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停在路邊，又吃冰淇淋，停了一會兒，賈勵說：“快點回去，周老板又當賈勵出車太慢了。”

“一小時內沒有關系的。”

他只好開車回來了。

賈勵看見二個清潔工，踏著清潔車，賈勵手上拿著的冰淇淋殼子和木頭勺，想丟在清潔車上，結果車子開得太快了，沒有丟進去，賈勵叫胖子停下車，撿了垃圾，丟在垃圾桶里。

車子開到廠門口，一輛面包車檔在路中，胖子按了喇叭，面包車往前開，到了廠里，給孫華民一支“利群”香煙，他問：“你給胖子買了什么？”

“買了冰淇淋。”

“多少錢？”

“四元錢。”

“買了幾個？”

“二個。”

他又說：“下次我和老荊都不去了，老荊要油漆，我要剪板。”

“聽老板的。”

他啞口無言。

他又說：“主要你準備好錢就可以了。”

賈勵搖頭一笑。

二人上好了靠山，他叫胖子說：“看在后面。”

胖子看見鋼板拱了起來，在拉板一把，一不小心，他的手被扎了一下，賈勵說：“小心。”

一張鋼板，賈勵往前推，胖子又拉了一下，孫華民把它剪了下來，賈勵說：“不用拉。”

孫華民用圈尺量了量鋼板尺寸，一量，孫華民是48厘米，賈勵一頭是49.5厘米，他拿起鋼板，放在旁邊，孫華民說：“把尺寸劃47.5厘米，95厘米，按尺寸剪。”

二人對牢尺寸，剪了下來，胖子又出車了。

孫華民劃好線，二人彎了斗，他用剪好的邊檔板，對了一下，尖頭太長了，又進行調整了尺寸，他重新對了對，他說：“好了。”

胖子在打洞，戴著防火星眼鏡，說：“叫嫖師傅。”

賈勵笑著對他說：“好這樣叫的，他是我師傅。”

他沖著孫華民說：“老嫖。”

知是在開玩笑，賈勵笑了。

又說了他一頓，“你這種男人，怎么老是說老嫖，禮貌一點也沒有。”

孫華民倒被他氣笑了。

周老板在劃線，鋼板叫賈勵拿過去，放在1.5亳米鋼板堆場處，二人把鋼板豎了起來，他量了量尺寸，是3.5毫米鋼板，太厚了，不能用，他又把鋼板放下來，說了一聲：“放。”

他劃線，二個男人抬著鋼板到剪板機上，周老板說：“開燈。”

開了燈，刀口下面仍舊很暗，看不清，賈勵看到白線就剪了下來，第二張鋼板問他尺寸：“是48厘米嗎？”

“是的，多問干嗎？每張都要問。”

賈勵量了尺寸，剪了下來，剪下來的底板，賈勵進行彎了，孫華民說：“你一個人彎不下吧！”

賈勵獨自彎了幾下，彎不動，孫華民得意地說：“撒手。”

他身強力壯，彎了幾下，一張底板彎好了，賈勵放在鋼筋斗鋼板上面，孫華民說：“這里不能放，過一會兒要放鋼筋斗的鋼板。”

賈勵把它放在鋼管處旁邊，彎了八張，邊檔板也一起彎了，周老板問：“是八張？”

“八張。”

施而誠說：“要做了，搬一下。”

賈勵搬了過去，隔壁沈藝顥也要搬，賈勵拿了2.3毫米邊檔板，拉了點，一不小心，十張邊檔板掉了下來，差一點砸傷腳，十張邊檔板搬到施而誠那里，他說：“要42厘米角鐵。”

角鐵搬到他電焊右側，又叫：“老賈。”

“要什么？”

“腿！”

又搬了幾捆腿，賈勵說：“我知道了，下次就不會拿錯了。”

他朝賈勵笑笑，他在電焊斗，速度也快，又五個斗焊好了，下班的時候，他對老板娘說：“今天做了四十四個。”

他提前下班了。

周老板說：“今天天冷，這么早就歇了。”

“不做了，下雨了。”

賈勵在洗衣服，漂了漂幾下，河水淺了，上面又滑，胖子又叫：“這河水太深了，當心掉下去。”

周老板一聽，說：“小心點，這河水太深了。”

賈勵開玩笑地說：“掉下去，你會不救我？！”

“救肯定是會救的，但掉下去，就往里面去了，來不及啦。”

施而誠在洗臉，一看賈勵在洗衣服，臉盆太臟了，說：“丟掉算了！”

周老板來沖水，拎著茶壺，他燒開水，賈勵端了臉盆，讓他先用，洗了幾度水，衣服擰干，掛了起來，洗了臉，就下班了，施而誠叫了一聲：“老賈，快！”

賈勵穿好雨衣，轉了身子，故意朝沈藝顥喊：“你早點回去。”

“回不去了，下雨了。”

他這幾天是走來的，自行車又壞了。

荊二永回到家，他女婿也在家，叫了他一聲：“爸，回來了！”

他不睬，女婿又給他一支“白沙”煙，他接了，女婿要給他點火，他不肯，嘆了一聲，他嘆的是女婿不上班，整天在搓麻將，他嘆的是沒有錢。

女兒回來了，荊二永問她：“他有沒有上班？”

“他這幾天休息。”

“怎么不去上班？”

“那邊太苦了。”

“我們那邊很舒服？也是很苦的啊。”

“那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家里的錢不夠？”

二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女兒和女婿為了錢，又吵了起來，他老婆王櫻花叫了一聲：“吵什么！”

荊二永又說了一句：“這東西真是不是東西！”

吃中飯，胖子吃了一盒飯，賈勵也吃了一盒飯，沈藝顥最后一個來，飯不夠了，他無奈地說：“多一點飯就可以了。”

胖子說：“小沈，你吃幾個饅頭就可以了。”

賈勵的手套都濕了，賈勵把手套脫了，放在彎板處，孫華民大聲地說：“沒有用的手套，全部丟掉。”

手套很多，沒有用的手套，丟在垃圾桶里，賈勵對他說：“這雙手套，是要用的。”

胖子、賈勵又睡覺，孫華民走過去，敲他的肩膀，說：“你不要睡覺，叫老賈給你買冰淇淋。”

時間還不到，周老板叫：“裝車。”

天還在下雨，賈勵戴了一個草帽，孫華民看了一下，就叫了一聲：“老板，這里沒有花板。”

“裝鋼筋十個斗就可以了。”

賈勵拿來鋼筋斗，車子剛好停在落水處，胖子的衣服都淋濕了，胖子說：“把斗豎起來。”

賈勵扛著斗，裝上了車，胖子和周老板出車去了。

回來已經是四點鐘多了，他對孫華民說：“老賈，眼睛是看得見的。”

其實，這已經是不是新聞了，已經遲到了。

孫華民不去答理了。

二個男人，又要剪板，他跑過去，給荊二永一支“紅旗渠”香煙，又來搬鋼筋板，“吃飯了，就不剪了。”

賈勵關了機器，又要剪板，孫華民說：“機器關了，就不能剪了，刀口要壞的。”

賈勵“嗯”了一聲，拿起后面的邊檔板，放在前面剪板機旁邊。

施而誠又叫：“拿檔子。”

賈勵一聽，是40厘米鋼管，抱幾十根放在他的面前，沈藝顥也說：“我這里也要，辛苦了。”

賈勵也搬了過去，放在他電焊處。

剪花板了，賈勵把花板上面的東西拿掉，放在剪板機前面，孫華民拿了圈尺，從鋼板二頭量了量尺寸，賈勵放鋼板是“｜”型放的，他調了一個方向，變成了“－”型放著，賈勵又問：“這樣會不會不方便？”

他說：“隨便放。”

賈勵就按照他的放法，進行放好，老板娘出去了。

周老板站著荊二永油漆處，在薄斗后面敲一敲，好像小孩捉迷藏似的，不用說，我們手下的伙計，連他自己有時候也搞不清楚，是薄底黃銅，還是厚底黃銅？！

孫華民從架子上抽一根一根的鋼筋，大概是切小鐵棍，他在上面，賈勵說：“要不要搬鋼筋過去？”

他注視賈勵，只是不說話。

他抽鋼筋，說：“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大家各干各的。”

他又要分家，結果永遠是分不成。

賈勵就去彎邊檔板，彎了一張，又一張，又疊整齊，前幾天，留下來幾張，用鐵榔頭敲了敲，其余幾張放在旁邊，路上放著幾根鋼筋，他說：“這幾根鋼筋放著你車不過去！”

不管它了，賈勵就車了過去，花板的后檔板，放在堆場上，把它堆滿。

胖子跑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拿了2.3亳米邊檔板五套給小沈。”

估計是小沈叫他拿，他把皮球賜給賈勵。

賈勵只好拿去五套斗，讓沈藝顥電焊，胖子笑著說：“阿霍桑。”

賈勵一搬，胖子開心了，上他的當，吃他的虧，最后死在他的身上。

賈勵笑著他說：“你每天在罵人好了。”

他嘿嘿笑笑。

周老板在外面劃了線，叫賈勵搬過來，放在剪板機，二人剪了起來，這也是定做的。

周老板拿了鐵絲，彎一張邊檔板，孫華民對周老板說：“里面有鐵絲，要拿掉。”

“拿掉了。”

賈勵也彎了一張，放在右邊，又問孫華民：“后檔板要不要彎？”

他不響。

賈勵不彎了，周老板夫妻倆在談論焊斗的尺寸，孫華民看見后檔板沒有彎，就問周老板：“要不要做了？”

“先放著再講。”

他自己彎了后檔板。又問老板娘：“要不要磨？”

“去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