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快走!”苗公見開了門,左右環(huán)顧一周,看周圍沒有異樣,便招呼李沖一聲,一行三人便走了出去。
三人剛剛出門,只聽“咔嚓”一聲,那道石壁上的門戶又自動的復(fù)原關(guān)閉了,從表面上來看并無一絲痕跡,真的是神乎其技。
苗公心下忍不住贊嘆,但此時三人還沒脫離密道,倉曹又急需要照顧,此時雖然恢復(fù)了一些,但是可以感覺到氣息還是很微弱,需要立刻進行診治。
出了密道門戶,苗公突然覺得此地有些熟悉,往前走了數(shù)丈,又見到了那些擺放在此的木凳、木架和一些鎖鏈。
苗公想起來了,原來這就是他們發(fā)現(xiàn)那箱白銀的地方,也是上一次項主簿發(fā)動衙役、壯丁在正堂里發(fā)現(xiàn)的那處密道。
再往前走便是一條上升的甬道,苗公對此輕車熟路,片刻便打開了密道的出口,來到了正堂的耳房。
此時的荒宅還是一片漆黑,出了正堂,左手邊不遠處還能看見紅樓的燈光,醉鄉(xiāng)樓的燈火也若隱若現(xiàn)。
“李沖,你和我一起將倉曹從縣衙后門送到我的住所……”說到這里,苗公突然停了下來,看著李沖道:“李沖你在城內(nèi)可有住所?”
李沖有些發(fā)愣,不知道苗公這是什么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有啊,就在前方不遠,我和王開一起住,只是最近都沒怎么回去。”
“好……”苗公繼續(xù)道:“倉曹受傷,我懷疑縣衙內(nèi)定有黑手,為了不打草驚蛇,我需要將倉曹安置到一個秘密的所在,縣衙之內(nèi)太過惹人注目,所以我想將倉曹暫時安置在你那里,等到倉曹恢復(fù)了身體,再作打算。”
李沖一聽原來是這件事,當即應(yīng)允,也不多說。自己架著氣息越發(fā)萎靡的倉曹便奔著自己家去了。
約莫一刻鐘,苗公和李沖便到了一處小圓,院內(nèi)加上東西廂房一共六七間屋子,李沖帶著倉曹直接奔著西廂房而去。
“縣尉,這里多是縣衙的兄弟們在此雜居,有些沒成家的,在城內(nèi)沒有產(chǎn)業(yè)的,大多都在此居住,我和王開也在此間,合住一屋。”
說著打開了房門,輕輕的將倉曹放在床上,苗公將倉曹安置好,此時的倉曹已經(jīng)再次昏迷了。
苗公沿著倉曹的四肢,仔細尋找倉曹的傷處,最終在頭部發(fā)現(xiàn)了一個鼓脹的腫包,原來是后腦勺遭遇了重物猛擊,一下子昏迷,其后便一直難以恢復(fù),苗公又把了脈,只覺得脈象雖然微弱,但是卻也無大礙,估計只要靜養(yǎng)便能好轉(zhuǎn)。
便吩咐李沖道:“今夜你不用去醉鄉(xiāng)樓了,便留在這里照顧倉曹吧,明日一早我再來看他。”
說著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李沖的肩膀道:“此間事了,我必給你倆兄弟一個正經(jīng)的出身。”
李沖聞言,急忙跪下磕頭,苗公的承諾對于他們而言,真的是太重了,平時這些長吏誰會關(guān)注一兩個衙役的死活,更何況一縣的縣尉了,而縣尉既然做出了承諾,將來改變他們命運也就是說話間的事情。
“定不負縣尉所托。”
苗公忙喊李沖起來:“不用如此多禮,這倉曹就拜托你了。”
之后,苗公便趁著夜色,直奔縣衙而去,他需要好好將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梳理一下,希望明天等到倉曹清醒過來,能夠為他提供更多的線索。
邊走邊想,不知不覺間苗公便到了縣衙后門,剛進了自己所住的小院,就見一名書吏跑了過來:“縣尉,法曹前來尋你,這會兒正在科房內(nèi)等候。”
“可說有什么事情?”
“這倒沒說,只說若是縣尉回來,便去通知一聲,所以我便先告知縣尉。”那名書吏邊說便看向苗公,似乎有些邀功的意思。
苗公聞弦知意,當即笑道:“你做得很好”,又想到法曹還在養(yǎng)傷,而且這么晚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便來不及等法曹過來,直接讓那名書吏在前面引路去找法曹了。
從后衙到前衙走了約莫半刻鐘,遠遠看見法曹屋內(nèi)正亮著燈光。
“法曹腿傷未愈,莫要來回奔波,有什么事情找人告知我便是。”苗公一進去便直接說到。
只見法曹正坐在一邊的坐榻上,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看到苗公進來,一只手撐起木拐,便要起身見禮。
苗公攔住法曹道:“莫要多禮,法曹可有什么重要的事項?”
法曹對著苗公施了一禮,讓那名帶路的書吏先出去,讓苗公坐在主位上,又看了看窗外悄聲道:“縣尉,天色已晚,若無重要事項,小人也不敢前來打擾,只是事發(fā)突然。”
苗公神色一整,面容肅穆:“哦……,法曹詳細說來。”
“這兩日我雖在家中養(yǎng)傷,但也不能斷絕消息,今日我聽仆人報信,說是城內(nèi)有大量可以的車輛進出,這在以往可是沒有,雖然修武縣城內(nèi)有一些貨車運轉(zhuǎn),但最近卻是多的出奇,而且這些貨車神出鬼沒,更沒人說得清到底是誰家的貨物,這真的是稀奇的事情,小人突然想起東山的詭異和十多年前修武曾發(fā)生的那場變故,最終使得當時的周縣令棄官而逃。不知道最近城內(nèi)的這些異像是不是和這些有關(guān),若是有關(guān)的話,那豈不是又要在發(fā)生一次當初的暴亂,那修武縣衙就處在危險之中啦。”
法曹面色有些惶恐,似乎對此是頗為緊張。
苗公一臉嚴肅,狠狠的掐了幾把胡須,心中對此事也不得不重視起來,今夜他也曾在那密道之中見過一輛裝著重物的架車,若那些人真的在醞釀暴亂,那可是真的危險了。
當初周縣令被逼迫的不得不棄官而逃,如今換成了自己,而自己初來乍到,毫無根基,若是真的發(fā)生變故,這又該如何應(yīng)對,不過想想前往州城的苗才,苗公心中不由的又安穩(wěn)了一些。
“法曹可有什么高見?”苗公試探性的問道。
法曹也只是搖了搖頭道:“目前我也只是聽說此消息,但是具體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覺得此事詭異,若是那些運輸來此的車輛全是武器軍械,那我修武縣勢必又是一場劫難。”
苗公聞言深思,想了半響后說道:“明日便下令縣城各門,嚴加看守,來往車輛貨物一律嚴查,不知法曹意下如何。”
法曹想了想,也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
過了會兒,法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說道:“縣尉,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說!”
法曹往苗公身邊傾身,輕聲說道:“縣衙派去前往州城向劉縣令報喪的衙役已經(jīng)去了五天了,都沒有消息傳來,按理說最遲三天就應(yīng)該有消息了啊,不知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