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瑾瑜一路慢行,一直走到門前的位置。
到了門口,又是一陣搜身,就連他配在腰間的螭龍劍也被人拿走了。
“好好拿著我的劍,哪怕磕著、碰著一點兒,你的腦袋都保不住。”衛瑾瑜轉過頭,對一臉得意的抱著他的劍的寨兵說道。
“嗯…………?”那寨兵聽了這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眼睛也從螭龍劍上收回,他抬起頭,本想嘲諷衛瑾瑜幾句,可當他看著衛瑾瑜的眼睛時,身體卻好像掉進了冰窖一樣,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是……”這個時候,寨兵也知道眼前這人的厲害,言語上不敢在放肆。
“很好,那我可以進去了吧!”衛瑾瑜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自然,公子請進,我們寨主正在里面等您。”寨兵恭敬的說道。
就在衛瑾瑜推開門,邁進門內的一刻,木門也被門外的寨兵關上了。
衛瑾瑜打量了一圈,房間里的布局十分規整,左右兩邊各立有三個梁柱,梁柱的后面則是一張巨大的書案。
棕色的桌案邊緣被打磨的光滑,老舊的漆料甚至已經打磨出了一種淡淡的反光,光潔的能將人影都照出來,衛瑾瑜知道,這種光滑如鏡的感覺,絕不是用人力能夠打磨出來的,只有歷經常年的摩擦才可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衛瑾瑜仔細打量著桌案上的東西,包括桌角處書籍,桌案上的硯臺,筆架上有些老久的毛筆,衛瑾瑜一個都沒有放過。
最后,他的目光放在了,桌案后面的那堵墻上,墻上空無一物,只有一把橫著掛在那里的長槍。
“好槍……”衛瑾瑜從左到右,從槍尾一直打量到槍頭,看到最后,更是忍不住贊了一句。
他自小就在武器堆里長到,加上還有一個武瘋子的父親衛崢在,眼力遠非常人所能及,以至于,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桿槍的不凡之處。
這桿槍乃是鑌鐵精鋼打就而成,槍長約一丈二,通身漆黑如墨,槍頭更是鋒利無比,雖說不知道重量,不過光看樣子,少說也有五十余斤。
“這當然是一桿好槍,要不然怎么配做我的兵器!!”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從墻后傳來,幾秒鐘后,一個內穿黑甲,外罩絳紅色衣袍的青年從墻后走了出來。
衛瑾瑜轉頭看去,來人看起來似乎比自己還要但面容卻生的極為英俊,特別是他的皮膚,光潔如玉的,恐怕那些成天涂脂抹粉的小姑娘看到,都要自慚形穢。
衛瑾瑜似笑非笑的說道:“想見孟寨主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這一層層的關卡考驗,恐怕就是宋國的白虎堂,也不惶多讓了吧!”
這白虎堂乃是宋國的軍機重地,相當于現代的軍備司令部。
也正因為是軍事重地,所以任何人不經允許,不得攜帶武器進入,要想進入白虎堂,也要經過層層檢驗,才可進入白虎堂,衛瑾瑜此時說白虎堂,除了諷刺眼前的青年以外,還有另一個意思。
“刷………………”一柄精鋼長刀突然出現在了衛瑾瑜的肩膀上,鋒利的刀刃離他的脖子,也只有不過一、二厘米的距離,衛瑾瑜可以清晰的感受道上面的森森寒意。
可即便生命受到了致命威脅,衛瑾瑜依舊面不改色,反倒是對面拿刀的青年面色大變。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打著談生意的名頭來接近我?”拿刀的青年面色陰沉的說道。
“月光照黑甲,鮮血染征袍,堂堂血衣侯白業的后人,不去戰場上建功立業,如今卻改名換姓,在這大山之中建山寨,自娛自樂,若是白老將軍泉下有知,相比也是死不瞑目吧!!”
說完這句話,衛瑾瑜也不看對面人愈發難看的臉色,轉頭看了眼肩膀上的寶刀:“可惜了這把七殺刀,遇人不淑,明珠暗投啊!!”
“夠了!”對面之人怒吼道:“你到底是誰?,再不說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說完這句話,衛瑾瑜只覺得肩上的那把刀離自己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我叫衛瑾瑜,楚國寧遠侯衛崢的兒子,如今的虞山縣縣令,今日得見白業老將軍的后代,真乃三生有幸!!”衛瑾瑜抱拳行禮,彎腰正色道。
“是你……!”那人一聽,先是一愣,而后便收起七殺刀,沒好氣的說道:“你不在你的虞山縣里作威作福,跑到我的地盤干什么?”
“呵呵…………”衛瑾瑜摸了摸脖子,他聽出了這句話中的諷刺之意,但是他也并沒有生氣。
說實話,以眼前之人的遭遇,沒有直接跟自己動手,衛瑾瑜都有些吃驚于他的養氣功夫。
“不知寨主可否將你的真名,告知與我呢?”衛瑾瑜微笑道。
“白亦興……”化名為孟云的黑龍寨寨主此時也知道,在隱瞞也無濟于事,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真名。
“不知,白業老將軍是您的……?”衛瑾瑜好奇的問道。
“他是我祖父”白亦興說道。
衛瑾瑜心中了然。
要說白業這兩個字,出自于佛經《五燈會元·東土初祖·菩提達摩大師》,是善業的意思。
可這白亦興的祖父,卻硬生生的將這兩個字,變成了一個人人畏懼的名字。
要說白業的功績,可以說是講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簡單有一句話來概括:白業的功績,可以和上一世,那位存在于歷史書上的殺神白起相媲美。
白業最出名的一場戰爭,就是在二十年前的宋燕之戰中,以麾下十萬兵馬,大破燕國三十萬大軍,并將戰敗的二十萬燕軍俘虜,于一夜之間全部坑殺。
不過,這位白將軍的下場也和那位殺神一樣不太好,功高蓋主,引得宋國國君忌憚,于是找了個借口,在他幾乎是呆了一輩子的白虎堂里,把他給殺了。
而后,他的家人也收到了迫害,一家十六口全部被斬首,只有一個人通過家中密道逃出生天,就是白業的孫子,也就是坐在衛瑾瑜眼前的白亦興。
“說說吧,你大張旗鼓的來我這里,引起我的注意,又當面說出我的身份,令我心神不寧,到底所為何事?”白亦興冷聲道。
“特為招安之事而來!”衛瑾瑜直奔主題的說道。
“噢…………?”白亦興半瞇著雙眼看著衛瑾瑜,衛瑾瑜亦是毫不畏懼的直視著白亦興的雙眼,房間里的氣氛再此變得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