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阿童
- 春城無處不飛妖
- 廿九妹
- 2117字
- 2022-05-16 20:32:47
花憐思忖片刻,又道,“你幫我問問他,可去過雷公山上的石洞。”
葉泠月依言吹奏,不一會兒便有回音。
花憐急急問道,“可有去過?”
葉泠月擰著眉道,“去過。”
花憐又道,“再問,可知墓中石棺之內是何人?”
蕭聲再起,鏗鏘兩聲之后,葉泠月神色凝然道,“沈蕪。”
花憐一啞。
沈蕪乃廣陵桃花塢家主,沈清江與沈承歡的父親,但沈蕪夫婦二人早在十年前就離奇失蹤了,當時還一度有人認為是狐妖花憐做的孽。
如今竟然在廣陵地境的雷公山上,這不禁讓花憐吃驚。
要說能在廣陵地境掀起這么大風雨的人,除了沈家現任家主,恐怕別無他人了吧。
思及此,花憐一陣后怕,難道說,這一切真的跟沈清江有關?
那么沈承歡的死呢?是否也跟他有關?
花憐不敢繼續往下想。
葉鳶看了看花憐,神色有些古怪,但也沒說什么。
葉泠月揚手吹奏,回音依舊鏗鏘有力。然而,這兩個音花憐是聽得出的,“不知”,之前《探靈》問過葉玄星,這兩個音重復多次,他自然記得住。不過他更好奇的是葉泠月問了他什么。
花憐急急問道,“你問他什么了?”
葉泠月道,“石洞為何人所建。”
花憐嘆了口氣,道,“應是問不出來了,好吧,就到這吧。”
接著他彎下身子,上前扶起地上的少年,檢查了一番,索性那大叔給的尸毒解藥還有作用,少年并未再次中毒。
葉鳶似乎還未從方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直愣愣地說道,“你管他做什么!說不定這小子跟那老頭子就是一伙的!”
花憐十分肯定,道,“不會。”
葉鳶問道,“你怎么確定?”
花憐道,“若是一起,你覺得那大叔會把這么大漏洞和線索丟給我們嗎?”
葉鳶嘴硬道,“說不定就是給我們留了個雷!你若不仔細,小心劈死你!”
花憐“噗”的笑出了聲,“那你退后些,小心連你一起劈!”
葉鳶“嘁”了一聲,往邊上退了退。
雖然花憐不敢斷言這少年與那大叔之間的關系,卻也看見那大叔分明給了這少年吃了尸毒的解藥,就是不想讓他死,但那大叔看著根本不像那種做事“不傷及無辜”的好人,因此只能說明這少年對他來說還是有用的。但他又把這少年留下,想來也是自信到,并不會留下什么能查探到他自身的線索的。
但花憐只覺,這少年的身上一定有什么東西,不是危險,而是會告訴他們一些事,解答一些謎團,或者說,一定會給他們一些有用的、新的線索的。
花憐在他的額際輕輕點了一下,那少年才緩緩醒來。
少年道,“我這是怎么了?”
花憐道,“沒事!只是中毒,昏迷了一會兒。”
花憐并不打算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一來是,他未必聽得明白,二來是,有些事情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才好問出答案。
少年揉了揉發懵的腦袋,又抖了抖肩膀,說道,“原來如此,真是要好好謝謝你的解藥了,雖然很難喝,但我現在覺得舒服多了。”
他說的謝謝,應該是謝謝花憐給他解了尸毒。
花憐一臉平靜地回道,“不客氣。”
葉鳶見他回答的如此心安理得,不禁翻了個白眼。
花憐沒理會,起身將少年身側的竹竿遞到他手上,又將他扶了起來,他道,“這有個凳子,在你的左邊,你先坐下來吧。”
那少年用竹竿往左邊探了探,又用手在凳子上摸著,才坐下來,他道,“謝謝!對了,我叫薛童,你們叫我阿童吧。”
花憐笑了笑,看來這少年確實認定了是自己救了他,因此才會對他們袒露真言。
他道,“阿童,你姓薛,那你也是這薛家莊的人嗎?”
阿童道,“是的。”
花憐又道,“我能問下,你這眼睛是生來就如此還是......當然,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系。”
阿童想了想,嘆了口氣,道,“并非生來如此。”
小輩們一聽,又有故事,紛紛圍著方桌坐了下來。
阿童低著頭,緩了一會兒才娓娓道來,“我這眼睛是三四年前被人刺瞎的。”
葉鳶一聽,不禁問道,“什么人干的?”
阿童搖頭搖頭,道,“我并不知道。”
幾人一驚,不禁好奇道,“那為何事?”
阿童又搖了搖頭,道,“不知。”
葉鳶有些不敢置信,直言說道,“為何人所害你不知,為何事所害你也不知,總不會平白無故的就弄瞎你的雙眼吧。”
眾少年們巴巴點頭。
幾人見阿童還是低著頭,以為剛才葉鳶的話刺痛了阿童,以至于他此刻是不是傷心到難以說出口。
阿寧忍不住瞥了一眼葉鳶,小聲道,“小叔叔也太直白了!人家都不敢開口說了!”
葉鳶一聽,有些憋不住火,道,“我?我直白?我......”
阿童抬起頭,擺了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沒想好怎么說。”他蹙眉想了下,才接著說道,“三四年前的一天下午,我跟母親來義莊找守莊人,哦,對了,我母親本是義莊給......呃,收拾妝容的,有時候會帶著我上工。”
“那天下午,守莊讓母親來幫一名死者整理妝容,那天正好我也跟了過來,當我們到了義莊后,守莊的人一直沒來,也沒見到他之前提及的死者,等了一個多時辰,正準備回去,這時,一道黑影閃進義莊,當時就覺得天旋地轉,那黑影隱隱浮現個人頭,很模糊,根本看不清,黑影一圈都是淡淡的幽光,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那黑影忽然閃了一下,我只覺得眼上火辣辣的疼,接著就昏了過去。”
葉鳶半信半疑,問道,“黑影?沒看見是什么嗎?”
阿童急了,說道,“真的!就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飄在空中,也不知是什么。”
花憐蹙眉想了想,并沒有多問,繼續道,“后來呢。”
阿童道,“我醒來已經是兩天后了,但我母親和守莊人都在那天晚上死去了,而且死的很慘,聽說是被什么東西吸干了血一樣,連尸身都是煞白干癟的。”
這樣的場景如此熟悉,引得幾人不禁倒吸了口涼氣,花憐若有所思地看著阿童,似乎在辨別他口中所述之事的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