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69.

[BGM：知足]

終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盡頭，才發現笑著哭最痛。

——題記

[154.]

舒蔚回BJ那天，打聽到王俊凱離開的時間。

在他離開那天，她偷偷去機場送他了。

她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直到登機前的十分鐘，她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彼勇牐穷^傳來的是細細碎碎的嗚咽，和斷斷續續的哭聲。

“王俊凱......”她喚了他一聲，眼淚掉了下來。

他握著拉桿的手緊了緊，啞著聲音應道，“我在?！?

“你要幸福啊?！彼龥]有求他留下，她知道的，她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

“你也是。既然要結婚了，那么就好好的啊。”他聽著那頭的哭腔，無力地收緊拳頭。

終究是要選擇放下一身利器，放棄抵抗的。

“舒蔚，我希望你幸福，比我還要幸福。”他笑了，卻聽到愈發隱忍的哭聲。

她沒有回答，緊緊盯著他的背影。從他身邊路過的來來往往，全都成了虛影。

他朝登機口走去，那頭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直到登機提示響起，他才開了口，“舒蔚，我要登機了。”

“王俊凱，我來送你了?！彼p聲說，盯著那抹單薄而孤寂的身影。

他下意識地回頭，而她慌亂地縮回了腦袋。

他還是看見了，那只戴了手鏈的手，從張開到握成拳頭。

“你別回頭，希望你好好的?！彼恐鴫?，眼淚劃過臉頰，沒入看不見的地方

你別回頭看我，期待你能快樂。

“嗯?！彼p應了一聲。

她掛了電話，無力地滑坐下來。

今天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總是霧霾的BJ，在今天卻意外地看見了很藍的天空，還有不算明亮耀眼的太陽。

機場外，人影匆匆。

她笑了。

你瞧，連老天都在告訴我你的離開是正確的，我還有什么理由不放你走。

起身，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機場，也因此錯過了那道炙熱的目光。

如果無法在一起，那么就祝彼此幸福吧。

.

[155.]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提著幾瓶啤酒去了海邊。

坐在沙灘上，她點了支煙，夾在指間沒有抽，看著眼前翻涌的海浪，和每每要觸到腳尖就退回去的浪花。海面上，隱隱約約有幾盞微弱燈光。

風吹起頭發，朦朧視線，留下大海和煙混雜的味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煙燃盡，腳邊是幾個被壓扁的啤酒瓶。她彎腰收拾好垃圾，脫下鞋子，朝前走去。一步一步的，堅定而決絕，眼眸卻像蒙上了一層水霧般失神渙散。

海水沖去深深淺淺的腳印，沒過腳踝，浸濕裙擺。她站定，微瞇著眼看著不遠處漁火慢悠悠地變著位置。

她低頭，又點了支煙，點燃的煙亮著光，她抬手在空中晃了一圈又一圈，橙紅色的火光迅速劃過留下痕跡又消失在黑夜中，無影無蹤。

她笑了起來，不知是何處的光在眼里跳躍。

轉身，她朝城市里隱隱綽綽的燈光走去，離身后黑暗無邊的大海越來越遠。

她挽了挽頭發，裹緊身上的外套，如果對死都無所畏懼，那么暫且就好好活著。

她往回走著。

王俊凱，只愿你歲歲平安，哪怕生生不見。

[156.]

后來，舒蔚收到了王俊凱的包裹。

是一條很漂亮的婚紗。

她顫著手去拿上面的卡片，費了力氣打開。

[舒蔚，祝你祝福。]

她笑了，眼淚打濕卡片，暈染開了上面的黑色字體。

婚紗真的很漂亮，穿在她的身上很合身。束腰的白色腰帶上有王俊凱的簽名和小小的all for yu。

而此時，遠在法國的王俊凱正站在落地窗前，修身的白襯衫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小節手臂。他望著窗外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眉眼之間滿是最純粹的柔情。

舒蔚，我能給你的除了我親手設計的婚紗沒有其他的了。我知道，你穿上它一定很美，只可惜我看不到了。我希望你能幸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在我不在的地方。

他勾了勾嘴角，轉身看見擺在桌頭的合照。少年親著女孩的臉頰，眼里滿是滿足，而女孩笑得燦爛，眼里滿是光亮。

走上前，他倒扣了相框，指尖微微泛白。

如果放不下，那么就把它埋進心里。

變成回憶，已成過往的記憶。

[157.]

轉眼間，婚禮如約而至。

王俊凱站在紅毯的盡頭，聽著婚禮進行曲，看著蘇枳挽著蘇父的手臂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來。有某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舒蔚。穿著那條自己為她設計的婚紗帶著最燦爛的笑容站定在他面前。

他低頭笑了笑，轉而牽住了蘇枳伸出來的手。

“王俊凱先生，你愿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不論貧窮、疾病、困苦，都不離不棄，都一生相隨，直至死亡。”

他恍惚地看向蘇枳，她朝著他笑，溫婉而大方。

默了片刻，他啟唇，“我愿意?！?

“蘇枳女士，你愿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于他，不論貧窮、疾病、困苦，都不離不棄，都一生相隨，直至死亡。”

她點頭，目光望進他的眼睛，放在他手心的手微微收了力道，“我愿意。”

“雙方交換對戒。”

看著戒指緩緩戴進無名指，他紅了眼眶。

“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他看著她，沒有動作。

蘇枳朝前走了一步，踮腳貼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個輕到可以被忽視的吻。

他看見她在朝自己笑，是眉梢全是溫柔的模樣。

“新娘可以扔捧花了?！?

蘇枳背過身，朝后用了力扔了出去。捧花經哄搶，最后落在了一個小姑娘的手里。

小姑娘笑得燦爛。王俊凱看向不遠處盛開得絢爛的紅玫瑰，他知道的，這是一場不論衷心與否到處是祝福的婚禮。

而他是一個不論開心與否在別人眼里都是幸福的新郎。

如果擺脫不了，那么比起苦苦掙扎，不如欣然接受。

[158.]

兩年后。

王俊凱在從公司回家的路上，偶然聽見了一首中文歌。

是七里香。

他讓司機停了車，目光落在站在廣場中央唱歌的歌手上。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冬天的傍晚，小姑娘縮進他的懷里，眼睛彎成了兩道小橋的模樣，眼里全是歡喜，像極了BJ偶然有的好天氣里深藍色天空中細細碎碎的星光，奶聲奶氣的聲音給寒冷添了暖意，甜蜜填滿了左肋骨三寸的地方。

她說，我好喜歡你呀。

回過神，他讓司機開車。

歌聲還在悠悠地傳進耳里。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窗臺蝴蝶，像詩里紛飛的美麗章節

我接著寫，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指尖輕輕地敲擊著窗沿，他淺淺地笑了，眼里滿是溫柔，棱角分明的側臉在夕陽的映照下更顯柔和，“我也是?！?

好愛你。

.

我好喜歡你呀。

我也是。

好愛你。

[159.]

山水一程，能遇見你，真是三生有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