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華國的人們,雖然絕大多數都是一輩子沒見過真槍,但卻知道這東西可以輕而易舉地要了人的命。
所以,在馮念冷笑著將那把手槍從登山包里掏出來之后,原本喧鬧一片,充斥著罵街聲的帳篷,瞬間就安靜了。
那些原本想要沖上去暴打馮念的鋒動異能者們,這會兒只感覺渾身發毛,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吸引馮念的注意。
馮念見此,又是冷笑了幾聲,問道:“咋都不說話了?這家伙,剛才不都挺牛逼的嗎?接著咋呼啊?”
一些離馮念比較近的異能者,出于恐懼,下意識地想要退到后面去,但腳步才動一下,腳下的地面便“噗”的一聲多了一個冒著煙的彈孔。
“你他嗎再動一個試試?!崩死你信不信?!”馮念雙手持槍,扯著嗓子大罵,聲音顯得很是猙獰。
因為帳篷位于營地的最角落,而且經常會有罵街聲和哀嚎聲傳出,所以,即便是帳篷外有鋒動的異能者經過,也根本沒拿帳篷里的動靜當回事兒,都沒有人進來看。
這一嗓子吼出來,周圍徹底沒人敢動了。
馮念冷笑著把槍給換到了左手,并傳音給黃磐:
“趕緊,用我教你的法子,跑!”
黃磐這才明白馮念鬧事兒并且還把槍給拿出來的目的,連忙問道:“我跑了你怎么辦?”
“你在這我更施展不開!”馮念傳過來的聲音里面除了焦急之外,還有一種痛苦之意,“聽我的,離開鏡界之后,立刻報警!”
“記住,千萬別暴露身份!”
黃磐用力攥了攥拳頭,跟馮念說了一句“小心”之后,立刻閉上了眼睛。
漸漸地,黃磐身體周圍亮起了微弱的白光,伴隨著那一圈圈波紋的出現,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虛化。
帳篷里的鋒動異能者們見此,立刻就想上去阻止黃磐。
只是,才動一下,馮念手上的槍就指了過去。
因為沒人敢動,也沒人敢出聲,大約十秒鐘過后,伴隨著“嗡”的一聲輕響,黃磐徹底消失在了帳篷中。
黃磐穿越回現實世界的舉動,啟發了帳篷里其他被鋒動抓來當炮灰的異能者們,見鋒動的人已經都被馮念手里的槍給嚇得一動不動,他們之中立刻就有人開始嘗試進行穿越。
也就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帳篷里的炮灰異能者,除了馮念之外,就只剩下一個戴著眼鏡瘦高青年了。
他之所以沒走,是因為他這會兒正躺地上睡覺,而且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帳篷里發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為左手正握著槍,右手也因為剛才握槍姿勢不對,開出那一槍之后給震得生疼了,馮念真想給這家伙挑個大拇指。
在這種環境下都特么能睡著,這人的心可真夠大的!
正想再搞點大動靜,讓這個心大的沙雕驚醒并且趕緊離開鏡界的時候,帳篷門簾子一掀,許豪帶著兩個人直接就走了進來。
進了帳篷之后,見馮念正拿著槍指著一眾鋒動異能者,而且帳篷里的炮灰異能者也只剩下兩個,許豪直接就怒了。
他一甩手,整只右手上都有熾烈的火焰冒出,帳篷里的溫度瞬間上升了好幾度。
“姓秦的,你這是在做什么?”許豪冷聲道。
“我干什么?你自個兒問問他們!”馮念怒吼,“我倆東北老鄉聊得正帶勁呢,他嗎的上來就拿棍子削我!”
“我今兒就站在這,看這幫癟犢子敢不敢再咋呼!”
許豪見馮念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地,表現得比他還憤怒,而且說話的時候槍還往自己身上指,停頓了一下,沉聲問道:
“到底怎么回事?”
一個拿著鞭子的異能者連忙走上前來,把剛才帳篷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了經過,許豪甩手就給了那人一個大嘴巴子。
原因很簡單,從馮念的立場出發,他做得并沒有毛病。
好歹也是一個全身強化,而且還擊敗過兩個異能獵殺者的一級力量系異能者,剛進帳篷,一點出格的事兒都沒做,說挨打就挨打?
這事兒,是他們鋒動的人理虧!
“但即便他們做得有些不妥,你也不該把那些人全都給放走!”許豪盯著馮念,“秦先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馮念怒極反笑,“許老弟,如果你是我,被一群想要干.你,而且都是異能者的王八犢子圍著,而且你手里還有槍,你會讓他們隨便動?等著讓他們偷襲你?”
“至于那些人,反正他們不想打我,我管不著他們!”
許豪被馮念這一番理直氣壯的胡攪蠻纏給噎得一陣語塞,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
“那出了這種事兒,你怎么不喊人進來幫你解決?”
“叫人?那多幾把丟面子!”馮念道,“剛跟虎爺說完要跟他混,結果才碰著這么一點小事兒就得喊人?這要是讓虎爺知道,他還會收我?”
說著,馮念又晃了晃手里的槍,牛逼哄哄地道:“我有這玩意兒,哪用得著叫人?”
許豪徹底沒話說了。
之后,許豪讓跟著自己來的那兩個人在這里盯著,自己去找了鄭永宏。
過了沒一會兒,許豪就回來了,吩咐自己帶來的那兩個人先留在帳篷里之后,把原本在帳篷里的那些人全都給帶走了。
見鋒動并沒有找自己算賬的意思,鄭永宏更是連個面都沒露,馮念心里長出了一口氣。
許豪留下的那兩個鋒動異能者一直都盯著馮念看,馮念也沒搭理他們,收好了槍之后,找了個角落坐下,抬起了右臂。
右手腕子已經完全腫起來了,稍微動一下就疼得馮念直冒冷汗。
唉,認識槍和會不會用槍,果真不是一回事兒。
掃了掃旁邊,見不遠處居然有幾根已經發紫的枯草,馮念眼中立刻出現了喜色。
這是鏡界中獨有的白狐草,春夏時呈白色,秋冬季枯萎后便會變成紫色。
白狐草的草根很是發達,從其草根里面擠出的汁液,還具有消腫止痛的效果。雖然效果不怎么明顯,但現在這種情況,就不挑那個了。
于是,馮念二話沒說,直接就開始拔白狐草的草根。
只是,正想擠出草根汁液往手腕子上抹的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手腕脫臼的話,最好先把關節復位后再消腫,要不然會一直疼下去。”
馮念抬起頭,見那個心大無比的眼鏡男已經醒了,而且正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依舊用東北口音問道:
“老弟,你懂這個?”
“會一點。”眼鏡男來到了馮念面前,捧起他的腕子仔細看了看,問道,“要不要幫忙?”
馮念沒想到這個心大的倒霉蛋竟然還懂得醫術,連忙點了點頭:“實在太感……哎呦我草!”
眼鏡男根本就沒等馮念把話說完,雙手突然用力,“咔嚓”一聲便完成了對馮念手腕關節的復位。
關節接上之后,馮念感覺手腕的疼痛立刻減輕了不少,連忙道:“老弟,謝謝啊,我叫秦疊,你咋稱呼?”
眼鏡男聽了這話,樂了:“你可別指望我叫你全名。”
“至于我嘛……我姓凌,凌天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