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結果都已經很明顯了，倒不如她主動認輸，或許還不至于落得一片罵名。思前想后，藍如律忍住心底的恨意，裝做佩服的模樣，輕聲開口，“圣女氣魄非凡，念兒很是欽佩。念兒自知技不如人，甘愿認輸，還請圣女莫要同念兒計較。”她垂眸，屈身行禮，態度很是誠懇。

演的還真不錯。水泠羽忍不住冷笑，剛剛怎么沒見她這么乖呢？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可終究是在人前，她只好客套地說道，“郡主不必多禮。”她手輕輕抬了一下，可卻連藍如律的袖子也沒碰到。

然而就是水泠羽這一扶，藍如律竟然向后倒去，最后摔在了地上。

皇帝沒想到藍如律會摔倒，被嚇了一跳，“念丫頭！”

藍如律一摔還真是夠狠的，她感覺后背火辣辣的疼，她眉頭緊皺，輕聲開口，“皇伯父，念兒…念兒沒事。”雖然她嘴上說著沒事，但是臉色卻白的嚇人，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絲絲冷汗。

旁邊的侍女見藍如律摔倒，連忙跑上去扶她起來。

安以恒看到這種情況，心里已經明白了怎么回事。既然皇帝已經被他們控制了，倒不如……他起身，走上前，故意請罪道，“求圣上恕罪。”

水泠羽見安以恒也摻和了進來，眸光更冷了幾分。不愧是藍如律的的好師傅，可真會為你徒弟出氣啊。她眉梢輕挑，裝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長老，你請什么罪？”

安以恒半跪在地上，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為她辯解道，“望皇上明鑒，圣女…圣女或許只是無心之失。望皇上念在圣女年紀尚小的份上，莫要……”他偷偷掃了一眼藍如律，讓她開始控制皇帝。

藍如律垂眸，表示知道。

皇帝本來還有一分理智的，但突然他感到耳畔有人在說，“菍念是你明王兄唯一的骨血，你就這么任憑她被欺負嗎？你明王兄在九泉下若是知道了，不知當做何感想？”憑借皇帝的定力，本來是可以忍住不被控制的，可一提及明王爺，他似乎就失去了所有理智。他冷冰冰地看了一眼水泠羽，“年紀尚小就能胡作非為？”安以恒的這一番話無疑是平添了皇帝的怒火。他冷笑一聲，眼中似有萬把利劍一般，“還是說你醫族恃寵而驕？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眼見皇帝發怒，慕玨和蒼緋同時上前將水泠羽護在身后。慕玨見蒼緋也過來后，微微一愣，將水泠羽拉倒了自己身后，他微微作了一揖，“圣上息怒。醫族歸附我朝多年，臣子之心，天地可鑒。更何況，若是醫族真的想謀反，圣女也不會獻上這《萬里河山圖》，以表忠心。”

“哦？將軍這意思，是要朕放了她了？”皇帝看了一眼藍如律，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念丫頭雖為郡主，可卻為我天朝顏面。今日她受了欺負，還要朕縱容兇手逍遙法外？”皇帝說完后，似無意地瞥了水泠羽一眼，話里的意思顯而易見。

水泠羽忍不住冷笑，被控制后竟然淪落如此昏庸？她推開慕玨，鎮定地向前一步，站在了藍如律面前。

藍如律見她過來，下意識向后退，“圣…圣女這是做什么？”

水泠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視線落在了她裙角的腳印。她又低頭認真地看了看藍如律的鞋子，大小很合適啊。她抬起頭，毫不畏懼地對上皇帝憤怒的目光，“我不曾碰她。”

“哦？你這話，是說念丫頭故意陷害你了？”

“既然皇上都說了，那就是如此了。”水泠羽輕飄飄的回道。

慕玨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別挑戰皇帝的耐心。現在的皇帝不比當初。

水泠羽回眸，對著慕玨輕輕一笑安慰地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好大的膽子！”皇帝臉上閃過中不容置疑的威嚴。

慕玨見皇帝動怒，忙開口說道，“圣上不如聽完圣女的話再做定論？”

皇帝面露不悅，但還是同意了。

水泠羽只是指了指藍如律裙角的腳印，什么也沒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但那個腳印太淺，根本看不清。

蒼緋離得近，一眼就看到了那上面的鞋印。他輕輕掃了一眼藍如律的鞋子，裝做不知情的樣子說道，“呦，菍念郡主裙上這腳印是怎么弄的啊？”

藍如律聽到后，忙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做事不周露了馬腳。她假裝沒看到，抬起頭裝做什么也沒發生。“少主怕是看錯了，這衣服是菍念剛換上的，怎會有腳印？”

“那就要問郡主自己了。”水泠羽終于開口，聲音卻是冷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