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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險死還生

  • 賢者之國
  • 噬心塵
  • 3482字
  • 2019-02-12 07:07:50

就這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刑部的審核也已經下來,就等著秋后開始問斬。雖說在這段時間里,朱貴身上的傷開始逐漸愈合,可他卻未見任何好轉的情形,變得一日比一日消沉。

就在他消沉之時,一碗盛有香噴噴紅燒肉的飯菜被送到了朱貴跟前。朱貴木然地看著眼前的飯菜,好半晌方才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獄卒道:“斷頭飯?”

獄卒道:“刑部文書還未下來,你的死期還未到。”

朱貴‘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也不管這飯菜是否帶著惡意,端起便吃。

獄卒不滿道:“你就不怕我在飯菜中下毒?”

朱貴狼狽地扒著飯菜,一點也沒有回應的意思。

獄卒憤而將朱貴手中的飯碗奪下,一把摔到地上,聲色俱厲道:“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朱貴滿不在乎道:“早晚都是個死,下不下毒有什么區別?”

獄卒強辯道:“區別可大了。雖然難免會有一死,可怎么一個死法是有講究的。死前是選擇舒舒服服過,還是痛苦的走,都看你怎么選擇?”

朱貴依舊木然地‘哦’了一聲,不為所動。

獄卒眼見目的沒有達成,暗暗焦急不已,補了一句道:“”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你一個叫杜君英的故人讓我轉告你的。”

朱貴一聽杜君英的名字,頓時一個激靈,醒悟了過來。

獄卒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說:姓杜的還真是料事如神,只要我報上他的名號,這朱貴就會乖乖就范。

朱貴抬頭端詳了獄卒半晌,面無表情道:“怎么才能過得舒服?”

獄卒反倒拿捏起來,擺起譜來,似笑非笑地諷刺道:“怎么,現在想通了?想通了好,只要你把幾千兩銀子的身家,以及你的發家秘訣貢獻出來,保你死前天天過上極樂生活。”

朱貴冷笑道:“你倒是貪心,就不怕噎著。收了杜君英的好處不辦事,這會兒又想從我身上刮油水。只怕我前腳把好處許可了你,你后腳就翻臉不認人。”

獄卒被朱貴說中心思,頓時惱羞成怒,雷霆大發,好似自己有你一般,指著朱貴氣急敗壞道:“你,你,你......”

朱貴毫不猶豫地打斷道:“咱們也不必廢話,我是個生意人,講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把我伺候好了,我才肯把你要的好處給你。”

獄卒反詰道:“你說我不可信,你自己又哪里值得人相信。一個將死之人,誰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我總不能事后跟一個死人要賬去。”

朱貴吃定獄卒貪財,道:“”既然你覺得我不可信,那我也可以分階段給你,我一個將死之人留著這些黃白之物也沒用,到不如在死前換些瀟灑日子過過。這樣即便我毀諾,你也已經有部分落袋為安。這也是我最后的讓步,怎么選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也不管獄卒如何反應,就自顧地躺回干草上,背對著獄卒蒙頭就睡。

獄卒咬牙切齒地望著朱貴,良久方才吐了一句道:“你狠,不過你也別得意,老子橫豎都是白賺的。”

此話一出,朱貴不由悄然松了一口氣,魚終于上鉤了,看來他是脫困有望。

果然不出朱貴所料,獄卒是趁機吃了上家吃下家,,吃得志得意滿好不快活。

他便趁此獄卒防備松懈之機,他不動聲色的把低頭服軟的訊息帶給了杜君英,立即得到了對方的快速回應。杜君英暗示他耐心等待時機,定會尋找機會將其救出死牢。

身陷囹圄的朱貴也只能無奈地選擇杜君英,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到杜君英的身上。

沒過多久,原先給張公子出主意,把朱貴送進大獄的刑房典吏又開始攛掇張公子道:“公子你能把朱貴送入死牢,靠的是捏造證據誣陷。這種事都經不起檢驗,萬一刑部要是派下欽差核查,又正巧是剛正廉潔的官,只怕這些誣陷的罪責多半經不起推敲。與其等到那時露餡,不如趁現在下手,來個死無對證。”

說著典吏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張公子心領神會,道:“你放心,我曉得該怎么做。”

沒幾日,張公子便打點好上下關系,讓看守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其私下潛入泉州大牢之中。

也是奇怪,張公子這一趟正趕上那勒索朱貴的獄卒家中臨時有事告假。少了獄卒的阻撓,張公子這一趟的潛入極為成功。

當張公子出現在朱貴面前時,朱貴的先是覺得大事不妙。經過他和獄卒的打聽,他已經知道自己能被送進死牢,就是眼前這張公子的功勞。這會兒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可旋即他又安下來,覺得張公子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早不來,晚不來,為何等到他向杜君英服軟后沒多久就出現。這其中,只怕是有人在布局。

張公子可不認為自己中了別人圈套,洋洋得意地看著朱貴,戲謔道:“這死牢的日子,過得可還滿意?”

朱貴淡然一笑,道:“托你的福,得了一次難能的體驗,日后定當厚報!”

張公子哈哈大笑,嘴角揚起,嘲諷道:“你以為你還有日后?”

此時朱貴的注意早已不在張公子身上,而是落在隨他而來的心腹爪牙身上。隨著他觀察的深入,心是徹底放下來,反唇相擊道:“我日后怎么不知道,倒是你日后怎么,我已經了解,一個私縱要犯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張公子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指著自己的鼻子,狠狠地奚落朱貴道:“你以為我是來救你的?你太天真了,不怕告訴你實話,我是來送你上路的。”

說著一揮手,吩咐手下心腹道:“來,美酒伺候。今日我定要發發善心,讓朱老爺早登極樂。”

一聲令下,手下卻未有絲毫動作,張公子不由大為不滿,扭頭斥責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給我動手!”

手下人卻莫名其地回了一句道:“公子,對不住了。為了老母妻兒,只能委屈你了。”

張公子本能地慌了,故作鎮定地斥責道:“搞什么鬼,還不給我動手。敢違逆我,就不怕我張家拆了你們的狗骨頭。”

張公子想靠著張家的威名,震懾住這些極有可能反水的手下,尋得脫困良機。就在他想要脫身呼救之機,手下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沒給張公子任何機會便一擁而上將他擒住,將他帶來的毒酒拼命的往他嘴里灌。

張公子嗚嗚地想要反抗,求得活命的機會,只是雙拳難敵四手。盡管他拼命的把酒往外吐,還是被鎖住下巴,被人將一壺毒酒灌入腹中,沒過多久便兩腳一蹬,咽氣歸西。

等到張公子身亡以后,朱貴便和他互換了衣服,穿著他進大獄時的斗篷,在原班人馬的簇擁下,蒙混脫身。

朱貴脫困沒多久,那原先勒索他的獄卒便匆匆趕到,待見到背向牢門橫臥的是死去多時的張公子時,只能憤恨又無奈地一跺腳,從懷中逃出一個瓷瓶,灑在張公子的尸體上,沒過多久尸體便化為一灘膿水。

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大獄忽然突起大火。這火來的是如此突然,猛烈的火勢吞噬著一切,不僅囚犯,就是眾多獄卒也無一能夠逃脫。

這場大火,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臺風,席卷了整個泉州。從知府道衙役,一直到泉州本地一霸張家,罷官的罷官,橫死的橫死,抄家的抄家。一切只因為種種證據表明,這場大火是一起有預謀的大火。這場大火的關鍵,不在燒死了多少囚犯,多好獄卒,而是在于種種跡象表明疑似要造反前朝皇室沒有死在大火中,而是借著大火逃脫。

這其中泉州知府屬于被牽連的,獄卒是無辜枉死的,張家則被定性為幫兇,被連根拔起。

泉州郊外,作為整個事件的關鍵人物,朱貴親歷了前期的所有事,也親眼見證了后期的所有事件經過。

看著獄卒因為貪心最終被杜君英埋葬于火海之中;看著一心謀害自己的張公子落得化為膿水還要背負罪名害得家族敗亡;看著那些被脅迫著幫助自己脫困的張家心腹,最終因為杜君英一句擔心泄密,眼睜睜地看著家人慘死眼前,只能在不甘的咒罵中奔赴黃泉......

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然生出一絲不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對敵人、對這些于他心懷惡意的人懷有憐憫之心。

是他天性善良,還是他生來愚蠢,連他自己都找不出答案。

雖然杜君英誠懇地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為了他朱貴,是他杜君英心甘情愿為他朱貴背負這不義的罵名,可是朱貴不知為何,還是覺得心中不安。

也許是他前世和平的環境,讓他還殘留著天賦人權,生命珍貴而自由的觀念,讓他習慣了珍惜每一個生命,不管它是好還是壞。

即便他現在已經換了環境,這種習慣性的力量還在驅使著他,讓他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顯得有些悲天憫人。

不管怎么說這就是他,前世的環境造就了現在的他,也成就了現在的他,或許將來還會毀滅他。

他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他只能坦然地去面對,聽從著內心的召喚。

就像他現在這樣,這一切圍繞他而發生,因他而死了很多鮮活生命的事件,讓他的良心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

他也無法去譴責杜君英,他知道杜君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他不該也不能去責備他什么。而且他的理智也在告訴他,這是時代的特色,既然他身處這個時代,就要學會去適應。

可一想到有許許多多的無辜之人,那些本該好好過著自己生活,能夠自然終老的人,最終都因為自己而枉死,朱貴還是一時無法接受。

哪怕他的私心在不斷地告誡他,這些人不死,他就難以有足夠的安全,他也依然如此。

或許這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面,善良是他心中永恒的主題,不管他身處怎樣的環境,遭受怎樣的變故。

也許以后會有很多其他的東西被塞進來,可是善良才是他的根,才是培育他的土壤。

一旦有一天,幼苗沒了根,失去了生存的土壤,那它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枯萎,本可茁壯成長的人生走向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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