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重慶基地

興慶府，杏林郡王府。

王帥的兒子起名王哲，正在經受牛痘副作用的折磨，有嚴重的發熱癥狀。牛痘在宋朝時已經發明，不過沒有廣泛的推廣。王帥知道這種原始的牛痘有很強的副作用，也有1%左右的死亡率，但他還是冒險給自己兒子嘗試了。

陪伴了數日后，王哲終于沒有導致更嚴重的副作用，也就是全身潰瘍，牛痘結疤脫落，開始活蹦亂跳的在院子里玩耍。

梁氏又有了第二胎，這個女人有強大的生育率，王帥覺得可以生十幾個兒女來玩耍一下。

他從虛空儲物間里找來疫苗學術著作來苦讀，古代年月里，嬰兒夭折率高的原因來自各種惡性疾病，比如天花、白喉等等。

作為郡王，他有便利條件收納了許多工匠，悄悄的燒制透明玻璃。玻璃燒制是一種古老的工藝，但傳承時有時斷，這要歸功于中國的祖傳秘方習慣，沒有知識產權保護的古代，依靠秘方傳承也就時常會出現各種因素的斷代。一般的石英石含鐵，燒出來的玻璃呈綠色，即使你選擇含量最少的也會有，需要添加二氧化錳。這個添加劑在中國北方沒有礦藏，但卻不難找，因為中藥里把軟錳礦作為一種藥物，類似黑色的土，稱為無名異。

王帥采購了大量無名異，從大宋湖南一帶沿著商路傳遞到興慶府，這并不奇怪，也不引人注目，因為王帥是協和醫館的主事。

很快他制作出了透明玻璃器皿，工匠被死契嚴厲的綁定在郡王府，即使如此，為了防范配方外泄，王帥還是采取了實現混雜配料后再交到下一個流程去燒制的方式。缺乏了純堿和石灰，玻璃的燒制溫度高達2300度以上，燒窯的建造就成了問題。當時煉鐵的溫度也無法達到1400度，所以這幾乎是不可能。

王帥最終發現自己必須要去一點點建立科技樹，因為燒窯的溫度不夠，迫使他把風箱發明了出來，其實這在一些偏遠鄉村還能夠看到。筆者小時候就使用過風箱。作為一個理科生，王帥想明白其中的力學原理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他需要一些玻璃器皿來做生物化學實驗，不過也不介意以此來發點小財，透明玻璃制作的酒器傳入夏宋上流社會，價格昂貴而數量稀少，被視作珍寶。

夏崇宗派晉王察哥駐扎西京，管理遼地的實際事務，他或許以為來自成安公主的威脅已經消除，因為大遼既然不存在，王帥又是建立了功勛的人，皇后不至于再對王帥做什么，于事無補，心里不舒服或是有的。

王帥卻對西夏和遼歷史上層出不窮的女人干政事件心存警惕，因為醫術的原因，他在朝廷里有了廣泛的人脈，慢慢了解到遼人開始以成安公主為依賴，夏皇后成了新的力量重心。而夏崇宗為了契丹人的凝聚力，也更加器重成安公主。王帥記得歷史上成安公主曾因遼的滅亡郁郁寡歡，絕食而死，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好故事，這意味著成安公主心存故國。

他加強了杏林郡王府的戒備，并借助于重慶采購藥材的緣由，悄悄的扶持王屠四家人建立基業。

夏宋維持著脆弱的和平，大宋無力攻夏，夏在整合遼地，金人正在使用數百萬漢人和奚人奴隸建設本土，終有一天，夏金會南下，而要追逐大宋這塊肥肉，金還需要突破夏在燕云的阻擋，夏明白這一點，李良輔在上京警惕著金人。

然而暫時的和平，夏實力的猛增，讓夏崇宗放松了許多，在王帥提出要親自去四川采購青蒿時，雖然關切的問了句：派手下人去不行嗎？還是放松了對王帥的監管。

協和醫館現在由原來的助手們開始上手治療一些基礎病癥，王帥已經從日常脫離出來，除了一些必須要做的外科手術和重疾。

在加上王帥的兒子在此地，梁氏又有了孕，種師中曾抓過王帥的父親，高官厚祿加上這些，王帥不可能背叛西夏，夏崇宗篤定了這一點，就不做太大干涉了，只是囑咐王帥要小心宋人的“陰險卑鄙”。

王帥表示感謝，他對自己的同胞還是比較了解的。

王屠四家人離開渭州前，已經從賣給西軍的軋棉機和棉衣棉被中獲得了第一桶金，非常大的一塊利潤。鄭大娘子是很潑辣果決的女人，把紡紗廠里的紡機破壞了一把火燒完。四個家族就這么沿著王帥提供的路線南下，搬遷到了恭州。

到了恭州后，鐵英和李大郎繼續從事煉鐵和木作行業，鄭屠和王屠沒有找到合適的地點賣肉，當地屠夫幫已經壟斷了所有街道，鄭大娘子繼續組建紡織廠，哪怕不用棉花，也可以在麻葛的紡紗上，效率可以碾壓本地同行。

王帥通過來往于西北地區的四川商人聯絡到恭州的上層，這些商人在興慶府受王帥照顧，相應的對方提供方便，鄭大娘子加入了本地行會，開始低調的生產。王帥勸告四家人還是繼續從棉花紡織開始，四川自貢一帶可以種植棉花，重慶則不行，當時王帥從重慶帶走的棉布不可能是本地產的，后來王帥才想明白這點，但西北也剛開始種植，所以還是可以以此來奠基，不會對同行形成沖擊，四川還是以絲綢和麻葛紡織為主。未來荊襄一帶，關中一帶的棉花可以輸入。

女人對外不是很方便，鄭屠就接手外面的應酬；王屠則照王帥的意見幫助采購青蒿，具體有手下幫工，他只要出面即可。

鄭妍不開心了很久，因為王帥有兩年沒碰面了，據說還生了兒子。她也知道了王帥已經是西夏王侯，妻子是皇族，也不敢說什么，時常會和鄭大娘子哭訴，她母親也沒有辦法，只好期待王帥不要成為負心漢，目前看還沒有跡象，幾個家族的利益還是捆在一起。

王帥安排好杏林郡王府的事情，帶了些武士和匠人改扮為商人，悄悄離開興慶府，穿越吐蕃進入關中后入恭州。這條路自古是中原入川的北線，早已有現成的道路，不過還是走的不是很快，過了一個多月才到。

王屠住在王帥購買的院落，王帥悄悄的派人把周邊院落都買了下來。鄭屠等人已經在不遠處購買了房屋，并不是很遠，紡織工坊也在附近，棉花從陸路運來后，物流費用抵消了紡紗的部分生產效率，不過還是有利可圖，西軍發現自己建立的紡織工坊無法在成本上降低，盡管采購上有各種貓膩，還是無法抵御鄭家紡織工坊的低成本，于是采取了采購重慶冒充西軍國有工坊的方式。

王帥安排武士工匠奴仆等住進四周的院落，獨自來到王屠這里見父親和鄭妍。王屠頗有些蒼老，這幾年風波不斷，加上略有水土不服。他聽見管家說公子回來了，出來看見王帥正在院子里給自己施禮，張開嘴呵呵的笑著，過來用拳頭捶著王帥的肩膀。

鄭妍也從自己的房內出來，眼圈一紅，眼淚就下來了，王帥給父親施禮后，微笑著走過來，一把摟抱住鄭妍，瞧著她臉上的憔悴。鄭家女一邊掙扎開，一邊哭，一邊有怨氣又不敢發作。

王帥一把抱起鄭妍進房去了。

王屠嘴巴張了張，環視周圍的下人，吼道：“看什么看，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