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絞盡腦汁的想過，我們兩個在一起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讓我們爭執不和，無論怎么想我都想不出任何能給我們兩吵架的理由與動機，對我們能一直融洽相處下去深信不疑。

我們正式在一起之后，許多心里話都可以暢所欲言。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可以明目張膽的看著對方，只要他在嘴角難免不上揚，他總是什么事都依著我，順著我，雖然之前也是這樣。耐心的聽我嘮叨，觀望天空，陪我一起感受時間的運轉。也是我第一次品嘗到了戀愛中的甜頭。

但我貪心，不愿他成天花太多精力于尋找氣球這個我認為可有可無的任務上。

他總是這樣，每各一段時間的時候不會讓自己去隨心所欲的懶洋洋，而是跑去氣球邊緣觀望天下。今天也無差，他陪我觀望云的千姿百態后再次趴在氣球邊緣。

看著他久久的在那里一動不動，我越看越不自在。

“馳佑。”

......

“馳佑。”

“嗯？”他還是繼續趴在那里，頭也沒回的說。

“別看風了，偷下懶吧。”

.......

平常他在只有在看風的時候時不時都會有不理睬我的情況出現，我知道他是不會虧待我的，可能是看得入神沒有聽到我說話。但我對他的反應還是感到渾身不自在，我喜歡他為我們收集認真氣球而看風的樣子，即使是勞累疲倦的樣子都讓我感到滿滿的幸福。但是最近我卻感覺他的樣子越來越不對勁。

只好干起了我的手頭工作，把底下的虹仁網拉了上來，一個一個的從網上面分離出成熟的虹仁。這次虹仁長得很茂盛，結出的果子比往日都多。但這不能沖刷掉我身上的焦慮感，我時不時望向在那一動不動的他，每看一次焦慮感再加強一次。

天已經明顯變暗了，我的手也已經酸得不行，換過了許多個不同的姿勢才成功緩解疲倦把所有虹仁都包裹起來儲存。

而他還是在那一動不動的趴著。

“馳佑。”

......

“馳佑。”

“什么？”他僵硬的把頭轉過來，手正在揉捏眼睛。

“你眼睛怎么了？”揉眼睛或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此時此刻卻非常不自然的在他身上展現。我開始走向他那邊。

他發現我朝他走去后，利索的把手收起來，把頭撇了回去。這個動作正是應征了我的猜測。

“你眼睛怎么了？”我蹲在他旁邊，再次問他。

“沒事。”

“給我看下你的眼睛。”探低頭向他說。

......

“我說你給我看下你的眼睛！”

脾氣忽然在一瞬間上漲，防不勝防的沖著他說。

我想他也對我的反應吃了一驚，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大聲的對他哄，而且連我也想不到我會突然動那么大的火。

不久后他滿是不情愿的把身體仰了過來，睜開疲倦的眼睛。我用手輕輕托起了他的頭，再把自己的頭壓低，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他的眼中。

他的睡眠充足，但眼睛卻是嚴重超標的過度使用。皮膚邊緣已經被手戳紅了，皮膚的褶皺也已經顯露出來，在他藏藍色的眼睛邊緣布滿了格格不入的紅斑血絲。一分不剩的看著他眼睛的每一個部分，說不出任何話。

他掙脫開了我的手，又把身體扭回去往灰茫茫的天下望。

“你還看！”

“都說沒事。”他小聲呢喃。

他越是不配合我愈是焦急。

“累了就下次再看啊！”手狠狠的推了他一下。“你眼睛都這樣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覺得很快就沒事了。”他的聲音平靜又清脆，但聽得出他在動搖。

“沒事嗎？”我諷刺的反問他。“你...”

“我還不是為了更早收集到更多的氣球給你。”他聲音忽然變得硬朗，打斷了我的話。這已經是他對我說話最霸道的一次，即使也是不兇不狠，但鎮住我已經綽綽有余了。

我知道他會花上更多的時間來陪伴我，我也不是想他用更多時間來粘在我身邊，我只是想和他按正常秩序的收集氣球，和我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一百個氣球只是口頭術語，為的只是和他慢慢的變好，絕不是真要一百個氣球不可。現在收集到的氣球也早已遠遠超過我們所需的氣球數量了，卻沒想到他要為我而折磨自己的身體去尋找更多的氣球。

過去許多天里，他都是等到晚上天黑得看不清對方的臉龐時才回來。或許從那時開始他一直都在掩蓋著自己這雙泛紅的眼睛。而傻乎乎的我現在才發覺。

看著他的側臉我說不出任何一句話。我的強硬與怒火在他的一句話下轉眼消失殆盡，蕩然無存。現在心里說不出是委屈的感覺還是罪惡。

天空的星星已經完全明亮了起來，落星照常無差的降落下來，只是這次浮沉在離我們更近的位置。他知道我不開心，我仰仰趟在頂層氣球上不久他就背對著著我坐在旁邊，卻一直都是一言不發。本來我想觀望落星來避免我的不堪，但卻被他搶先看著，所以我只能看向天頂上一動不動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