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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保標
  • 隨曇
  • 3608字
  • 2019-02-08 00:12:40

那個女人雙手扶著桌子把臉湊到陸然面前,笑著說:“是又怎么樣?”

然后,她突然變臉,舉起書用力摔在桌子上發出極大聲響,把茶杯里的水濺了陸然一身,瞪起眼說:“你現在可以去醫院做你的護理員了。”

“就是你說的這個花花公子?”陸然站起來擦褲子上的水。

“沒錯,我們都安排好了。”那個女人氣勢洶洶地說:“事情很巧,醫院里給他配的護工突然有事請假,急需要一個像你這樣身強力壯、不怕臟不怕累還能端屎端尿的人,馬上就能上崗。”

“給我地址,我這就去。”陸然站起來說。

“你就這么去?”那個女人打量著他:“你看看自己哪點像個護工,年紀輕輕干這個活,也不怕讓人笑話。”

“你說怎么辦?”陸然笑著說。

那個女人扳起他的下頜考慮半天,然后從柜子里搬出一大摞相冊,翻開其中一本,里面都是各類人物肖像和裝扮成各種角色后相貌的種種照片。

“你是想帥點還是丑點。”那個女人翻著相冊說:“把你化的好看點我可以,要是想丑可是很有挑戰性。”

“你已經丑得沒底限了。”那個女人合上相冊說。

陸然對鏡子摸摸自己的臉說:“再丑也是玉樹臨風,氣質無法改變,這是天生的。”

“德性!”

那個女人拍了他后背一下,讓他坐在椅子上,伸手從一個罐子里挖出一大把膏狀物糊到他臉上,然后像抹膩子似得找平,再小心地在上面刻畫細小皺紋,而不是令人印象清晰的深皺紋。

“你這種人長期生活在社會底層,都有種職業性的落魄感,所以需要把你畫得比現在帥氣點,便宜你了。”

陸然用手摸摸臉上的妝說:“這東西蹭不掉?”

“放心,這都是特殊材料,除非用汽油,只要你能忍住癢,一個星期沒問題。”

那個女人邊說邊把陸然的眉毛染成灰白色,又給他套上顏色斑白,故意弄得亂蓬蓬的假發套,最后在他手背畫上老人斑和皺紋。

“怎么樣?”陸然看著她笑:“是不是顯得德高望重,有種令人肅然起敬的威儀。”

那個女人仔細端詳著他的臉說:“還是差點感覺。”

“差哪里?”陸然對著鏡子說:“我覺得挺好,看著比我爸還帥。”

“眼睛,是你的眼睛。”那個女人說:“你的眼睛賊溜溜的,不像荷爾蒙停止分泌的老人,倒像是賊心不死的老色鬼。”

說完她拿出個裝隱形眼鏡的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副讓眼球看上去顏色發濁的鏡片給他戴上,然后把睫毛也染上相配的顏色。

那個女人扳起他下頜再看看,覺得挺滿意,轉身去辦公桌里拎出個紙袋子,袋子里裝著一套比較破舊的衣服,上面還帶著濃重的汗臭味,丟給陸然說:“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把這換上。”

“就在這?”陸然把衣服倒出來,發現從里到外一應俱全,連內褲都是洗得發白的顏色。

“沒錯。”那個女人坐在椅子上向后靠,抱起膀子連眼睛也不眨地說:“怎么,怕你的家伙見不得人?”

陸然解開褲帶一落到底,用腳蹬開,身上的衣服也扯下來丟地上,特意在她面前繃緊身上強健的肌肉,拿起桌上的衣服抖摟抖摟套身上,然后看著她說:“怎么樣,看夠了嗎?”

“還行,嚇唬小姑娘夠用了。”那個女人面無表情地說:“你走兩步給我看看,要符合你現在的身份。”

陸然想了想試著邁出步子,腳還沒落地,那個女人就站起來說:“不行,不行,你這哪行,要有那種有氣無力讓人踢兩腳也不想反抗的感覺。”

他試了幾次那個女人都不滿意,走過來踢他膝彎拍他后背,身子前傾做出老人駝著背走路的樣子,想象著自己戰戰兢兢地走在薄薄的冰面上,他又連續試了幾次才勉強過關。

那個女人讓他在辦公室里反復多練習幾次,要習慣成自然,到時候才不會讓人看出破綻。

陸然練了會就裝出有氣無力的樣子說:“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那個女人又仔細地端詳他很久,挑了幾處無關痛癢的毛病,點點頭說:“也就這樣了,你不是專業演員,要求不能太高。”

“你做過演員?”陸然看著那個女人問。

那個女人沒回答,給他拿出一打資料,陸然接過來盯著上面的文字看了一會,那個女人說:“這上面的東西不需要你背下來,但至少要熟悉,這都是護工最基本的常識,去了別活還沒干呢就讓人先攆出來。”

“我以后怎么聯系你?”陸然把資料扔進垃圾桶。

“如果有需要我會聯系你。”那個女人合上筆記本電腦站起來,對他做出送客的樣子。

“如果我有需要呢?”陸然不懷好意地笑。

“拿刀切了喂狗。”那個女人不客氣地說。

但她想了一會,還是拿出筆在紙上寫了個電話號碼遞給陸然說:“如果真有急事,你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二十四小時待機,但你記住,不是在等你。”

“知道,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陸然把電話號碼記到腦子里,把紙揉成團同樣扔進垃圾桶,那個女人蹲下身子把紙團拿起來用打火機點燃丟在地上,看著它完全燒成灰燼才說:“好了,我們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樓下停著輛嶄新的越野車,四個厚實的輪胎動力十足,車窗玻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陸然特意邁著老態龍鐘的步伐,跟在那個女人身后慢慢走向車門,那個女人走到車前站住說:“不行,我不能送你,你應該坐公交車走,你這種人不配坐這種車,讓人看到太可疑。”

陸然用手指點那個女人的鼻子,半天說不出話,轉身向遠處的公交車站大步走去。

這附近陸然不熟,走到公交車站看了半天站牌也沒弄清楚該怎么坐車,問了個等車的中年婦女才打聽到有輛車正好去那家醫院。現在是上下班高峰期,每輛公交車上都是人滿為患,他費了好大勁才擠上去。車速并不高,他一上車售票員就頻頻用眼睛瞅他,告訴他現在不是老年人免費乘車的時段,督促他快買票。

公交車開進市里繞了一大圈又朝郊區的方向前進,接連穿過幾條市中心干道,又向前開出好長一段距離,眼前就開始逐漸展現出長滿雜樹和灌木的平地和洼地,還有一大片正在拖沓施工的建筑工地。

售票員探過臉沖他嚷:“大爺,醫院快到了。”

陸然憨笑著答應,顫顫巍巍地走到車門口,售票員肆無忌憚地沖擋在門前的乘客嚷:“給大爺讓讓,說你呢,大小伙子別堵門口,不下車朝里走,讓老大爺下車。”

陸然又向售票員笑笑表示謝意,從人堆里擠到車門前,身后留下的空隙立刻被其它乘客迅速填死。到了站點車門敞開,公交車司機看他下車站穩,立刻踩住油門駛離。

他下了車遠遠就看到那家醫院,門前寬闊的院子里雜木成林,停車場里緊密排列的各色小汽車,還有許多行動不便的病人在護工攙扶下做康復運動。

事情很順利,醫院里的行政人員見到他,很痛快就給了他一套白大褂和藍色掛繩胸牌,在一個表情嚴肅,看上去生活嚴重不如意的女護士長帶領下,坐電梯上到七樓的高級單人病房,病房門前的記事牌上寫著李恒的名字。

走進病房,李恒左臂上打著石膏,吊著繃帶,躺在床上半張著嘴呼吸,蒼白的臉淌著汗,此刻正昏沉沉地熟睡。

他臉上滿是傷痕,卻依然掩飾不住浪蕩公子哥的輕薄模樣,油頭粉面的看著就令人生厭。

“你睡在這。”老處女模樣的護士長指著墻角的彈簧床用嚴厲的口氣說,床上只有一層薄薄的被子,現在這天氣,半夜里肯定會冷。

病房里的窗子開著,風把窗簾高高揚起,護士長嘟嘟囔囔地走過去關窗,然后看看病房值日表上的簽名,用一種殺伐果斷的語氣重復一遍,并把它牢牢記住,然后打開衛生間的門走進去檢查一圈,走出來對陸然說:“好好工作,我會隨時過來檢查,不要想著偷懶。”

陸然看著病床上翻身的李恒,假裝沒聽見,護士長扒拉他胳膊問他聽清了嗎,他才無可奈何地陪著笑臉點頭答應。

護士長關門離開,陸然抻了個懶腰把身子站直,把彈簧床上的被褥鋪好,然后走到窗前把窗簾和百葉窗拉開,仔細檢查窗子。

鋁合金的窗框磨損嚴重,有些地方可能會漏風,而且沒裝防盜欄,他關上窗試試磨損的地方會出現多大縫隙,然后掏出煙對著窗外抽起來。

腰帶系得有些緊,陸然伸手到衣服里松了個扣,看著窗外深深地吸著煙,不時回頭看一眼床上的李恒。也許是被他的煙嗆到,昏睡的李恒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半邊身子都隨著咳嗽抖動,他忙把手里的煙掐滅扔出窗外。

李恒咳嗽完也沒醒,仍舊躺床上昏睡。

很快陸然又想抽第二根煙,現在他困得要死,如果不抽煙他擔心自己堅持不到晚上。

他脫掉白大褂坐床上,拿出煙在鼻子底下嗅著,李恒睜開眼恍恍惚惚地掃視著周圍,雖然他并不知道陸然在病房里,可他還是本能地感覺到這里多了個人。

“你,你是誰?”李恒無力地問。

“我是照顧你的護工,有事叫我,我就在你旁邊。”陸然又變成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相比床上的病人,他好像更需要有人護理。

李恒夢游似的睜開眼,看了好半天才把散亂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看清楚他衣著后態度就變得蠻橫無禮,大聲說:“我要撒尿,你別在那傻站著,給我找尿壺。”

陸然從床下拿出沾滿尿堿的尿壺,把他身上的被子掀起來。

病房里的窗子沒關,冷風吹過他纏滿繃帶的胸口,到處是擦傷留下的血痂,下身沒穿褲子,兩股之間那條又細又長的東西被風刺激得直挺挺立起來。

因為他不能動,陸然只好用手指狠狠彈了幾下,趁它有些收軟揪著塞進尿壺里,李恒痛得大叫,一股騷黃的液體隨著聲音痛快地射出來。

看來他的體力恢復得還不錯。

陸然等他尿完端著尿壺向衛生間走去,李恒沖他背影喊:“你的工號是多少,我要投訴你,我在這里花了這么多錢,你們就這么對待我?”

“隨便。”

陸然走進衛生間把尿倒進馬桶里沖掉,又在水龍頭下簡單沖洗,走出來看著李恒說:“你要是不想活了,盡管去投訴我,讓你爸再給你換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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