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歌冷嗤一聲，看了眼在眾人之中沒有半點存在感的楊一豪，看得他全身發寒，汗毛倒豎。

她這才收回了視線，六歲那年發生的所有事情恍若昨日，一一在眼前上演。

“不分青紅皂白至始至終不都是你么?！?

童年時期，飛揚跋扈、盛氣凌人不都是楊輕舞身上獨有的標簽。她被欺凌，被看不起，被踩在腳底下，沒有半點自尊。

就連為骨肉相連的親人，唯一的一個親人，她的爸爸，竟也看著白書怡母女欺侮她，無動于衷。

這如何能不讓鳳傾歌恨呢？

鳳傾歌從隨身斜跨包中掏出放著的一組落海照片，狠狠地摔在了楊輕舞的臉上。

照片邊角劃到臉上，有一股冰冷的生疼感。楊輕舞從半空中不斷飄落的照片中，抓住了其中一張。

赫然正是她在游艇上，穿著裙子一把將沒有設防的鳳傾歌推入茫茫大海之中。握著照片的手也跟著顫抖了—

“這是......”

不該是這樣的，明明過去了十四年，這種可以稱為物證的照片怎么會有？不應該就如她所想的那般，死無對證么？

鳳傾歌抬起雙眸，眸中不再是一片冰冷的死寂，反而帶著些許的玩味?！斑@是我六歲那年，你推我落海的證據。”

早就有警察眼明手快的將照片全部收集起來，歸納為證據。楊輕舞一顆心不再鎮定自若，慌亂的神色在臉上不再掩飾。

她強辯著，“鳳傾歌，一碼歸一碼，你別以為合成照片就能騙過我，騙過別人！”

幾日不見，楊輕舞牙尖嘴利的功夫漸長。能將物證輕描淡寫的用合成照片一筆帶過，也讓警察們對這一組照片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鳳傾歌冷冷一笑，“是不是合成的照片，專業人士一眼就能看出來。至于白姨的死，你難道不認為你死了更能解我心頭之恨么？你倒是說說，我為什么放著你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不除之后快，反而對白姨下手呢？”

眾人不由得臉色凝重，確實，對鳳傾歌而言，白書怡不過就只是登堂入室，將她媽媽鳳素鳶拉下妻子寶座的小三罷了！

犯不著為了這件事而痛下殺手，就算要將她殺了解心頭之恨，也應該先對楊輕舞動手！她才是一切的源頭！

若不是楊輕舞的出現，楊一豪的寵愛不會一下子就消失殆盡。在眾人看來，鳳傾歌確實應該第一個對楊輕舞下手，再送白書怡上黃泉之路。

而眾人卻不知情，不知道其中的內幕?？蓷钶p舞和鳳傾歌那可是心知肚明的，唯有楊一豪還蒙在鼓里。

“因為......因為你知道......”

楊輕舞差點脫口而出的便是：因為你知道殺死鳳素鳶的兇手是誰?？纱嗽捯怀觯蜁蔀闅⑷朔傅呐畠?，更會讓帝梟看不起！

于是，她脫口而出止于唇齒間。她不能讓世上的人指著她的脊梁骨罵她是殺人犯的女兒，更不能就此抬不起頭來！

鳳傾歌自知其中內情，慢條斯理地說，“知道什么，凡是你說的，今晚我們都好好掰扯清楚?！?

她早就把楊輕舞承認白書怡是兇手的錄音筆給了沈父，不出意料的話，第二天楊輕舞母女所作所為便會人盡皆知。

她也終于是得償所愿，她的媽媽也終于能徹徹底底的沉睡，洗雪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