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審問
- 詩刀詞劍
- 沐梅已存在
- 2738字
- 2019-02-13 16:43:02
“姓名。”
“李誨。”
聽到這個名字,趙屺有些意外。抬起眼看看木桌對面的李誨,仿佛是要看穿什么。
大梁皇族歷來大氣,并不會因民間的姓名犯什么忌諱,和王爺同名同姓很正常。許多百姓連天子的名諱都不知道,更不要說王爺。所以,若不是如今王爺失蹤情況特殊,趙屺連頭也不會抬一下。
兩人此時坐在云州城刑捕司的一間屋子里。這屋子布置簡單,氣氛壓抑,青石的墻壁透露出威嚴的感覺,看起來是專門用來審訊犯人的地方。
“為什么在屋頂上鬧事動武?”趙屺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沉聲問道。他的態度并不好,最近事務繁多,他已經忙得團團轉了。
近來在云州城鬧事的人并不算少,雖然多是江湖草蜢,但隨著梁皇大赦天下,一些厲害的角色也被放了出來,刑捕司的黃牌神捕以及手下的捕快已經處理不了那些人了。刑捕司只好出動玄牌神捕,例如趙屺,他就是專門負責像是李誨這種身手超過“一般范圍”的人。
今日他接到消息趕到客棧時,正碰上李誨那一招“白日依山盡”以及黑衣人動用詭異的步法,屋頂上的天地元氣以及內息所發出的聲勢,趙屺隔著四層樓的高度都感覺得真切,要不是他及時喝止,那客棧的屋頂必然會被捅出一個窟窿。
“沒······沒鬧事。”李誨暗暗叫苦,心中大罵那個黑衣人。那人不僅莫名其妙地要殺人,完了還腳底抹油一下子不見了人影,只留李誨一人在屋頂上被捕。
“少給我裝蒜!我可沒瞎!”趙屺怒道,被抓了個現行兒還狡辯,這是根本沒把刑捕司放在眼里。
“我是逼不得已啊,那個黑衣人要殺我,我總不能洗干凈脖子讓他動手吧?”李誨苦著臉,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添了杯茶。倒完了還示意趙屺,打算幫趙屺也把茶添上。
“要殺你?你說的那個黑衣人和你有仇?”趙屺看著李誨的動作,額頭青筋跳動,他是沒見過在玄牌神捕面前還能這么滑頭的人。
“唉······”李誨嘆了口氣,搖搖頭,一幅要訴苦的樣子,“神捕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家伙,是個智障啊······今晚我聽見屋頂······”
喝著茶,李誨把今晚發生的是原原本本的交待出來。他本來就是正當防衛,那黑衣人明顯有什么邪惡的目的。既然他沒什么錯,那當然是能講道理就講道理,說不定面前的神捕聽完了還能獎他個舉報有功。
“城主···白龍寺···大哥······影宗!”趙屺聽了李誨的話,開始自言自語地沉思起來。
城主自然是云州城的城主,也就是云州城的軍事最高長官以及云州城刑捕司的副統領。白龍寺是云州城乃至整個云州香火最旺的寺廟,主持更是地位崇高的無真大師。至于大哥和影宗,就連趙屺也沒聽說過。
但事情一旦牽扯到城主和白龍寺,就必然不是小事。如果李誨句句屬實,那近期一定有大事要發生。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趙屺站起身,雙臂撐在桌上,整個人逼近李誨,給足了壓力。
李誨卻沒有被趙屺的氣勢嚇到,反倒是輕笑一聲:“我今天才到云州城,完全沒有理由給神捕大人找麻煩啊,你看我連武器都沒有,用的還是客棧墻上掛的破卷軸。騙你有沒有好處,不是嗎?”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犯慫,要是露了怯,免不了又是一陣懷疑。他現在表現得越從容,他的話就越值得相信。況且他本來就沒有說謊,頂多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可那神捕也沒問啊。
趙屺深深地看了李誨一眼,然后收起架勢,轉身將房間的門打開。
“你可以走了,但這幾日不要隨意換居住的地方,省得我找不到你。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黑衣人對白龍寺或城主有所企圖,那就不是小事,你最好不要騙我。我要你這幾日隨叫隨到。”趙屺背對著李誨,語氣嚴肅。
“別,我是到云州城討生活的,明天自然是要尋個自己的住處,哪有一直住客棧的道理?”李誨連忙道,他可不打算因為這種事情浪費時間。
“嗯?”趙屺身為玄牌神捕,平日里不說受人追捧,至少也是說一不二的主。要知道云州城這么大的地方玄牌也不過二十幾個人罷了,可他身后的年輕人竟然和他講起條件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李誨疑惑,覺得自己剛剛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并不理解趙屺的反應。
“你要和我講條件?”趙屺看來,李誨這個態度,就是要和他談條件,要點好處。
“沒啊,我就和你說一聲啊。”李誨覺得這個什么玄牌神捕有點莫名其妙,一直端著臉,根本不像是穿越前那些公安工作人員那樣態度溫和,理解群眾的難處。
“你想怎樣?”趙屺問道,抓著門的手漸漸發力。他覺得自己今天的態度已經夠溫和了,這個年輕人竟然還給他蹬鼻子上臉。
“我就說我明天要去找個落腳的地方啊。”李誨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這個國家刑捕司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只當是平常的執法機關,態度也沒有畢恭畢敬。
“······”趙屺壓抑住不斷上漲的氣憤,慢慢回想前幾日城主對他們神捕的要求。城主要求他們不要為難平常的民眾,罪人或是嫌犯不必客氣,但百姓關系到刑捕司的口碑,一定要謹慎對待,“那你明日找好了房子,記得回刑捕司報備一聲,此事非同小可,不要讓我為難。”
李誨聽了,聳聳肩,臉上掛著“真受不了你”的表情:“早說不就好了,放心,我不會妨礙你的。”
一般來說,玄牌神捕發話,尋常百姓就算咬牙自掏腰包也會住在客棧里。實在破費的最后結束了也可以找刑捕司要補貼,刑捕司不會與百姓為難。李誨并不知道玄牌神捕的地位,聽名字只當是古代捕頭的水準。而且習慣了“人人平等”的生活,他的腦海里想的當然是大家商量著來,相互理解。
拿著茶杯起身,將茶水一飲而盡,李誨便跨開步子,繞過趙屺,走出房間。
可沒走兩步又突然頓住,像是想起了什么,轉身對著趙屺一笑。
“再見。”李誨一臉笑容,一邊告別,一邊抱拳,做了個自以為是的禮儀,然后大步離開。
“······”趙屺用大拇指按著太陽穴,冷著臉,一時間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個不通世事的傻子還是故意挑釁。如果可以,他希望以后有機會親自在刑房審問李誨,好叫他知道玄牌神捕到底是什么地位。
······
黑衣人急匆匆地來到一處隱秘的巷子里。巷子幽靜,漆黑一片,十分隱秘。
“咚咚咚”他輕輕地在一側墻面敲擊,連續三下,很有節奏。
“咔嚓”一聲輕響,被敲擊的墻面中間露出了縫隙。
緊接著,縫隙越來越大,漸漸形成了一道門,門內閃著熒熒火光,望進去竟是一條密道。
黑衣人一個閃身就閃進了密道,而隨著他身影消失,那墻壁又慢慢合攏,恢復到之前的樣子,看不出一點兒破綻。
“大哥!”黑衣人飛速掠過密道,來到了一處開闊的大廳之中。大廳被明石照亮,宛若白晝,兩側站著身穿青衣的守衛,一個個兇神惡煞,看起來每個都有幾手功夫。而大廳中間有一個不知是什么材質的寶座,看起來華光溢彩,上頭做了一個身材肥大的中年人,半瞇著眼,似乎是對黑衣人的大呼小叫有些不滿。
“怎么了?急匆匆的,怎么一點都不穩重?”中年人緩緩開口。
黑衣人摘下遮面,也不管中年人不滿,匆匆作了一揖,然后三步并兩步地來到中年人身側。輕輕俯身,在中年人耳邊低聲匯報。
“什么!?”中年人大驚,“怎會驚動刑捕司?”
“都怪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