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人。”祁寒臉色鐵青，氣的咬牙切齒，卻聽見秦嫵繼續漫不經心的說，“沉兒是我同九皇叔生的。”

祁寒陰沉著臉，他倒是沒想到秦嫵居然同九皇叔勾搭上了，難怪啊！難怪他幾次三番瞧見九皇叔看她的眼神不一般，原來早就暗中生了情。居然敢給他戴綠帽子！

當今這世上，敢給皇帝戴綠帽子的，只怕也就她秦嫵一人了。

秦嫵笑，她早已命人將沉兒送到了祁涼身邊，又怎么會在此時受祁寒威脅呢。

秦衍解開束縛她手腳的鐵鏈，原本白皙細嫩的肌膚被磨得血肉模糊，秦衍只覺得心頭一顫，說不清的感覺涌入血脈，如鯁在喉，叫他說不出話來。

秦嫵有些站不穩，秦衍見狀連忙伸手托了她一把，她抓著他的手臂，淡淡的搖了搖頭，道了句無礙，隨即松了開他。

只一瞬的觸感，秦衍垂眸看著她，眸底一片深邃，喉結滾動，什么都沒說，跟在她身后。

“把劍給我。”一只滿是血污的手伸在秦衍面前。

秦衍嗓音極低，壓抑著情緒，“阿姐，我幫你。”她要報的仇，也是他的仇。

“不用。”手刃仇人這種事，當然要自己親手來才痛快。

秦嫵手執長劍一路朝秦桑和祁寒走去，一身血污，一把長劍，如同從地獄爬上來的索魂者。

秦桑神情慌張的看著她，整個人害怕的發抖，縮在祁寒的身邊，“你要干什么？本宮是這西岐的皇后，你敢動我，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死到臨頭，還不忘威脅她。

“呵。”秦嫵冷笑一聲，她本就活不成了，這三年，祁寒每日命人送來的飯菜都摻著慢性毒藥，早已毒入心脈了，她如今不過是強弩之末。

鋒利的劍尖直指秦桑的喉嚨，一陣刺痛，劍尖劃破白皙的肌膚，殷紅的血滴溢出，“秦桑，你初進將軍府，我待你如親姐妹，處處讓著你；父母更是對你視如己出，你便是這般回報將軍府的？”秦嫵眼神冷冽，不待秦桑作答，劍鋒又深入幾分，鮮血順著白皙的肌膚快速流下。

秦桑整個人慌的抖如篩子，擔心秦嫵一個手抖她便身首異處。

秦家待她是不薄，但那不過都是看她可憐，施舍她而已。所以，她夜夜在祁寒耳邊吹枕邊風，如今得償所愿，滅了秦家滿門。

“秦嫵！”身后的祁寒眼神惡毒，大喝一聲，揚起手中的匕首朝著秦嫵刺來，動作太快，秦嫵躲閃不及，她也不想躲，手中長劍翻轉，下一秒，砍斷了他的手。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匕首落下，秦衍陰沉著臉，大步上前接過，狠狠的扎進了他的膝蓋，秦桑木訥的看著，看著祁寒凄厲絕望的哭喊。

冷宮里如此大動靜，但外面的侍衛卻一個都沒進來，怕是早就被秦衍暗中解決了。秦桑覺得心底發怵，顧不得臉上的傷，她一步步朝著秦衍走去，臉上帶著討好的笑，“阿衍，你不是喜歡我想要我嗎？我這就給你。”一邊說著一邊對著秦衍寬衣解帶。

秦衍冷眼看著，未阻止，直到秦桑一絲不掛的站在他的面前，他走到祁寒面前，狠狠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著秦桑，厲聲道，“看見了？這便是你背叛我阿姐護著的女人。”

祁寒渾身不可抑制的發抖，紅著的眼眶死死盯著赤裸的秦桑。

“阿衍，你要了我吧。”秦桑聲音在抖，她不想死，祁寒廢了，若是秦衍登基，能留在秦衍身邊她也是愿意的。

話音剛落，身后秦嫵一劍刺穿她的心臟，秦桑驀地睜大雙眸，不甘心的銅仁里倒映著秦衍對她的厭惡。最后，死不瞑目。

一件破爛的披風被扔在秦桑身上，秦嫵用長劍撐著身體，走到祁寒面前，“你也一起去死吧。”

秦嫵殺伐果斷，手起刀落，取了祁寒性命。頭顱滾到秦嫵腳邊，絕望的睜大雙眼，同樣是死不瞑目。

“阿姐，我帶你離開。”秦衍起身，正欲靠近秦嫵，帶血的劍尖倏爾指向他的眉心，秦嫵眉頭緊蹙，臉上皆是痛苦，她壓制著口中的腥甜，“我渴了，去取些水來。”

“我帶你一起。”秦衍回，他剛靠近她一步，秦嫵遽然身形一晃，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同被抽光了力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身體如今已是油盡燈枯，能在最后手刃仇人，秦嫵已然沒了遺憾。

但，到底是不甘心啊。瞳孔慢慢在渙散……秦嫵緩緩閉上雙眸，意識消散時，耳邊變得嘈雜，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聽見有人在哭。真好，想不到她死時，還有人愿意哭上一哭。

秦嫵掀了掀沉重的眼簾，已到瀕死之際，她看見一人手執長劍，一身白衣滿是血污向她走來，而她，卻怎么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

熱！渾身如火燒般灼的秦嫵幾乎喘不過氣來。

“宋奶娘，你說這阿姐什么時候才會醒啊。”耳邊是小秦衍熟悉而稚嫩的聲音。

帶著微微涼意的小手覆在她的額頭，還是發熱的厲害，沒有半點要醒的征兆，小秦衍蹙著眉擔心的厲害。

宋奶娘臉色也不好，嘆了口氣，安慰道，“喝了藥很快便會醒了。”

話落，小秦衍卻是皺著眉道，“奶娘騙我，前幾日你就是這么說的，可阿姐這藥都喝了好幾日了，一點都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小臉因為秦嫵久病不愈而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