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寧家才女
- 大秦偽君子
- 道號不言
- 2573字
- 2019-03-26 14:00:00
周安抬起酒杯喝下,才道:“歇一歇,換個行令的法子。再喝下去,寧兄可是要找人送我回家了,不若還是吟詩作對吧。”
寧昱胸有成竹,笑道:“隨周兄的便吧。”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就不要怪我了,我只淫兩首……
周安興趣大發,向眾人邀了一杯酒,高聲問道:“諸位最近可有詩詞?”
葉蘊搖頭道:“先前就說過了,小弟深受打擊,作不得詩。”
張鼎明也道:“周兄,小弟怕是也作不得詩,這幾日都在學習金陵寧某人的詩作,更沒有時間推敲出一兩首來。”
周安默想了一會,頜首道:“既是如此,不若叫寧兄家的美婢作詩,我等來指正如何?反正就是博大家一笑而已?”
我CNM!這雜碎說來說去,就是要往這上面繞!此時寧昱恨不得手撕了這廝,將他丟到秦淮河去喂魚。
董國章聞言道:“如此甚好!小弟附議。若是有好詩詞,便可稱才女之名了,我等幫你們把名聲傳出去。”
周安聽到有人贊同,心中更是大為得意,道:“若是吟出來,我等也可以幫忙修改平仄韻律,也算是姑娘們所作可好?”
寧昱大怒,蝙蝠身上擦雞毛————你算什么鳥?調戲也就算了,還要來改詩詞。當真你以前是金陵第一才子?現在天下第一才子在此,你算是栽定了!他對小玉耳語了一番,然后小玉點頭,又和旁邊周安背后的鳴琴耳語幾句,眾女挨個傳達。
眾女看寧昱的神色有些驚訝。公子真是與眾不同,怎么能想到這個法子?
你不是要我家婢女出名么?今日讓你們驚掉下巴!寧昱安排好計策,心中得意洋洋,阿米豆腐,是你周安先來惹我的,莫怪貧道心狠,阿門!真主阿拉會寬恕你的……
小玉道:“既然是周公子要求,那妾身便以名吟上一首詞,先開個頭。只是妾身不通文墨,難免貽笑大方,請各位公子雅正。”
這幾日鳴琴等幾個丫鬟來了后,小玉被她們當成了半個主人,平時說話也故意學著小姐,穩沉不少。此時已經初具大婦氣質,一點兒也不怯場,心中又對周安的行徑鄙夷之極,與起話來不卑不亢,很有氣勢。
周安撫掌大笑道:“夫人肯開這個頭,小生感激不盡,洗耳恭聽。”
“這首詞牌喚作浣溪沙,妾身名叫小玉。嗯……玉碗冰寒滴露華,粉融香雪透輕紗。晚來妝面勝荷花。鬢亸欲迎眉際月,酒紅初上臉邊霞。一場春夢日西斜。”
“讓各位公子見笑了。”小玉吟畢,淺笑嫣然,還幫寧昱夾了口菜。
一幅美女在閨房安睡后醒來梳裝的景象,在眾人面前躍然浮現。朦朦朧朧,詩情畫情……席上的才子驚呆了:寧兄的這個小妾,分明是個大才女啊!見笑?我等才是貽笑大方————這首詞如何能改動一字?
葉蘊董國章二人呆若木雞,手上舉著酒杯,杯中酒灑落在桌上也不自知。張鼎明驚駭地看著小玉,又看看寧昱,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有羅云飛最是夸張,頓足捶胸,大叫:“我不活了!還去考什么會試?不如在家每日苦讀的好,免省去了會試丟人現眼。”
周安呆了半晌,起身離席,朝小玉長身一揖道:“夫人好詩詞,周某班門弄斧了。”
眾人此時的反應,讓寧昱膨脹得很,真想把小玉抱在懷里憐惜一下,開了個好頭。
小玉輕笑道:“妾身可不敢居功,都是平日夫君教的。”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寧大解元教的。羅云飛沉默了一會,又號道:“我要拜師了!”
只有周安一臉陰霾,強自歡笑。
寧昱急忙擺擺手,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偶得而已……”
張鼎明舉杯道:“小弟從未聽你吟過詩,今日一見,才知詩才遠勝我等,特別是剛剛說的那句文章天成妙手偶得,更讓兄弟佩服之至。且讓小弟敬上你一杯,不許推辭。”
寧昱忙道不敢,鼎明兄客氣,仰頭干了一杯。剛放下酒杯,見小玉向鳴琴昂了昂頭。
在周安身后的鳴琴便道:“奴婢名叫鳴琴……”
寧昱急忙朝鳴琴擺手,示意她不要吟詩了。哪知鳴琴卻沒看到他的動作,自顧自地吟道:“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匣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于君指上聽?”吟罷斂衽施禮,默不作聲。
羅云飛此時也不鬼哭神號地了,向周安說道:“周兄以為此詩如何?”言中之意是怪責周安搬石頭,不光砸了自己的腳,連眾人的臉面都砸得稀爛。
張鼎明聽出羅云飛話中之意,急忙圓場,道:“詩詞一道,最是需要交流,博采眾家之長,此時聽了兩位才女吟詩,我等又學到了不少本事,感謝感謝。”
寧昱暗道要壞,這下馬威有點猛……急忙道:“這可不是我的本事,只是修修改改,拾人牙慧而已。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列位的詩詞也是各有千秋,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眾人臉色稍緩,都微微點頭。
自古以來,文人都很謙虛,均不敢說自己的文章是天下第一,而且文章的評判沒有絕對標準,只憑品評人的個人好惡。便是公認的好文章之間也無法比較,只能說是各有特點,各有千秋而已。
周安畢竟也算是才子,雖然心胸不怎么樣。
一是別人給了臺階下,二是作為讀書人,聽得好詩詞去學習也是必然的過程。想到此處周安展顏一笑,道:“原來今日才知周某乃是井底之蛙,只看到眼前這片天地……以前總認為自己學業有成,今日不是到寧兄府上受教,便是學到老也當不得大儒。寧兄家的幾位美婢相必都能詩善文,不若一并吟來,讓我等開開眼界,此時不學,更待何時?”
羅云飛點頭贊道:“周兄說得極是。”
董國章頜首道:“對,對,講得對。”
接下來觀棋的《棋》,春書的《觀書》,寫畫的《畫》,賦詩的《丑奴兒·詩》吟罷,眾人已經不再大驚小怪的了。
一首是震驚,兩首是驚艷,在場的六女六首齊出,已經讓他們感動到麻木。除了連聲道好之外,找不到任何說辭。
等眾人細細品味了一會,寧昱又邀約喝酒。哪知幾人酒興缺缺,非要到寧昱的書房去抄錄剛才的詩詞不可。
到了書房,眾人都不急著抄錄詩詞了,因為……
寧昱這幾日作的字畫太多,都掛在墻上。而且這廝騷包無比,畫作以仕女素描居多,字則多是唐代之后的字體,每幅作品都蓋了他的印鑒,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作出來的一樣。
眾人先是嘖嘖稱奇,贊嘆不已。說寧兄果然不愧是大才,字畫都開創先河云云。就連周安開始還有些不忿,看了字畫已經完全拜服了。寧昱只得又把功勞推到那個“師傅”身上去。
須知境界差不多時會妒忌,境界相差太遠,便只有仰慕和崇拜。
恭維了寧昱的才學一會,羅云飛和葉蘊開口求畫作,寧昱隨口道了一句:只要入得各位法眼,隨便挑就是。
然后幾人爭搶起來,就連平時穩重的張鼎明也加入戰團。這群人如同蝗蟲過境寸草不生,幾乎將書房的字畫搜刮一空,連詩詞也不抄錄了,推說明日都要去歸真書院教授學生,揚長而去。
望著空蕩蕩地書房,寧昱欲哭無淚,發誓再也不讓這幫搶劫犯再進書房一步。轉念一想,有了贈書畫的友情,和這群金陵頂尖的才子也算是交好了。至于周安……此事就算揭過,若是再犯,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