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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02過度號房

知識普及咱告一段落,下面開始寫我。被民警帶進了看守所之后,就有勞動號的人來領我了,這里有必要再說一下這個勞動號,勞動號是犯人,通常是判過刑的,刑期比較短表現比較好的犯人。因為刑期不夠這些犯人不用去勞改隊,一般在看守所服刑到回家,我們著名的歌手臧天朔就是沒下勞改隊,直接在看守所服刑的。在看守所服刑一般減刑比較多,犯人們都喜歡。轉會正題,勞動號領我之后用牛瓜的不得了的口氣讓我把衣服全部拖干凈,拿出一把鋒利的剪刀和老虎鉗,很麻利的就把我褲子拉鏈和衣服扣子全部剪掉了皮鞋就不用想了,皮鞋那么硬,一腳踹下去,人不就死了。皮鞋收走了,然后蹲下查屁眼,看看屁眼里有沒有塞了毒品之類,例行檢查之后,我被民警送到了102地獄的開始。過度號房!

“蹲下”!進入號房內手銬被民警解開的一瞬,鋪板上一個冰冷,嚴厲又威嚴的聲音仿佛從冰河世紀4傳來。我趕緊順從的照辦。“為什么時候進來的,”換了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故意傷害”,我趕緊回答著。“人怎么樣”,“不知道。我大前天犯的案,今天自首的。”“家是哪里的”“我是哪里哪里的”“那你認識誰誰誰嗎”“不認識”“誰誰誰你都不認識,你還出來混啊,誰誰誰是你們那邊的大哥,堂把子知道不”“哥我不是混的”“那你為啥傷害人家啊”“他們欺負我,他明知道她懷著我的孩子還跟她睡覺,她懷著我的孩子跟人家睡覺”“女人啊,呸呸呸,為一個婊子至于嗎。”還是他們兩個在問,一直是他們兩個個再問。后來我才知道,他們是牢頭獄霸。這時的我也沒想到,之后的7個月中,我自己的身份有6個月也是“牢頭獄霸”。“站起來吧”!

這是我才敢抬頭看四周,這里和拘留所真的不一樣啊,慘白的日光燈下,一個大大的北方住的土炕樣式的鋪板。遠端疊得整齊的被子,最遠端不時傳來陣陣大小便臭氣的廁所。兩排坐的是稍顯整齊的犯罪嫌疑人。正在盤腿打坐,如涅盤的出家人。也許坐得時間久了,隊形一會就變化一下。一會這里鼓個肚子,一會那邊起個包。稍顯稚嫩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難為你了,我和你是一個地方的,指著靠在門口墻上,底下鋪著一層被子的花白胡子的年齡在50歲左右的人對我說“這是寇叔,我們的號長,他說什么你就得聽什么,否則你會死的很慘”。“一定聽一定聽,放心吧!”“上來坐著吧,去最前邊,靠近廁所的地方。”趕忙爬上鋪板,腳底下還光著呢。

小“牢頭獄霸”我的那個王姓老鄉還真不錯,給我拿了雙拖鞋。還是新的呢。在靠近廁所便坑的地方盤腿坐下。邊上坐著的那個小年輕又詢問我的案情

如實交代之后,我反問他:“你為啥啊”?他臉上微紅,“見了個網友,女的,跟她吃睡在一起,吃住都是她花錢,沒想到她是個偷兒。我也跟著倒霉,就被摁住了。“那也不關你的事啊,怎么他們抓你干啥?”“我不是花了他的錢嗎,算了算了別問了。”“那你是怎么被抓的呢”。“嗨,那天我去上網回來,沒看到有什么異常,剛進門就給摁住了,早知道那天不上網來著”!

后面一個人插話了:“別聽他胡說,睡個網友,人家又沒告你強奸,你還能進來啊,聽放驢駒子拐彎狗臭屁吧。他把網友睡了之后,兩人勾搭在一起,好吃懶動彈,很快女的偷來的錢就花完了,沒錢了,就不能賓館開房間,不能網吧勁舞團了,也不能去飯店吃飯了,毓婷都沒有錢買了。于是兩人配合著又去偷,女的動手男的把風,這倒好,兩個一起進來給中國勞改事業貢獻力量了。”這個插話的是個經濟暴力犯,涉嫌強買強賣。控制市場。給抓進來了。說話之間,電視信號來了,電視機打開,電視機懸掛在頂上,大家開始抬頭看電視。忘記了電視是什么節目來著,反正馬上國慶了,電視里都是張燈結彩的報道,電視里洋溢著歡樂的氣氛。看著電視中的熱鬧,我心中泛起一陣心酸,我這是在坐牢啊!我為什么要犯罪呢!8點多的時候,我的老鄉開始喊名字,誰誰誰和誰誰誰,1班,誰誰誰和誰誰誰2班,這里還要值班嗎,在拘留所不用值班啊。還在糊涂著得時候,2層管教的巡視道上開始點名了。報數,抱頭蹲下,報數抱頭蹲下。最后的一個人報數完畢之后對著另一邊的鐵門咣咣咣三腳。我的個天啊,嚇我一跳!!怎么還帶踢門的啊?那是防止你門沒關嚴實,你半夜爬墻跑了。偷兒悄聲告訴我。只有寇叔一人一個被子,別人都是2人一床被子,9月的天還稍微有點熱,我和一個人被安排打地鋪。終于可以躺下了,緊張的神經可以稍稍放松下了,但是為什么,為什么看守所不關燈呢,多浪費電啊,為什么還要值班,都躺下睡不就行了。胡思亂想的中,我的意識模糊了!

剛剛看到了李剛,我在南京看守所的時候看報紙也有看到過他的事跡,床前明月光,我爸是李剛,我所在的看守所每個監室都給定了報紙,黨報《新華日報》每天也可以看電視,雷打不動的中央一套所以說信息不是很閉塞。感謝黨的培養,培養來我7個月,第一次認真的、饑渴的看《新聞聯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朦朧中感覺到有人推我,惺忪的睡眼迷離的張開一條縫,鹵素日光燈太刺眼了,起來值班了,同監的一個犯人喊我!我趕緊爬起來,衣服是沒有脫的,和衣睡下的也好,省的起床穿衣服。值班就是起來站著看著別的犯人有什么不安定的想法,比如自殺。我家鄉的看守所條件很差,號房里竟然沒有表,時間怎么看?我問比我來的早的小柴,他是個小孩,18歲不到,算是未成年,他的事跡比較搞笑。

小孩什么都說,也不怕我們笑話。分個叉,這次更新先講一下他的光輝事跡。小柴沒有工作,父母都是種大棚的,早出晚歸比較累。放松了對他的管理,他和同鄉鎮的浪蕩少年成了好朋友。其中也有女孩,有一天,小柴他們6個喊2個女孩到其中的一個少年家里玩,玩著玩著就過火了,把這兩個據小柴講多少有點姿色的女孩摁倒在了床上,大家都胡亂了一把,小柴自己講,他只是在邊上摁著腿,順便捏了下咪,他們在往上爬的間隙他還用中指往里捅了兩下,指頭抽出來之后嘗了嘗滋味,咸咸得那種感覺,不是很爽。頓時沒了興趣,沒有爬到女孩身上去。

男孩女孩都精疲力竭了,大家完事之后還在一起吃的飯。女孩們也沒當回事,也沒有去告發。于是大家相安無事。大家相安無事之后了一段時間這幾個懵懂少年又湊到了一起,大家也沒有什么事,于是又給那兩個女孩打電話喊他們到家里玩。人還真來了!于是老一套,有看的有摸的有做的,大家稀里嘩啦各取所需。本輪戰罷,年歲稍大的男孩某國的愛國視頻看多了,覺得不夠刺激。于是在他的提議下,大家學著剛剛核輻射的國家的愛國主義題材教學片玩刺激的。不知誰找來了啤酒瓶兒,于是有人按著有人用啤酒瓶捅女孩。捅之前還很人性化的用清水洗干凈了啤酒瓶。女孩們在強烈的刺激下嗷嗷大叫。

小柴呢,還是原來的分工,按著腿,用指頭捅,然后揉搓。叫聲刺激了正直年少的男孩們,捅了一會之后,男孩們的獸欲被激發了出來。人性慢慢淡化開始向畜生轉變了開始有人跑去廚房拿醬油和醋,有人跑到了他家上次蓋偏房沒有用完的沙堆邊用水簡單淘洗過的黃沙灌進了女孩……細心的母親發現了女兒走路的異樣。追問甚至是瓜問之下,女孩們說出了實情,于是發案了。小柴是在網吧上網的時候被特警摁住的。當時小柴正在瀏覽他最新行業動態,正在忙著從和我們一衣帶水的剛剛經歷過地震和核輻射搞得我們食鹽緊張的鄰國查找相關的視頻教程。結果教程找到了,還來得及實施,人進來了。其中一個女孩未滿14歲,只是發育的比較早,小柴他們悲劇了!未成年,哪怕是對方同意也是犯罪!是重罪。

回到剛才值班的話題,小柴比我來的早,知道怎樣在沒有表的情況下計算時間。他小聲跟我說,民警每半個小時巡視一次,巡視4次剛好是值班所需的2個小時,我們就這樣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著,在外面轉瞬即逝的2個小時,在這里顯得那么漫長,原來困得不行了,靠著墻也能睡著啊。正在迷糊的時候小柴推我,該睡覺了,交班嘍!

7個月的牢獄生活確實給我留下了很多,身體上的變化還是其次的,腳踝上坐鋪板留下的硬皮。屁股上的坐板瘡,出來之后嘴角爛,手腳蛻皮,缺維生素。最厲害的還是心靈上的,晚上時時做夢夢到里面的生活。夢到故意殺人的,夢到綁架的,夢到黑社會的打手們。夢到之前發生的事。心結什么時候才能打開,心魔什么時候才能去除。昨天給辦案單位的民警和看守所的管教寄了一點小禮品,感謝一下那些對我好的人,感謝那些無私關心過我的人,哪怕只是一句話!!

經過看守所的七個月,我處理問題簡單粗暴了,遇事喜歡不動腦子了。大前天我和單位幾個同事走在路上,一個大車在后面鳴喇叭。巨大的噪聲嚇到了我們。同事們和司機理論,我卻沒有,我不是變好了而是處理問題簡單了。我當時想也沒想,上去對著駕駛室的車門就是一腳,簡單粗暴。司機沒有下車加油門跑了,沒有和我這個粗人再計較。一件小事顯露出我現在處理問題的暴虐,我是不是該好好的反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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