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入密林
- 大天十洲記
- 等我畫完眉
- 3536字
- 2019-02-25 18:00:00
這時正是正午,太陽已經掛到了最高的位置,四面八方的人都趕來朝圣,四人混跡其中倒也不怎么突兀。他們休整之后便在阿遠的引領下前去尋藥。
治療花瑚的血海棠一般長在懸崖峭壁之上,因此四人并不需要深入密林,只需在密林外圍的山崖處找尋即可。
在進入密林之前,采薇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個小藥瓶,放在鼻子下面深吸了一口,然后遞給花璉他們,讓他們也照樣學樣。
對著瓶子深吸一口,不免有些嗆人,但是過后卻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草木香氣。
“這是什么?”花璉吸完后忍不住好奇。
“這是能避瘴毒的藥粉。這里雖然是密林外圍,但是小心總沒有壞處。”
“咦?那些跟我們一起進來的人也有這個嗎?”
“他們?他們嘛,有的是有五毒部族的人接應;有的長居于此,早已對外圍這稀薄的毒瘴免疫;有的可能也有別的法子避瘴吧?!?
一路說著,四人便走進了密林。
此處雖然是只是外圍區域,但已經是草木蔥蘢、蓊蓊郁郁,人一走進去便覺得周遭暗了不少。
四人一路行來,只覺處處皆是奇花異草、靈禽異獸,更加之花溪潺潺、幽草澗生,倒是一個十分清雅之地。
花璉第一次來到這世外之境,忍不住東看看、西摸摸,待看到一株枝干虬曲的花樹,想要摘一朵留做紀念時,被采薇一把抓住。
“怎么了?”
“此花名為腐骨靈花,別名見血封喉。還問我怎么了,這可是南疆啊,你怎么這么膽大……”
她還要繼續叮囑些什么,卻見花璉突然盯著她身后:“樹上有人!”
采薇自忖修為不俗,不可能有人或其它什么離他們這么近,她卻察覺不到,因此便以為這是花璉轉移她注意力的小把戲。不由怒道:“你少跟我來這套,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你上次還說……”
花璉確實是在樹上看到了一張女人臉,因此自動屏蔽了采薇的一通抱怨,反而靠近了那棵樹,想要細細查看。
采薇見她屢教不改,還不認真聽自己說話,就準備拉住她,卻不料楚岫倒是先行一步。
他拉住了花璉:“這里畢竟是蘭母密林,有什么古怪也是常事,正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更何況我等此行的目的乃是尋藥,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為好?!?
花璉聽他隨便說一句話便又是成語又是引經據典的,好像恨不得當場作一篇策論來證明自己的才學,不由大感頭痛,再加上他說的也確實在理,只好按耐下好奇心,繼續尋藥。
走了片刻就到了一處峭壁,采薇看了看四周地形山勢,又測了下風向,覺得此處極有可能存在血海棠,便走到崖邊探看。
只是這山崖峭壁之上草木旺盛,遮擋視線,并不能看清其下是否有血海棠,因此她便想要親自下去勘察一番。
花璉攔住了她:“這一路都是你在出力,我就跟出來觀光一樣,這次怎么說都應該是我下去了吧?!?
“你想下去我也不攔著你,我只問你,這草藥如何采摘,采摘之后又要如何保管,這些你都清楚嗎?”
花璉對藥性可以說是七竅通了一竅,還剩一竅不通,當然答不上來,只好向采薇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采薇自覺占了上風,得意的一昂首,還忍不住“哼”了一聲。
她從山崖間拖出一根藤蔓,繞在腰上,另一頭讓幾人牢牢拽住,便慢慢的下了山崖,等她漸漸穿過了之前遮擋視線的花草藤蔓后,其余幾人便聽到了她驚喜的聲音:“這里果真有血海棠!”
花璉還不及高興,突然在一旁的草木中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張臉,這次距離更近,而且對方并未逃走,反而對她們輕輕一笑,因此三人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這是一張十分動人的美人臉,只是不知為何給人一種邪氣的感覺。此人一路尾隨,行動又鬼鬼祟祟,顯然是來者不善。
花璉想要大聲提醒懸崖下面的采薇,但是又怕驚動這人,便去拖拽那根拉著采薇的藤條,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卻不料這一拽,竟然發現那藤條一輕,顯然是那一端再無任何束縛。
花璉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然后連忙探頭去看。
還未看到崖下情況,便聽到了采薇的聲音:“不用拽了,我看到了。”
兩人之前未發一言,她便知道了花璉的用意。
花璉知道她無事后,便放下心來。然后又扯著脖子喊道:“下面有落腳的地吧?”
還未等她回話,便順著旁邊一根藤條下了懸崖。
采薇下去后就解開了藤條,說明下面應該有站立的地方;而且她應該是覺得藤條繼續纏在腰間阻礙行動,才會解開它,這就說明下面可站立的地方應該不會太小,起碼容得下第二個人;最后,她解開了藤條卻能感知到花璉的拖拽,按照自己對她的了解,她應該是以防萬一,把藤條綁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因此,她不等采薇回答,便攀著另一根藤條下了懸崖。
等花璉小心翼翼的順著藤條,下到了采薇的落腳之處后,剛一轉頭看向她,就差點嚇了個半死。
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張美人臉并非是什么人類,而是一條人首蛇身的妖怪。
它剛剛身子掩蓋在懸崖上的草木后面,只探了個頭出去,便被三人誤認為是人。此刻花璉下到了懸崖下面,才看清了她的全貌。
如果僅僅是一個人頭或者僅僅是一條白色巨蟒,其實都沒有這兩者結合在一起來的恐怖。更何況它還不是那種上半身都是人、類似美人魚的那種妖怪,而是一個美人頭突兀的按在了一條水桶粗、四五丈長的白蛇身上。
這世上有一種人,越是緊張的時候,越是大腦一片空白,越是大腦一片空白,就越是不著調。
比如此刻的花璉,看著那條沖著她們倆嘶嘶吐信的美人蛇,竟然忍不住歌性大發:“密林山下啊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身~~”
她這一唱,不知怎的就激怒了那條美人蛇,它“唆”地一聲就向兩人沖了過來,采薇反手就是一把銀針,分別飛向了大蛇的口中和三寸。
美人蛇吃痛,前端的沖勢即止,只是用尾巴從旁邊橫掃向她們,卻不料還未打到二人,便被水佩風裳擋了下來。
采薇見水佩風裳足以抵擋美人蛇的攻擊,便一拉纏在手腕上的藤蔓,在巖壁上蹬了幾腳,沖向了那條蛇。
人還未飛到怪蛇跟前,手中那一把銀針便如暴雨梨花般籠罩住了它,花璉看不出來那些銀針是否對它造成了傷害,但是,緊接著就看到它像是被扎了針的氣球一般,渾身上下噴射出無數道綠色的血液。
那些綠色的鮮血有的噴濺到了一旁的草木藤蔓上,便聽到“呲呲”的聲音不絕于耳,草木藤蔓都被腐蝕出了一個個黑色的大洞。
這時,采薇已經輕輕從它上方飛過,避過了它噴射出的血液后,在它的腦后停了下來,將手中的藤蔓在它的脖子(如果算是的話)上纏繞了一圈,用力一勒,怪蛇便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之前采薇在阿遠家門口殺了兩個人,拿到了一把刀,只是走出山林之前,因怕有心人辨認出來,便扔在了山里。
此刻,花璉見采薇似乎是獨力難支,便同樣拉著一根藤蔓,腳蹬巖壁,蕩了過來。
越是接近那條詭異的長蛇,對視覺的沖擊力便越是強烈,但此刻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花璉抽出從家里帶來的那把匕首,估摸著它的七寸,狠狠地扎了下去。
那美人蛇受了這一刀,再也受不了了,它上半段身子雖然掙扎不過,但是尾巴卻不甘示弱的瘋狂擺動,所經之處,草折木倒,飛沙漫天。
花璉一邊向上躲避,一邊防備著它的尾巴,卻見它的尾巴此刻正正好掃向了崖壁上的那株血海棠。
她大驚之下,連忙抽出蛇身上的匕首,用力擲向了即將損毀血海棠的蛇尾。卻不料,她的準頭終究不足,這一擊完全沒有打中蛇尾,連稍微阻礙它一下都未做到。
不過,隨著她把匕首拔出,怪蛇吃痛后忍不住扭動起來,終究是改變了蛇尾的方向。
花璉擔心遲則生變,所以不等徹底制服怪蛇,便拉著藤蔓蕩到了血海棠的旁邊,想要先把它摘下來為好。
她剛把血海棠摘了下來,那怪蛇便像是發了狂一般劇烈地扭動起來,采薇都險些被它甩了出去。就在采薇沒能制住它的那一瞬間,那條怪蛇瘋了一般的沖向了花璉。
采薇反應過來后,又是一把銀針飛向怪蛇,這一次,那銀針根根閃耀靈光,飛行過程中與空氣摩擦發出尖銳的破空之音,氣勢非凡。那怪蛇受了這一擊,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是,怪蛇雖死,其勢卻不減,它的尸體仍然沖向了花璉。
花璉只聽得一聲“小心!”緊接著,便被撞了出去,手里的血海棠也落到了崖下。
萬幸,她在下墜的過程中胡亂拽住了一根藤蔓。在巨大的求生欲下,雖然雙手在下墜的動能和自身的重量作用下,被藤蔓上的倒刺磨的鮮血淋漓,她仍然緊緊抓住了那根藤蔓,止住了下墜的趨勢。
這時,采薇也已飛身來到了她的上方,將她拽了上去。
“不好!血海棠……剛剛掉下去了?!被ōI說著,便準備將藤蔓系在腰上,下到崖下去找那朵血海棠。
采薇忙拉住她:“這種時候你還撿它做什么?要錢還是要命?。 ?
“什么要錢要命的,那不是花瑚的解藥嗎?”
“你等等,唉,怨我沒說清楚?;ê魉兄荆渲杏羞@血海棠不假,但解藥并不需要這花本身,只要這花樹旁邊的苔蘚即可,我下來后就已經弄到手了。”
“哇啊,那你怎么不早說!”
“看守這株血海棠的美人蛇實力不俗,這株血海棠顯非凡品,我還以為你想連花一并帶走呢。”
“啊啊啊啊!我的手好痛!背也好痛!腳好像也崴了!”
采薇哭笑不得的將她帶到了之前的平臺上,給她的雙手上金創藥。
花璉只覺得那藥一沾到手上,倒比之前磨破的時候更要痛上十倍,忍不住哇哇亂叫。采薇便趁機將一個藥丸扔進了她的嘴里,這藥丸倒是甜的,花璉吃下后還想再要一個,被采薇一個白眼掃過來:“藥也能亂吃么?你剛剛碰了那血海棠,這藥是暫時壓制一下毒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