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72章 疑云重重(一)

天蔚藍卻有風,是呼呼作響的冷風;街道依舊清冷,屋檐,地面上鋪滿的那一層層薄薄的冰霜似乎在提醒著人們嚴寒的冬天才剛剛開始。

街道最邊角的鐵匠鋪此刻卻顯得“熱火朝天”,不僅有清脆的打鐵聲,還有此起彼伏的喋喋不休。

聲音來源于一個著裝打扮遠勝于實際年紀的中年婦人,像她這個年紀的人實在不該穿那么艷麗的衣服,也不該花大把心思在那對原本上天賦予她的大闊腳上,更何況她手中的那一籃子雞蛋和一條煙熏的臘肉根本就是在為她自以為是的“美麗”上大大減分。

她來鐵匠鋪的時間已不短,她的身邊除了鐵匠王二,還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稚嫩孩童;在這段時間內除了能聽到她持續不斷的侃侃而談之外,就只剩下屋外風的聲音以及不遠處一個梳著兩條小辮子的少女不時發出的輕笑。

王二很無奈,很多時候當他無論面對誰他都能從容不迫,但眼前的這位確實讓他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他有些埋怨又有些同情地望了眼婦人身邊的中年男子,那種眼神仿佛在說像你這般模樣的男子怎么會娶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簡直是一種悲哀。

可惜中年男子并未能體會,因為從頭至尾他都不曾抬起過頭來,他的眼神始終提留在腳下的方寸之地。

似乎說的有些口干舌燥,婦人下意識地停了嘴,她忽然回頭重重地拍在了中年男子的手臂上,語氣頗具強勢得問道:“哎,我說你個沒出息的!現在在說你兒子的人生大事呢,關鍵時候就當啞巴了。”

原本還沉浸在自己思緒當中的中年男子被婦人這般用力一拍,頓時渾身抖了個機靈,只見他緩緩抬起頭輕聲輕語地說了句:“你說的話不就是我想說的嗎!”

此話一出不僅聽的一旁的王二直搖頭,連站在屋角落的少女都忍不住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

而這一笑不僅使得有些低聲下氣的中年男子輕薄的臉上紅云滿天,更使得原本天真可愛的稚嫩孩童憤憤不平地朝著“罪禍”的源頭努力掙扎著做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惡相”。

少女是誰?少女是古靈精怪天生愛笑的小鈴鐺,在她的人生字典里怎會少了“得理不饒人”這幾個字,同樣的,她瞬時朝著怒目圓瞪的孩童做了一個暗藏“鄙視”的鬼臉。

這有趣的一幕正好被婦人瞧見了,她知道這位看似活潑可愛的少女對王二而言有著非比尋常的重要,但心中頓升的一股無名怒火又無處發泄,轉而只能對著身旁的中年男子嘶吼道:“到底你是當家的還是我來作主!你這輩子能像個男子一樣硬氣一回嗎!“

這一次不僅是小鈴鐺連一臉無奈的王二都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作為男人被自家的老婆這般說道實在是太過丟份了。

終于原本只差一條縫鉆進地里的中年男子似乎已忍無可忍,表情猛然間變得十分嚴肅,對著王二一本正經地說道:“今天來此主要是為了還清那把刀所欠下的債,抱歉我沒能兌現我的諾言,這些東西就當是我對你的歉意和補償!”

說完朝著婦人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讓婦人將這一籃子雞蛋和一條臘肉拿給人家。

原本還想著用這些東西爭取給自己兒子換一個師徒名分的婦人在聽到男子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真恨不得一腳踹到男子的臉上,本想著或許這一次不會再讓她有所失望,可惜還是事與愿違。

她有些氣急敗壞地嚷著:“這是用來給你.....”

話到一半,婦人卻又說不下去了,因為男子毫無征兆地對著她說了兩個字:“閉嘴!”

此刻中年男子的眼中似乎有火,面色陰沉的有些可怕;上一次男子露出如此面目的時候還要追溯到三年前婦人將他那把磨刀霍霍十年的砍柴刀扔到后山的懸崖后,這是第二次,一時間婦人竟顯得有些發懵。

“見笑了!”中年男子仿佛絲毫未曾留意婦人的尷尬的神情,誠然對著王二說道。

王二已不再笑,臉上皺起的眼角紋也因為情緒的轉變而變得舒展開來,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對著中年男子說道:“東西我收下,小虎的事情我也可以答應,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請說!”中年男子毫不猶豫脫口而出,誠然事情的發展已在他預料之外。

“我想讓人跟你學砍柴!”這是王二說出的條件。

砍柴還需要學嗎?倘若是個稍微聰明點的人都不會覺得這是個有難度的問題,但男子卻沒有回應。

當王二開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男子的第一反應竟是有些驚訝,有些意外,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對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男子顯得有些猶疑,身旁的婦人卻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一個勁地點頭示意表示同意。

“是送刀的那個少年吧!”

“是!”

“我知道有很多事我本不該問的,但我的刀從不會輕易見人,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他欠我太多銅錢!我不想浪費更多的口糧,所以現在他已經在張麻子的店里干活,但如果想更快還清那些債,隨你上山多砍些柴火我想還是有這個必要的。”

王二說話的語氣顯得輕描淡寫,但中年男子聽著卻不由一驚,眉頭微微緊蹙。

“好!我答應你。”

.........

今日南宮世家迎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一位看似飽經滄桑的老者和一位清秀如風的女子。

南宮離自然認得這位骨瘦如柴的老人,曾經在某個場合給他留下過足夠深刻的印象,至于這位年輕的少女,他還是第一次得見。

“昔日匆匆一別已有十年,南宮主別來無恙!”一向少言寡語的老人這次竟主動問候。

“承蒙觀兄惦念,南某一切安好!遙想當年觀兄‘望崖閣'一戰,絕世風采至今歷歷在目。”

“南宮主謬贊了!已過天命之年,如今怕也是只能做做端茶送水之事了。”

“哈哈...觀兄太過自謙了!素問‘聽雨樓'琴,棋,書,畫個個天資奇縱,精彩絕技,天下間又有誰敢讓觀兄行此糟粕之事,老朽自問也沒那個勇氣。”

“南宮主此言羞煞老奴了!”話到此處,老人只作尷尬一笑。

“敢問蘇樓主近來可好?想來也曾數年未見,甚是掛懷啊!”

“有勞宮主掛念,樓主他近年頗為注重修身養性之道,一切甚好。”

“那就好,不知這位是....”直到此時,南宮離終于將目光轉移到了少女的身上。

南宮離處事作風一向面面俱到,至始至終他都認為這位看似普通的女子理應是“聽雨樓”的一位普通弟子,但當他眼神偶然掃落間卻發現少女并未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拘謹,反而不時透出一股出塵的氣質。

“哦,忘了向宮主介紹,這位是樓主的關門弟子,程蝶衣。”

當程蝶衣這三個字如風灌耳進順進南宮離的心中時,他那震驚的表情中略帶一絲好奇。

程蝶衣這三個字仿佛有著一種非凡的魔力,這種魔力不僅僅存在于“聽雨樓”,整座江湖都對這個名字有著極度的渴望。

只不過南宮離無論怎樣都沒想到如此“神話”的一個人現實中卻是如此平凡普通的一個少女。

“果然與眾不同,蘇兄收了個好弟子啊!”無論是否事與愿違,南宮離的“口是心非”都會讓人心情舒暢。

不過南宮離倒是說對了一點,程蝶衣當真是與眾不同的,她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贊賞而露出一絲喜悅的神情,相反她面無表情,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南宮離。

直到南宮離被她看的心升發毛,已然快要露出不悅地表情時,她忽然笑了笑,含眸露齒地輕聲問道:“素聞江南乃景秀山河之地,不知南宮主可否推薦一二?”

原本心升不快的南宮離竟似被問的有些發懵,木然答道:“這...自然是有的,倘若你愿意,改天可以讓我的管家來福帶你四處轉轉!”

“謝謝!”從頭至尾只有這一聲謝謝說的倒是至情至信。

“南宮主莫要介意,蝶衣這些年從未下山過,自是不懂這些人情世故,此番也是應樓主要求帶她下來見見世面。”

看著氣氛有些略顯尷尬,老人適時做出了解釋。

“哈..哈當真有點意思!不同凡響啊!”

“其實此番下山觀某還有一事想像南宮主印證。”老人似乎不愿讓這有些冷場的局面繼續擴散下去,繼而轉移了話題。

“哦?請觀兄不妨直言。”南宮離自然知道老人接下來會說的話,但他一向習慣后發制人。

“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樓主在得悉貴莊一個月前發生的事后,對令子的事甚感惋惜,只是當日我那三弟親眼所見那道紅白相間的印記乃我閣'纏絲索'所為無疑,此事太過蹊蹺;實不相瞞,如今門中會纏絲索這門獨門奇技的人絕不超過十個,而這十個人中除了三弟之外已經三年不曾有人下過山了,此事疑點叢叢,樓主猜測或有人暗中橫施陰謀詭異,特讓我來與宮主共議此事,觀某在此舊事重提,還望莫要見怪。”

對于喪子之痛又豈是一句惋惜可以替代的,但無論如何在如今局勢變得更加錯綜復雜的情況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有利的多。

“南某絕對相信此事與貴閣無關!生死有命,或是我那短命的孩兒命中注定難逃此劫吧!其實近來我已有些線索,觀兄應該聽聞我發出公告的那些江湖通緝令吧,那張紅紙上標榜的兩個人便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只可惜如今這兩個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了,在江湖上竟尋找不到一絲痕跡。”

“宮主所說之人該是一個少年和一個瞎子吧!倘若瞎子真的是昔日的殺手之王寂光明的話,那么不僅人難查,事情也將變得更加詭異;因為據我所知他并不是一個用錢就可以催使之人。”

老人說的是實話,正因為是實話南宮離這些天才顯得更加苦惱。

“既然話說到此份上,還請觀兄移步后院,南某有些東西想讓觀兄一同觀摩幫助分析分析。”

老人雖然不知對方是何意圖,但想來是與線索有關,當即起身隨著南宮離一同走向后院。

程蝶衣同樣站了起來,同樣跟著離開了,不過她走的時候還曾向來福詢問過此間幾處山清水秀之地,仿佛所有的事情一概都與她毫無瓜葛。

.......

主站蜘蛛池模板: 亳州市| 乐清市| 阿克陶县| 台北县| 德令哈市| 黎川县| 郴州市| 延长县| 巴彦淖尔市| 夏津县| 犍为县| 特克斯县| 出国| 嘉义县| 万盛区| 恩平市| 秭归县| 沈阳市| 海淀区| 莲花县| 伊吾县| 云浮市| 静海县| 易门县| 望江县| 咸阳市| 长岛县| 南岸区| 伽师县| 枣庄市| 搜索| 南康市| 疏勒县| 山阴县| 龙山县| 唐海县| 郯城县| 札达县| 黑山县| 资兴市| 登封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