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勵因小范退房子,就到銀行取了錢,到飲食店吃了一碗炒年糕,喝了啤酒,王阿姨說:“是冰啤酒嗎?”
“是冰啤酒。”
她說:“小籠沒有了,只有餃子。”
她蒸了一下,拿了一籠餃子,送到賈勵面前,他吃了起來,賈勵給老莫一支“利群”香煙,他在炒年糕,他說:“我有的。”
他坐在那里,頗有感嘆地說:“只見吃吃過,二筆開支,前幾年,在河北做蛋糕,掙了三十萬元,造了房子,有人問我買六十萬,我不肯買。”
“買進東西一般不會去買掉。”
小范對賈勵說:“我等你一天了。”
“我要上班,一般五點鐘下班。”
賈勵將押金退給了他。他說:“這樣可以。”
到了桃花酒店,看了《南都娛樂》,《南都周刊》,有許多值得借鑒東西。
周老板笑著對賈勵說:“全部把它做了。”
孫華民在剪板,周老板告訴賈勵:“切九十六厘米,六根,九十八厘米,六根。”
孫華民猶豫一下,說:“老板,這幾塊我來搞。”
周老板搖搖頭,說:“我人在,看著他搞。”
賈勵切好后,問周老板:“這幾塊后檔板,放在什么地方?”
他說:“放在后面。”
剛好有一輛反斗車,停在那里,賈勵看他點點頭,就放在那里,周老板說:“好的朝里面,壞的朝外面。”
賈勵知道這個原理,就大膽地做了,彎完了后檔板,就彎邊檔板,施而誠輕聲地說:“前面幾疊有六張,多了一張。”
賈勵把它放在上面,總有一疊少一張,一般都是配套的。
過了一會兒,賈勵走過去一看,這一張邊檔板也沒有了,施而誠拿去做了。
一輛貨車開了進來,一位女子跳下來,要買四輛反斗車,胖子去搬四只輪胎,老板娘叫了:“老賈,老賈。”
賈勵在拿反斗車,上面的反斗車在動,老板娘又擔心地說:“小心點,上面的反斗車已經在動了。”
胖子在打洞,賈勵走過去,說:“不是我在搗漿糊,是外面的人在搗漿糊。”
他不響。
孫華民在彎鋼筋斗,賈勵過去,與他一起彎了四個大斗,周老板在彎大斗的邊檔板,二個人彎了一百多張邊檔板,又拿到施而誠處,讓他電焊。
孫華民看到外面這么多鋼筋,叫賈勵抓緊切了,他說:“尺寸是二十六厘米。”
切了幾根,有幾根太長,胖子坐在打洞,看見切的鋼筋太長,他笑了笑,賈勵努努嘴,叫他:“不要笑。”
賈勵順手拿了二根長的鋼筋,又切了一遍。
周老板在做泥匠,墻壁的石灰掉下來了,他在補洞,孫華民在大門口,拌水泥,貨車開不進來,停在大門口。
墻補好了,又裝車了,賈勵搬反斗車時,腳碰了一下,實在太痛,用肩膀扛著反斗車裝了上去,胖子也來了,在車上,拉了反斗車上去,賈勵看到他滿身大汗,沉思了一下,說:“駕駛員又不裝貨。”
他從車上跳了下來,賈勵不給他綁繩子了,他自己綁好繩子,出車去了。
周老板在放在路上的鋼板劃線,急吼吼地叫:“老孫,剪板。”
孫華民喊了:“老荊,老曾,老賈。”
四個男人一道抬鋼板到剪板機旁,孫華民說:“你走到前面去抬。”
終于抬了上去。
孫華民和賈勵二個人剪了鋼板,周老板叫賈勵從剪板機后面,遞了鋼板過去,大的實在太大了,胖子看到了,就來一道抬上去,推給孫華民,賈勵二個人又剪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賈勵盛了一盒子飯,賈勵去洗臉,洗手,孫華民又在賈勵飯盒里,加了一大塊飯,他看看賈勵,自己抵下頭,在偷偷地笑,又朝賈勵瞟了一眼,賈勵一臉無奈地說:“不要亂搞,后面的老方沒有飯了。”
孫華民假惺惺地問賈勵:“吃飽了沒有?”
“吃飽了。”
“給你吃得跑一點,有勁了。”
他嘻嘻哈哈,滿不在乎!
其實賈勵手上一點力都沒有,疲憊不堪。
賈勵去彎大的后檔板時,彎好后,不知放在哪里?孫華民也沒有講,就問老板娘:“這后檔板是不是放在這里?”
“你自己大小對一下。”
賈勵對了一下后檔板,就放在對面的窗口,是3.7毫米。
上班之后,切完了短的小鋼筋,賈勵去搬油漆好的反斗車,鋼筋有長包腳和短包腳之分,周老板說:“你不要搞錯,長包腳放在長包腳,短包腳放在短包腳。”
孫華民來搬反斗車,他說:“你疊的地方斜了,疊疊齊。”
周老板看了,說:“算了。”
他又說:“你要看一下,反斗車不要疊得太開。”
賈勵看了看,反斗車二邊太開了,孫華民把二邊拉弄,靠緊,堆場太小,也放不下。
中午吃飯,賈勵把飯盛好,出去洗臉,回來一看,發現飯又增加了,孫華民又不響,賈勵也不響。
荊二永沒有來,賈勵就去切鋼管,下雨天切鋼管,用石筆劃的四十厘米,三十三厘米的劃線部分,被雨沖淡了,看不清,重新劃線,切下的四十厘米放在四十厘米處,切下的三十三厘米放在前面,切了鋼管,這些鋼管,孫華民搬到施而誠那里,他要用,他從他的煙盒中抽了一支煙,吸了起來,雨也小了。
周老板指指反斗車,說:“老荊今天沒有來,腳壓傷了,叫他去醫院看一下,他不肯去,今天鋼管不要切了,去漆油漆。”
漆油漆時,孫華民教賈勵,先把反斗車立起來,后檔板油漆好后,再漆反斗車的架子,翻過來漆檔子,漆底下的斗,架子再翻過來,漆邊檔板,再漆里面的斗,和漆好外面二邊的邊檔板,漆好了,去放好斗。
他說:“油漆要漆得快,否則,沒有亮光了。”
孫華民漆了二輛車,賈勵一輛車都沒有漆好,孫華民催促:“快點呀!”
賈勵也漆快了,但速度仍舊比不上孫華民,他已經漆了七輛,賈勵急得像鍋里的螞蟻一樣,又漆了幾輛,眼鏡上都是漆,用肥皂長時間洗洗,才能洗干凈。漆完了,孫華民叫賈勵去彎邊檔板,胖子在打攀頭的洞,看見賈勵,他說了:“阿霍桑。(傻子)”
賈勵也說了“阿霍桑。”
他嘿嘿笑笑。
孫華民走過來,他叫賈勵叫:“嫖師傅。”
孫華民又說:“在切割中,有些短的沒有用的,放在旁邊。”
他一根一根在對尺寸,然后放在四十厘米處。
二人又去漆油漆,漆了幾十個,孫華民故意在賈勵的屁股后面,用刷子刷漆,賈勵屁股上都是漆,他專門干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孫華民笑著說:“我明天上午和你一道漆油漆,下午你自己漆了。”
胖子說:“我在漆油漆,老板叫我不要漆。”
雨下得很大,賈勵十分把握地說:“胖子,雨下大了。”
三個電焊工也做得蠻快的,這三個男人,一會兒,三個,六個……
開始賈勵用手杠,旁邊的施而誠,說:“拿那邊。”
賈勵拿了一個薄斗,拿上來漆,后來實在扛不動,就用力拉,孫華民也在拉,太重了,拉過去,就去漆油漆。油漆漆完了,孫華民苦笑著說:“漆好的反斗車,就放在最前面排。”
賈勵又去看看反斗車,有沒有油漆不均勻,有沒有需耍油漆補漆的,用刷子再去刷一下。
賈勵又去看看反斗車,有沒有油漆不均勻,有沒有需要油漆補漆的,用刷子再去刷一下。
孫華民一排一排的放好油漆好的反斗車。
賈勵昨晚買來許多菜,黃魚,烏賊,烤鴨……老莫拿了二瓶勁酒,二人又喝了啤酒,二人吃飯喝酒,,到了凌晨二點鐘,賈勵拉了肚子,油漆時,實在憋不住,在路上一顛一拿就感到越來越憋,干脆跑到上廁所,自帶的衛生紙用完了,一看窗口上有衛生紙,賈勵就拿了二張,擦了擦屁股。
孫華民認真地說:“你請客也沒有用,老荊不在,你就油漆。”
“油漆我腰酸背痛,也來不及,漆也有毒,我不要漆油漆。”
施而誠也做得很快,做了七十個,鄭志迪下班也來不及做,我們下班,還在做。
胖子拿了幾個套管,說:“有好多套管洞穿不過去,沒有用。”
“那二根二根切,不要切得太多。”
桶里的套管已經沒有了,賈勵問胖子:“要不要再去切一點?”
“不用了,袋子里還有許多。”
他把鋼筋套在套管上,敲了幾下,穿了進去。
孫華民也很吃力,站在那里,小憩,一動不動,他問賈勵:“幾點了?”
“還有五分鐘。”
賈勵回過來,又彎了五張邊檔板。
周老板站在堆場,賈勵也站在那邊,裝車了,周老板急匆匆地說:“趕快裝,站著干嗎?”
孫華民扛了一輛反斗車,賈勵也拿了一輛反斗車,裝上去,周老板也來拿反斗車,結果下面反斗車,賈勵也拿了一輛反斗車,裝上去,周老板也來拿反斗車,結果下面反斗車的手柄扣在上面反斗車,扣得很緊,拉不出,上面的反斗車快掉下來,周老板叫賈勵把下面反斗車,快掉下來,周老板叫賈勵把下面的反斗車拿掉,賈勵將反斗車裝在車上。
二個人抬了靠山過來,裝靠山的洞,裝不進去,胖子看見了,停下手中活,拿了一個鐵榔頭敲了幾下,敲不進去,孫華民拿了油壺,滴了幾滴油,他說:“拉幾下。”
賈勵拉了靠山幾下,就裝了進去,他用螺絲,固定好,板頭和鐵榔頭,他就放在后面,孫華民在小鋼板上,劃了尺寸后,二人對齊,他到后面固定靠山,賈勵雙手壓住鋼板,一刻也不能動,二人又剪板了,對齊,“彭”的一聲,鋼板剪了下來,孫華民語重心長地說:“剪板你要費點心,不要沒有長進。”
賈勵點點頭。
一般剪板,前面二張要用力,二頭對齊,剪了下來,老板娘來講:“要做二十七厘米了。”
孫華民停下手中活,去拉二十七厘米,“老荊,老荊,過來。”
荊二永劃線,賈勵和孫華民彎板,彎好了三張,彎好的底板,胖子拿到方春光處,方春光也是快槍手,動作干脆利索,他一撮小胡茬,說起話來,滿口河南腔,但直直爽爽,就事論事,從不繞彎。他緩緩地說:“胖子,這里。”
孫華民從架子上,拿下了幾根角鐵,丟在地上,賈勵拿到切割機旁邊,說:“尺寸多少?我來做。”
“要給你搞壞的。”
他不放心地說。他一根一根切好,終于切完了,“老賈,這些角鐵,你拿到老施那里去。”
賈勵問:“施師傅,這角鐵放在哪里?”
“我不要。”
又說:“四十厘米鋼管拿點過來。”
賈勵車了一車四十厘米鋼管,車到電焊處,施而誠笑笑:“放在那里。”
這樣的男人,他挺喜歡的,又聽話,人也不錯!哈哈……
賈勵一看,口罩的袋子掉在那里,算了太臟了。賈勵橫放著,許多鋼管掉了下來,荊二永說:“豎放就不會掉下來了。”
賈勵就按照他的方法,放了整齊。
胖子說:“裝車。”
賈勵拿了薄底十二輛,厚底黃銅底,還差三輛,就在旁邊拿了三輛,老板娘也在搬,賈勵把二輛反斗車,扛到車上,胖子拉了上去,賈勵的鞋子破了,一根剌刺進腳指頭,中午吃飯時,他向周老板借了一根針,他問:“是粗的,還是細的。”
“是粗的。”
粗的針牢一些,他給賈勵一根粗針,賈勵戴新眼鏡,戳了刺出來,拿了針還給周老板。
定做的話,又來了,周老板說:“拿幾根鋼管去。”
賈勵抽了幾根鋼管,一共是十四根,賈勵切了十四根鋼管,切好后,二人又去剪板去了。
胖子在彎鐵鉤,賈勵問他:“假如不做了,工資是這個月發,還是下個月發。”
他說:“馬上發給你。”
剪了許多鋼板,賈勵從剪板機后面,拿了一張一張鋼板遞給孫華民,胖子也一道來遞,二人又剪了起來,對著劃線,“往前拉。”
胖子又說了一句:“拉---退---”
他嘿嘿笑笑。
賈勵往前拉,周老板看見了,他說:“往后拉三毫米,一定要兩邊的線對齊。”
孫華民對他講:“他剪鋼板,切鋼管,調另外眼鏡,麻煩得不得了,他不做了。”
周老板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孫華民對老板娘也說:“賈勵不做了。”
老板娘笑著說:“他沒有講過。”
都是道聽途說,以訛傳訛。
胖子坐在鋼板上,在打手機,老板娘到電焊處,問:“老施,你在做鋼筋長腳?”
“不是你說的?!”
老板娘自言自語地說:“我沒有說呀!”
施而誠呵呵樂樂:“那明天做鋼筋短腳。”
賈勵拿了幾根鋼管,孫華民小心謹慎地說:“你切十根,六十五厘米。”
切了十根角鐵,拿到方春光處,老板娘走過來,賈勵看她左手戴了二只白金鉆戒,她看了看,悄悄地走了。
剩余的鋼管,賈勵切了幾十根,周老板跑了過來,表示不同意:“不要切了,這幾根是做老虎車派用場的。”
賈勵聽完,臉卻垮了下來了,他叫賈勵把這幾根鋼管捧回去,賈勵捧了幾十捆,就搬完了。
胖子笑得夸張,叫著:“嫖師傅。”
周老板在劃線,孫華民自高奮勇地去切鋼管去了,胖子叫他也不知,他自顧兒干活。
孫華民站在六十五厘米規格旁,問賈勵:“累不累?”
“要舒服,在家休息,干活肯定是辛苦的。”
施而誠和方春光在洗衣服,賈勵洗好臉,開了電動車,背了一只電腦包,胖子看到了,說:“呆頭妮子(傻瓜),背了一只包。”
賈勵開車到大門口,狗還是不認識,又不停地叫,賈勵想:狗呀,狗,我肉骨頭給你也吃了,對你也講了,我們是自家人,遠親不如近鄰嘛!你叫什么?!賈勵叫了:“胖子出來。”
他對大狗說:“去了。”
對小狗說:“別叫了。”
王阿姨去笑笑超市買東西,賈勵說:“笑笑辦起來的時候,價格也是便宜的,現在也貴了,東北大米,也貴。”
她說:“這里只有一家。”
“也可以到歐尚,聯華超市去,有免費公交車。”
“中午我們要休息,那邊太遠了。”
王阿姨做飲食,起來很早,生煤餅爐,搞面粉,二人輪流休息。
上次租給小范,小間的玻璃門差一點掉下來,賈勵打了一張“小心開關門破璃!”
剛好門開著,賈勵就在里面和外面都貼了,以防發生意外。
巴比饅頭開業了,是上海的一個品牌,統一的店面,統一的進貨,買饅頭的人比較多,賈勵去看了一下,饅頭價格也貴。
賈勵去時,廠里一片寂靜,小狗,大狗都在躲雨,也沒有聲音。施而誠來上班,賈勵與他打了招呼,“你早!”
他陶出了“雄獅”香煙,放在桌子上,賈勵問他:“雄獅是老牌子,原來與大紅鷹一起的,也是老牌子,現在可能被利群收購了。”
他吱吱聲,泡了一杯茶,去電焊了。
賈勵從架子上,拿二根套管,進行切割,周老板站在門口,賈勵二根一起切,胖子來了,看了看賈勵切的產品,笑嬉嬉地罵了一句:“阿霍桑(傻子)。”
賈勵問他:“二根套管黏在一起,怎么辦?”
他說:“我也不曉得。”
說實在,他是知道的,只不過賣關子,賈勵苦苦地咧嘴笑。
孫華民走過來,一看賈勵二根在切,就拿了三根一起切,賈勵好奇地問他:“我切時,怎么二根黏在一起?”
他說:“我五根切也不會黏在一起,你經常轉一下。”
他切下的套管確實沒有黏在一起,一只,一只,清清爽爽,賈勵就按照他的方法,經常轉一下,三根一起,一鼓作氣地切完了。
胖子走過來,瞇開眼笑,好像拾到了錢包那樣的高興,說:“賈師傅變老師傅了。”
賈勵好言相勸,說:“有些未決定的事,不要對老板去講,我要做的,我沒有對老板說過。”
他說:“我這么傻,我不會去亂說。”
胖子裝車的時候,周老板問他:“他沒有說過。”
胖子聽到周老板對老板娘說:“他自己沒有說過。”
孫華民從堆場鐵皮下面,拿了十根二十五厘米鋼管,對賈勵說:“一頭敲偏,有斜的一頭敲,頭在上,下面在底,敲偏頭,有毛坯不平地方,也靠靠平。”
賈勵敲好后,拿給他看,他在彎邊檔板,說:“不用給我看,有個樣品看一下就可以了。”
敲了幾下,孫華民看了看產品,一本正經地說:“那鐵榔頭很重,沒有必要拿到很近,這樣敲起來很吃力,握得遠一點。”
一席話說得賈勵點頭明白,汗流了下來,用手抹了一下,擦了汗,賈勵敲了幾下,十根鋼管敲完了。
孫華民又說了一句:“再去拿幾根。”
賈勵走到堆場,伸手到鐵皮下面,拿了十根鋼管,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已經是三點四十分了,拿了過去,敲了起來,孫華民在彎邊檔板,周老板喉嚨痛,在吃中藥,老板娘在煮中飯,一股中藥氣味,飄到整個工廠,他走了出來,沒完沒了地問孫華民:“這些邊檔板尺寸多少?”
“是二十七厘米。”
他彎好后,就車子車到堆場二十七厘米,邊檔板放好,放整齊。孫華民拍一下大腿,說:“我來搞吧,你再去拿幾根來。”
賈勵拿來了十多根鋼管,他看了一眼,說:“這么聽話啦!”
“那我來敲吧。”
孫華民推推讓讓,不肯,相互間很客氣,堅持要自己敲,沒有辦法,賈勵只好去彎邊檔板,彎好后又拉了過去,放好,孫華民從荊二永那里,拿來一支“白沙”香煙,吸著煙,他的嗜好是“嫖”煙,沒有煙,一天也難過。
他拿了二張邊檔板過來,疊好,說:“就這么簡單。”
剪板機壞了,周老板叫孫華民,又喊:“老荊,老荊。”
二個男人到了,他們擰了螺絲下來,放在機器旁邊,用機油進行清洗,胖子也來了,他氣力大,他掉螺絲,眼睛眨也不眨,一揮手,用力一擰,就擰開了。
清洗后,又裝了上去,孫華民剪了幾張,還在響,機器螺絲沒有擰緊,他叫賈勵過去,賈勵說:“我去拿新眼鏡。”
用卡鋼管的鉗子擰緊,固定好,孫華民在上面擰,賈勵在下面固定,屁股坐在地上,孫華民將螺絲往賈勵方向擰緊,“拍”的一聲,板頭敲在賈勵的頭上,差一點賈勵的眼鏡掉在地上,脖子上都是油,賈勵撲哧笑了,他轉成笑臉說:“低下頭。”
賈勵低下頭下去,他擰緊后,又在下面用板頭扣牢,拿起鐵榔頭,敲了幾下,再擰緊。
一車鋼管進來,老板娘從副駕駛室跳了下來,胖子冒著熱氣,坐在那里休息,賈勵走過去,卸鋼管,對胖子說:“老曾,你咋在這里呢,卸鋼管啦。”
“我不去。”
孫華民,荊二永卸下鋼管,二根,三根,六根……賈勵看看前面,說:“全部填滿里面。”
二人就往里面丟鋼管,胖子一手給賈勵,荊二永一手給孫華民,全部卸完,賈勵問:“這趟車算根數,還是算份量?”
“算份量的。”
賈勵又明白了,孫華民停了停,又說:“這一車三天就切完了。”
“也沒有地方放。”
胖子從老婦人拿來了幾根煙,四個男人到工場間,吸煙,喝開水,開水沒有了,賈勵從廚房拿了一瓶,給孫華民倒了一杯,孫華民笑了:“謝謝!”
賈勵特樂呵呵的,邊笑邊說:“我們倆是師徒,你是我師傅。”
胖子調皮搗蛋,把木柴帶回去,賈勵對他說:“我家有幾個柜子也不用,丟了,你要來拿拿去。”
他皺了眉,為難地說:“我電動車帶不動。”
“那不用燒了,一瓶煤氣可以燒四十五天。”
家里有事,胖子拼命地在打電話,孫華民也在打手機:“我知道了,下次再聯系。”
打完電話,他按了手機,放在口袋里。
賈勵切了幾根鋼管,尿憋得難受,跑到河邊,撒了泡尿,外面在下雨,雨從廠房的瓦片上一滴一滴地流下來,孫華民也站在遮雨處在撒尿,一到晴天,這河,臭氣沖天。
老板娘便說:“裝車,厚底黃銅五個,四號花板十個。”
賈勵打了厚底黃銅過來,孫華民也來搬反斗車,堆在四號花板的地方,靠近的旁邊的墻,墻上流下了雨水,老板娘拿來了一個斗笠,所謂斗笠,是農村的農民專門勞動時戴的帽子,賈勵戴在頭上,著見孫華民和荊二永沒有戴帽子,就到堆場拿來三頂斗笠,賈勵將斗笠給孫華民戴,他說:“不要。”
“你戴上,衣服都濕透了。”
老板娘的意思是油漆好的反斗車,搬到堆場上去,電焊做出來,沒有地方放。孫華民忙說:“外面雨下得太大了,從屋上流出來的水,衣服都濕透了,明天再拿吧。”
此情此景,老板娘不叫了,她到房間里拿了雨衣,孫華民上車也去裝,下雨天早點裝好,賈勵小跑步,快速地搬了反斗車過來,二只袖口都濕了,剛好在屋檐下裝車,屋上的雨水淋在身上,胖子說:“賈勵你也上來。”
賈勵就上車,荊二永在下面,反斗車往上推,賈勵往上拉手柄,最后一個反斗車,賈勵和孫華民二人,一起扛了上去,賈勵一看,這輛反斗車的手柄沒有插到上面反斗車,二手捧著反斗車往后退下來,又插了手柄上去,這樣,這輛反斗車不會掉下來,賈勵被雨淋得像落湯雞似的,發覺鞋子和褲腿全濕了,孫華民在屋里,一動不動。
賈勵撐著大傘,切鋼管,胖子拿了一捆長的小鋼筋,也笑著對賈勵說:“小賈,這么多鋼筋,下午切一點,那根鐵鉤的鐵棍沒有了。”
賈勵嘟嘟噥噥說:“有數,有數。”
黃包車的老板開了一輛小貨車,他的老婆也來了,抱著小孩,來買反斗車,周老板從倉庫里,拿出一只輪胎,放在反斗車下面,固定了配件,螺絲上緊,賈勵去工場間拿切割片,踫到他們,沒有交談,因為他們是老板,賈勵是伙計,是打工的。
賈勵帶了大蒜炒肉片,昨晚沒有睡好,一整夜精力很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很想與老婆做愛,這陰陽還是要調和的,一直折騰到天亮,中午打了一個瞌睡,胖子呼嚕震天動地,賈勵醒了,孫華民拿了一個螺絲,丟在胖子的臉上,呼嚕停了,胖子醒了,又打嗑睡了。
周老板走進工場間,拍著手說:“下午你們每人做五個算了,又下雨天,做出來也沒有地方放。”
孫華民和荊二永私下商量:“他們早點可以回去,干脆下午我們休息算了。”
施而誠吸著“雄獅”煙,彈了煙灰在地上,說:“五個斗下午一點鐘就可以做好了。”
雨越下越大,孫華民耐不住了,對周老板說:“我們下午干脆休息算了。”
“那下午你們休息吧!”
在換衣服時,孫華民又噘著嘴說:“那臺剪板機還是不行,聲音延還在響,你有空看一下。”
周老板去開剪板機,剪了一張廢鋼板,試了車,“拍咚拍咚”還在響,看見他用板頭擰螺絲,底腳松了。
胖子好像不肯回家,他說:“下午休息是要扣錢的。”
他有點舍不得,平時,嘻嘻哈哈,這下子一臉苦菜花似的。
其實賈勵也不想休息,錢畢竟太少了,剛好孫華民和荊二永去休息,要辦的事很多。
走到工廠旁邊的“藝術幼兒園”的馬路上,都是積水,賈勵開車過去,車子開過來,水濺得旁邊的人身邊,褲腳和鞋子上,都是污水,車子一開走,賈勵就朝前開去。
賈勵想:人生在世,朋友是必須的,朋友的聯絡,微信是必須的,微信內容祝福是必須的,祝福的結果,幸福是必須的,幸福實現,分享是必須的。
又想:送你一個好身體,讓你健康,送你一份好事業,讓你無憂,送你一世好心情,讓你舒暢,送你一群好朋友,讓你珍藏,送你一生好運氣,讓你幸福,多月不見,想你一點點,人疲憊了,歇一下,名利看淡點,努力多一點,奮斗勇一點,勝利把名一點,前程就會美一點。
賈勵到社保中心,問了那邊的小姐,賈勵就到對面,打了社保單子,那個工作人員看了看,填好單子,蓋了章,叫賈勵簽字,收了單據,辦好全部手續后,回來途中,想起來了,賈勵的身份證復印件忘記拿回來了,又返回去,拿了回來,那個中年女子嘿嘿笑著,說:“我已經丟在垃圾桶。”
她從垃圾桶里拾起那張皺巴巴的復印件,交給了賈勵,道了謝,賈勵也問了一次性買斷,她看了看對面的人說,她看了看身份證復印件,“有錢一次性買斷。”
賈勵給戴龍打了一個電話:“已經辦好了,發票也拿來了。”
去郵政儲蓄,賈勵拿出了一張匯款單,結來了稿費,稿費五千元,雖然不多,但積少成多,積沙成塔。
那個小間租房者小季打來了電話,說:“我有事要回去,不租了。”
賈勵到醫院給他打了手機:“根據租房合同辦事,提前一個月通知,你突然提出來,這是你違約,押金扣除。”
給租房中介公司胡師傅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他介紹的客戶房子不租了,怎么處理法?”
“扣除押金,房租按天計算。”
那個小季,也不敢出聲了。
賈勵換新的大的切割片,切割片切得太小了,螺絲擰不開,賈勵去叫荊二永,荊二永跑過來,他拼著切割片,咬著牙,使勁地擰開,賈勵笑容可掬:“吃根煙。”
從口袋里掏出“利群”煙盒,給他一支煙,他朝賈勵看看,就獨自去漆油漆了。
給孫華民一支煙,胖子開玩笑地說:“嫖師傅吸煙啦。”
他把煙霧從二個鼻孔里噴出來,他不服氣地說:“叫他。”
“太監。”
二個男人噴噴嘴,哈哈笑了起來。
孫華民急了,說:“你什么都不要想,抓緊時間切。”
賈勵按靠山切,短的干脆切成二十五厘米,老板娘走了過來,到切割機旁,將三十三厘米鋼管拿掉,便于車子倒過來。
賈勵換了一套新的工作服,穿得清爽,我們是工人階級呵!
鄭志迪穿了一套軍裝,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他上下班就穿這套衣服,臟了在家洗了,今天他也換了一件衣服。
賈勵就到河邊去洗衣服,一下班,荊二永要洗臉,這是他的老花頭,倒了衣服出來,衣服就放在河邊,賈勵洗了起來,用刷子刷,都是鐵銹,刷清爽了,再放到河里洗,河里的水一洗就混蝕不清,水面上浮起一陣淡黃色的鐵銹的東西,老板娘在旁邊,敲柱子,準備種瓜,賈勵感嘆地說:“在城里有塊地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