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是難得的上好靈獸,靈敏度和狩獵能力都極強,對任何邪祟,不管是生、還是死的東西,都十分敏銳,但此時玲瓏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想來那東西不是生,也不是死。
那只有一種情況了……
但花憐來不及解釋,耳聽著那聲音已然到了內(nèi)室,墓室里的所有小輩子弟的臉色都白了,他們都被此時的境況驚住了,墓室十分簡陋,放眼望去,除了棺材別無他物,連個藏身避難的地方都難找,小輩們六神無主,那鈴聲又漸漸逼近,幾人早已是聞聲變色了。
花憐沖他們比了個手勢,示意不要出聲,他們便屏住了呼吸,看著花憐朝著一個棺材后面躲了去,幾人便矮著身子跟了過去。
花憐探出半個腦袋,掛在棺材上,還沒定下心神,就看見兩個小人目的性很強,看都不看兩側(cè),顯然沒發(fā)現(xiàn)他們,只徑直朝著第三間墓室走去。
仔細打量一番,那兩個小人面色慘白,身形瘦小干癟,行動僵硬,速度遲緩,關(guān)節(jié)處也十分不自然,花憐看了一會兒,突然小聲又小聲地道,“厲害,真厲害!”
少年們心中早已怦怦直跳,雖說看不清小人的正臉,但小人的行為、裝扮上來看,已經(jīng)覺得夠毛骨悚然的了。而此時又聽得花憐如此一說,不禁紛紛好奇:這沈二公子到底是看出什么了?怎么就厲害了?
葉鳶把聲音壓得比他還要低,問道:“你看出什么了?什么真厲害?”
“噓!”花憐連忙制止葉鳶,沒正面回答他,不挪目光地盯著那兩個小人說道,“別說話,看它。”
幾人又盯著那小人看了一會,直到兩個小人慢慢進了墓室,也實在沒看出什么“真厲害”的東西,葉鳶忍不住說道,“哪就厲害了,什么真厲害......”
正說的起勁,后面的那個小人驀的轉(zhuǎn)過臉來,沖著這邊直直看了過來。
這一下不得了,一張慘白的圓臉上,涂脂抹粉,猙獰的白瞳下面分別點了一顆紅色朱砂圓點,血紅的嘴巴,詭異的咧著,似笑非笑,陰森至極。
猝不及防把這個東西的全貌看了個正著,幾名小輩頓時感覺不好了,會議時間整個頭皮都要掀開了,有人甚至險些大叫出聲,但見那小人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動作,不知怎么的,竟十分默契地將那即將到嘴邊的尖叫,硬生生給憋住了。
這時,原本已經(jīng)進入第三間墓室的小人,竟扭身向他們走來了。
葉泠月看了一眼那小人,神色一變,立即命令道,“屏息!”
眾人一聽連忙斂氣凝神,僵硬地維持著方才的姿勢,直到小人慢慢靠近他們,幾人也是大氣不敢出一個,只是頭皮上的那陣麻感越發(fā)強烈。
小人行走的速度很慢,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幾人險些維持不住。白瞳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待那小人進了墓室之后,幾人才試探地舒出一口氣,有人問道,“沈二公子,這是個什么東西?”
花憐想了想,道,“應(yīng)該......不算個東西。”
“......”
葉鳶沖著他翻了個白眼,以為他是故意作弄人,咬牙道,“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裝什么玄虛作弄人!”
“......”花憐委屈至極,他明明十分誠懇且負責(zé)地回答小輩,怎么就成了“裝玄虛”、“作弄人”了。
葉泠月的視線還停留在墓室的方向,微微蹙著眉,說道,“確實,不是靈,不是妖,不是尸。”
這話算是替花憐解釋了一番。
花憐立在一旁,勾著一邊嘴角,對葉泠月挑了挑眉,這一舉動惹得葉鳶與阿寧相當(dāng)不滿,兩人又苦大仇視地瞪了他一眼。
又一小輩問道,“那它是個......什么東西啊?”
這一問到讓花憐哭笑不得,說道,“你方才不是看見了嘛。”
那小輩漲紅了臉,嘟囔道,“......看是看了,可是沒看出來。”
花憐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其他小輩如出一轍的表情,說道,“它的眼睛是什么樣子的?”
“白瞳。”
“可有轉(zhuǎn)動?”
“沒有。”
“行動如何?”
“慢。”
“關(guān)節(jié)怎樣?”
“僵硬。”
見幾人齊齊答出了他的問題,花憐問道,“現(xiàn)在可知是什么東西了嗎?”
“......”
見幾人都不回答,花憐詭笑道,“要不再去看看?”
眾少年毛骨悚然,異口同聲道,“不要!”
花憐嘆了口氣,“身為世家子弟,必不可少接觸這些妖邪鬼祟的,膽子這樣小可不行,眼下第一要務(wù),就是讓你們膽子變大!去,看看去,都去。”
少年們面面相覷,阿寧小聲道,“非得去么。”
花憐篤定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指向墓室示意,還不忘囑咐道,“屏息即刻。”阿寧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打了頭陣。
阿寧只順著墓門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到底看沒看見里頭的動靜,就匆匆跑了回來,見阿寧退開站到一旁,葉鳶接了上去。葉鳶看的很快,一臉嚴肅,只是回到棺材旁的時候,身體很誠實地“啊”了一聲,滿臉受到驚嚇的無措樣子。其他幾名弟子跟害怕了,顫顫巍巍地邁出了腳。
待一眾弟子都去看了那東西回來后,花憐又問了一遍,“現(xiàn)在可知是什么東西了嗎?”
葉鳶道,“好像是紙人。”
花憐點頭,評價道,“看的很準,確實是紙人。”
阿寧疑惑道,“紙人為何能自由行走?”
花憐道,“是被人施了術(shù)的。”
見幾人似乎沒明白,花憐解釋道,“方才那紙人走過來的時候,你們可見它轉(zhuǎn)動眼珠了嗎?”
“沒有。”
“不錯,紙人轉(zhuǎn)動的是頭。”花憐繼續(xù)解釋,“如果是陰靈魂魄或是走尸,他們的四肢和眼珠子都是可以自己轉(zhuǎn)動的,但紙人不行。你們方才去那件墓室的時候,那兩個紙人在做什么?”
幾人愣愣道,“什么也沒做。”
“那就對了。”花憐笑道,“施術(shù)者只是讓紙人來查探一番,一來看看有沒有外人侵入,二來是看看那件墓室里的東西有沒有異常。”
葉鳶咬牙道,“陰靈走尸已經(jīng)夠邪門了,為什么還有這種東西......”話還未說完,就聽他暗叫一聲,“糟了!它方才不是看見我們了嗎?要不要...跑?”
小輩們因葉鳶的話心又再次砰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