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做完手術,唐瓷就匆匆換了一身衣服,拿著合同就出去。
年輕的護士追了上去,急切的道,“唐醫生,剛才院長打了電話過來,說來了一位病人,情況挺嚴重的,你……?!?
唐瓷不耐煩的打斷,“叫別人不行嗎?這醫院又不是只有我一個醫生,我很忙的!”
繞過護士,她就快步走了出去。
小護士有些懵,第一次看唐醫生這么生氣。
在醫院門口,救護車的門剛好被打開,護士們推著擔架從她身邊路過。
余光瞥了一眼,只看到露在外面的如同青蔥般的手指。
眨眼間就從拐彎處消失了,有些失笑的搖著頭,怎么可能是她呢?
可是心里卻越發的不安。
當她匆匆忙忙的趕到欒家的時候,就看到李叔拿著行李箱出來。
快步的走到他面前,唐瓷盯著他的行李,問,“你這是做什么?”
李叔抓緊手中的行李箱,垂著眼眸,沒有看她,低低的道,“我辭職了。”
清麗的臉微僵,有些不可思議,聲音大了幾分,“你什么意思?為什么要辭職!”
“我對不起小姐,對不起欒老對我的信任,唐小姐,我欺騙你,小姐當初沒有出國,我沒有臉面對小姐了……?!?
他的聲音逐漸沙啞,一向一絲不茍的發絲如今凌亂著,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眨著眼眸,她蒼白著一張臉,嬌嫩的唇瓣彎起詭異的弧度,輕柔的語氣加重,一字一頓的說道,“欒錦呢……。”
“我不知道,我……?!?
還沒說完,就被唐瓷慢悠悠的打斷,她反問,“你不知道?”
較為尖銳的笑聲輕輕的響起,笑著笑著,眼睛紅了,重復道,“你不知道?你竟然說你不知道?”
攥緊手中的合同,她覺得此刻覺的合同無比燙手,燙著她無比難受。
看了李叔一眼,她就轉身,剛走了幾步,身后的人就說道,“幫我向小姐道個歉?!?
多么蒼白的道歉,有什么意義?
唐瓷抬頭,瞇著眼,遮住里面的陰鷙,冷笑一聲,“不用了,阿錦不會怪你的,以后你好自為之。”
她沒有在停留,抬腳往前走,沒有方向,沒有目標,就這么一直走著。
看著人來人往,繁華的景象映入她的瞳孔。
耳邊響起冰冷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臉色越發緊繃,在她無措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從醫院出來時看見的那只手,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
模樣英俊的男人站在手術室門口,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只有那張毫無血色的薄唇襯托他陰抑死氣。
垂在一旁的右手在輕微的顫抖。
這就是他拿槍的手……
唐瓷喘著出去,跑到他面前干澀的喉嚨吐出沙啞的聲音,“欒錦是不是在里面?”
對面的人低著頭,無動于衷。
直接粗魯的推了一下他,女子的表情冰冷緊繃,“我問你是不是!”
而他直接被推撞在雪白的墻上,緩緩的抬起頭,紅著眼眶,垂在額前的碎發遮住他的眉眼。
薄唇邊的笑意漫不經心,“是啊,還是我送她進去的呢……?!?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你個混蛋,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欒錦,你已經死了多少次,你以為你在欒家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以生存下來嗎?……?!?
一聲聲的質問讓陸謙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消失。
他平靜的望著眼前,情緒越發崩潰和激動的女子。
直到眼淚彌漫了眼眶,已經模糊了眼前的場景。
他輕聲的開口,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只有他自己能聽見自己說的話。
他說,“起碼,她誰也不屬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