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爸爸從花鳥市場買回來一盆茉莉，在初夏時分，濃郁的芳香飄滿了整個院子，深秋的季節，他在一番修剪施肥后，把那幾盆花花草草搬回到屋子里的陽臺上，待春天天氣慢慢轉暖，又從屋子里搬出來放到院子里的花架上一一擺好。

清晨，微雨過后，爸爸在院子里打理花草，小宛和小元陪伴在側。

爸爸找來一個白色的大瓷花盆，花盆上刻有花朵樣式的浮雕。他用鐵鏟在花盆底部鋪墊一層土，把茉莉從原來擁擠的花盆里取出后，用手捧著盤在土里的圓柱狀的根系，輕輕的放到瓷花盆里，一手扶著花枝，一手將地上備好的土鏟進盆里，待土蓋滿全部根系后，輕提了一下整個花枝，又拉著花盆沿把盆振動了幾下，土填的更密實了一些，最后用手把花盆里的土壓了壓，土離盆沿有幾厘米的距離，用作澆水的時候蓄水。

小宛學著哥哥的樣子拿著噴水壺等在爸爸的旁邊，只等爸爸的一聲令下，倆人開始往白瓷花盆里澆水。

門口有汽車駛近，緊接著停住、熄火、有人下車關車門的聲音，爸爸說了一句：“有人來了。”徑直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小宛和小元跟著跑來，是沈博來了。

“哥，忙著呢？”

“快進家來，沒什么可忙的，帶倆孩子收拾一下這些花花草草。”

“嫂子呢？”

“去后面老房子里幫助弟妹一起收拾東西呢。”

兩個人邊說邊進了客廳。

小宛放下噴壺，一路跑著去了老房子。

媽媽正好從臥室里出來，小宛氣喘吁吁的說：“媽媽，沈叔叔來了。”

“回去告訴爸爸和沈叔叔，都收拾好了，讓他們過來往車上放東西吧。”

“小宛別跑，慢慢走，仔細摔著。”媽媽又補充一句。

小宛又連跑帶顛回了家，上氣不接下氣的告訴爸爸和沈博去老房子搬東西。

林秋文抱著孩子上了車，大人們把收拾好的大包小包一起裝進了后備箱。

臨行前，沈博握著爸爸手，壓低聲音對爸爸媽媽說：“哥、嫂子，他們母子的月子總算過完了，給你們添了太多的麻煩，改日一切都理順了，我們會邀請你們到家里去坐坐，順便嘗嘗弟妹的手藝，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爸爸擺擺手：“你往后不要再說這些生分的話，家里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孩子還小，快回吧。”

沈博使勁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車，笑著沖小宛眨眨眼睛，發動汽車引擎，林秋文也跟大家揮手離開了。

潮濕的午后，一家人去了老房子打掃衛生，小宛站在石榴樹下，抬頭仰望樹上的幾團火紅，被雨水沖刷過后殘余的花瓣濕噠噠的掛在花蕊上，花期已接近尾聲，一個個圓鼓鼓的小石榴掛滿了枝頭。

小元趁小宛沒留意偷偷跑到石榴樹下用力踹了一下樹干，樹葉上的雨水瞬間一起落下，樹下的小宛猝不及防的“啊”了一聲，渾身被雨水打濕了，接著打了個冷戰。小元正沾沾自喜，媽媽透過臥室的窗戶看見了他的惡作劇。

“小元，過來拿毛巾給妹妹擦擦頭發，仔細她著涼。”媽媽喊道。

小元笑著跑回屋里拿了毛巾出來，小宛從地上撿了兩個圓鼓鼓的小石榴，用指甲掐石榴皮，想要吃里面的石榴籽。

小元邊給小宛擦頭發，邊說：“那里面沒有籽，什么也沒有。”

說著把毛巾抱在胸前，拿過小宛手里的小石榴放到嘴邊，咬開來看，真的什么也沒有。

小宛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哥哥瘋玩了一個暑假，“小宛你是個女孩子，為啥沒個女孩子的樣子呢？”是媽媽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小宛光著腳從媽媽身后跑過，心里也總是嘀咕：女孩子應該是什么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