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扇門后，這里是一間非常小的儲物室，堆滿了紙盒和一些食物的包裝，彌漫著一股陳舊的味道。而且本就面積不大，有了這些東西顯得屋子更加狹小。

簡直就像是要擋住別人的視線，不讓他們進來一樣。

店員深呼吸一口氣，彎下腰來把一些格擋物拿走，露出來一個正方形的小門，嵌在地下。

這門出現得突兀且古怪，完全讓人理解不到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出現這樣的東西，門里又會有什么呢？

他從身上掏出鑰匙，一把小小的精致的黃銅鑰匙，插進鎖內打開門。

“咔噠”一聲，門發出一聲輕響。

地面下出現了一道短小的階梯，而自從他打開門讓光線落進去的時候，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被刺激得嗷嗚嗷嗚地交換起來。

“好了好了，”店員完全換了一個表情，臉上帶著寵溺與無奈，眼底還有一絲痛心，“我現在不是就來陪你了嘛。”

“真是的……總是這樣沒有耐心啊……”

他這樣說著，一邊還把從冰柜里一直冷凍著的牛排拿了出來，沿著階梯下去。

下面是一個暗房，黑漆漆的，只有一個小小的發著橙黃色光的臺燈，模糊能看到這間屋子的全部。在最左邊有一張床，簡陋的白色床單和薄被，中間是一個已經算不上是人的東西，被綁在椅子上。

它臉色青白眼眶烏黑，皮膚好像沙漠上的路一樣干燥，頭發一縷一縷貼在腦門上，臉上脖子上的血管青筋在看到眼前的人后突然暴起，嘴巴大張，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呻吟。

“沒事了，沒有人知道你在這里。”他的神情溫柔，仿佛眼前這個個東西還是他的愛人，“所有懷疑的人都被我趕走了，你可以放心。”

他的聲音溫柔到不能更溫柔了，接近于情人之間的呢喃。

他伸手把那塊牛排拿在手上，像是逗小孩子一樣對著它說：“想吃嗎？”

那牛排和平時人類所吃的完全不一樣，似乎是直接從動物身上拽下來的，有的地方還滴著血，看起來血肉模糊的，完全讓人沒有食欲。

喪尸頓了一下，隨后接著發出痛苦的呻吟，看起來不只是想吃那塊還滴著血的牛排，更像是要吃眼前這個大活人。

他悄悄伸出手把牛排遞到喪尸嘴邊，喪尸嘴巴一偏，朝著他的胳膊咬下去。

“哎。”他迅速收回手，“你這樣可就不乖了嘛。”

喪尸被綁在凳子上無法行動，困難地掙扎著，讓凳子腿摩擦著地面發出不斷的噪音。

“好了冷靜點，”店員輕柔說道，“你怎么又犯病了呢？”

“給你吃就是了。”他說著，把牛排塞進了喪尸嘴里。

它大口咀嚼著，鮮紅的血絲從它的嘴邊溢出滴在身上，又被男人輕柔擦去。

“咕嚕嚕……”喪尸低聲叫著。

男人搖搖頭：“你要再這樣吵鬧下去的話我可就管不了你了。你知道嗎，今天有個人差點就要發現你了。”

他蹲下身子，仰視著喪尸的臉，盡管它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以前的人的樣子了，可是他的目光還是沒有變：“你知道如果被發現會怎么樣嗎？”

“會被送到醫院去的。”他自言自語，“你最討厭醫院了，我知道的。”

“所以……”男人又伸手去撫摸喪尸的臉，在差一點就要被咬到的情況下收回了手，“你一定要乖乖呆在這里，聽話，好嗎？”

“醫院對你這樣的病會怎么處置我不知道，只是聽說結果會不太好。”男人的眼里滿是擔憂。

喪尸并不能回答這句話，只是不舒服地動了動。那塊牛排似乎對它的狂躁癥狀有所緩解，起碼它現在不再繼續掙扎著要離開了。

男人得不到回答，卻還是滿足地笑了起來。他站起身，躺在旁邊的小床上，沒有關燈，就這樣沉默地注視著凳子上的喪尸。

……

此時已經是接近十二點。

迷彩吉普車停在巷子口，里面開著車內的頂燈。

秦嘉樂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大腿上放著兩塊巧克力和餅干，嘴里還在咀嚼著。

林仲豪替她擦去嘴角的餅干殘渣，把旁邊的礦泉水遞給她。

秦嘉樂擰開礦泉水喝了兩大口，發出一個滿足的飽嗝。

陳晨仰頭靠在后座，問道：“我們今晚怎么辦？”

顧衡宇：“只能現在車上睡了吧？”

孟鑫被嘴里的水嗆到，咳嗽兩聲：“在車上睡？那個……”

“怎么？”

孟鑫的臉憋得通紅：“我想上廁所……”

“噗。”陳晨發出單音節的嘲笑。

孟鑫委屈巴巴，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的啊，可是人有三急，何況他剛才喝了很多水，二十分鐘以前他就在想這個問題了，現在才提起是真的憋不住啦。

秦嘉樂也覺得好笑：“這附近應該就有吧？”城市內的公共設施很多，只不過是找一個廁所而已，應該很容易的。

陳晨的嘴角還保持著向上揚起的狀態：“樂樂你想去嗎？干脆一起去好了。”

秦嘉樂點點頭：“好啊。”

巷子內很黑，出口處的路燈完全罷工，垃圾桶旁邊堆放著許多袋裝垃圾。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安靜到完全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三個人下了車，沿著路邊往前走。一步一步踏在柏油馬路上，似乎能感覺到鞋底和路面產生的摩擦聲。

陳晨抱著胳膊抖了抖，路邊黑乎乎的草叢總讓她感到害怕，因為看不太清楚的緣故，她總覺得會有喪尸從不同的地方襲來。

“喂，怎么還是沒有看到公共廁所啊？”她實在不想繼續在這樣的路上走下去了。

正常的街道上難道不應該斷斷續續就會出現的嗎？還是說這就像諺語中說的那樣，平常用不到的東西總是會出現在四周，可是真正當你想要使用它的時候，它卻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秦嘉樂拿出剛才在車上已經充過部分電的手機，解鎖后打開地圖搜索公共廁所：“……嗯，再往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