就是管的太嚴了，再加上快中考了，嚴的讓人緩不過氣，我覺得有點兒累。”

媽媽看著仿佛一下子憔悴了好多的明月，心里也暗暗罵學校，只是對于轉學，她還是理智地分析道：“本來轉學就是需要跑關系，現在快中考了，基本沒有學校收轉學生了，恐怕不太好轉。”

明月也知道這個道理，知道她媽媽帶著她相依為命生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很不容易，知道她對于轉學這方面也沒有人脈沒人幫忙，正是因為這個，所以以前明月總想著不要給媽媽添麻煩，熬一熬就過去了，結果沒想到，自己的退縮居然把自己害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