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笑倒!
孫華民走過來,二人又剪板,這種底板比較好剪,是一百米,再是二百米的,剪好后,是一百米,地方小,剪好后,賈勵在彎底板,周老板提醒地說:“不用彎得太有勁。”
他又對孫華民說:“這堆底板堆得太高了,要倒下了,你做些了。”
孫華民來了一句:“彎2.0毫米底板。”
這底板很厚,叫孫華民一下子彎一百二十張,肯定是趴下,既來之,則安之,賈勵就做了起來。
這種底板與薄斗的底板的尺寸是一樣的,賈勵就彎了起來,那些舊底板,有許多洞,周老板對荊二永說:“這底板有洞,二個洞,你用油漆把它補掉,多的話,用電焊去點了。”
孫華民趁機說:“凡是發現有一個洞,把它拿出來,叫他去處理。”
周老板又在量鋼板,劃尺寸,劃好后,二個人去抬,周老板一看,伸伸舌頭,說:“你們二個人抬不動。”
他叫胖子過來,一道抬鋼板到剪板機上,有一張太長,孫華民說:“往后抬。”
三個男人抬了上去,剪了下來。胖子說:“嫖師傅氣力很大的。”
他又混水摸魚,嘿嘿一笑。
胖子看見賈勵袖套破了,他脫了自己的袖套,給賈勵,說:“老賈,這付袖套給你。”
他又罵了一句:“阿霍桑(傻子)。”
賈勵脫下破袖套,丟在垃圾桶里,笑瞇瞇地說:“我不可能經常問老板去拿。”
戴了新袖套好多了,至少袖子不會露出外面,干起活就方便了。
賈勵去彎后檔板,孫華民走過來,賈勵去河邊撒了泡尿,回來時,給孫華民一支“利群”香煙,說:“最后一支了,你抽抽了。”
他吸煙,一支接一支,其實,吸香煙,一點也沒有好處,污染環境,增加PM2.5。
荊二永頭上有三根皺紋,一說話,三根皺紋明顯暴露在額前,一根血管也能看到,人瘦得像猴子,早晨他帶了外甥女,到了廠里,小女孩的手上,拿著一包雪餅,一本小冊子,她在念:“愛,大愛。我,我們。”等字,他老婆在帶小孩,也在外面上班,他來上班,她老婆還沒有下班,等老婆下班,把小孩帶回去。
賈勵吃了八粒人丹,中午也吃八粒人丹,天氣太熱,胖子嘻嘻哈哈,說:“我對老板娘講,人丹都是老賈吃的。”
賈勵嘿嘿-嘿嘿,笑得瘳人。
他又說:“人丹吃得太多,對腎臟不好。”
賈勵想:我又不是專吃人丹的,我是為了防止中暑,便于工作。
倉庫里拿來的斗,時間放了太長,褪了色,老板娘用漆來漆,裝車了,老板娘站在旁邊,笑著說:“從旁邊裝,不是挺方便的。”
賈勵笑笑。
孫華民說:“他習慣了。”
孫華民沒有來上班,外面風比較大,也比較涼快,胖子問:“嫖師傅沒有來?”
“大概吃不消了。”
疊好斗,賈勵去切鋼管,周老板走過來,思考了一下,說:“33厘米鋼管,車到電焊處去。”
賈勵整整裝了一車,拉到沈藝顥那里,25厘米鋼管,也拿到后面,整齊地放好,上面蓋了一張鐵皮,周老板急忙忙地說:“老賈,鋼板那里也蓋蓋好,以防生銹。”
賈勵全部蓋好了鋼板,他又問:“那根粗的鐵棍還沒有切?”
“我會切好的。”
賈勵切了粗的鋼筋,這些都是剩下的材料,放在袋子里,廢切割片很多,賈勵就一張一張拾了起來,丟在垃圾桶里。
賈勵在切33厘米,在右邊切,周老板看見了,他說:“用切好的鋼管對著切就可以了,這樣切太危險了。”
其實,這樣切尺寸比較正確,不會有長短,省得反斗車的腳有長有短,高低不平,像殘廢人一樣。
中午吃稀飯,賈勵洗個頭,太熱了,可以涼快些,倒了一包榨菜在飯盒里,又吃了一個饅頭,眾人休息,孫華民來上班,周老板走到工場間,對方春光說:“方,做二十輛老虎車,十輛是直的,十輛是圓的。”
孫華民拉了拉賈勵,賈勵起來,喝了開水,他突然叫住賈勵:“你仍舊切鋼管,明天天氣還要熱。”
賈勵拿走了小電風扇,露天切鋼管,氣溫最起碼有四十度,電風扇風一吹,搖擺不停,發出“咔咔”的聲音,像跳舞一樣,其實,這電風扇也不是新的,是周老板自己切了幾根角鐵,電焊焊起來的,中間放著一個電動機,四周也沒有一個防護罩,實在太危險。
胖子拉了一車角鐵,一堆的規格都是一樣的,大部分是42厘米,天氣炎熱,胖子渾身有勁,滿頭大汗,光著上身,短的角鐵,賈勵就放在短的堆場處,賈勵放下去,老板娘說:“你底下沒有放好。”
賈勵心領神會,移了一下,放平了角鐵,老板娘看了一會兒,就到房間里去了。
裝車了,不見孫華民,荊二永解釋:“他感冒了,下午回家休息了。”
賈勵在切鋼管,切割片堵牢了,周老板詳細地說:“發現這種情況,鋼管轉一下。”
“我有數了。”
他說完,便去了。
賈勵到工場間,拿新的切割片,看見周老板的兒子阿雄,在裝老虎車的軸,他放暑假,也來參加勞動,他也算是“富二代。”
他應該學反斗車的實戰經驗,有一個廠在,總是掙錢的。
賈勵到后面鋼管堆放處,一根一根拿過來,切了一大堆,有“L”型的鋼管,切掉了鉤,否則,荊二永又要說了。
老板娘對胖子說:“到倉庫里裝三十輛反斗車。”
胖子赤膊,像一個劊子手,殺氣騰騰,大叫:“嫖師傅你去吧。”
孫華民上了車,二人到倉庫里去了。
賈勵在切鋼管,周老板說:“你去喝出開水,吃點稀飯。”
“稀飯不吃,喝點開水。”
喝了開水,又進行切鋼管,看了看手機,差不多了,就搬鋼管,到了四點半,仍不見胖子回來,放好了電風扇,拔掉了電線開關,剛在洗頭的時候,他們開車進來,賈勵看見孫華民,拿了油壺往電動車上滴了幾下,之后就放在剪板機上面。
方春光帶上了十幾只肉包子,也不帶飯菜,中午就這樣吃,錢都是這樣節約下來的,周老板板著臉說:“你吃不消,做二天,休息一天,中午也吃得很少,搬鋼板力也很小。”
賈勵知道外面的人,很煩,經常在說,叫賈勵做什么。賈勵自有主張,不可能去聽他的,這個月已經休息了五天了,月底到了,再不能休息了。
方春光已經做好了老虎車,賈勵搬了上來,周老板又說:“抓緊搬了電焊斗,他們不能做了。”
賈勵搬了斗到荊二永處,第一排放三只,第二排也放三只,最后幾排各放二只,搬完了,孫華民去搬斗,賈勵也去搬斗,周老板站在房間門口,大喊大叫:“老賈,你們又忘了,不用搬了。”
賈勵戴好口罩,口罩又臟又黑,都是汗水,天大熱,人大干,賈勵搬了旁邊的鋼管,推了一大堆,進行了切割,周老板走過來,孫華民在剪板,他又說:“你和老曾到倉庫里去,拉薄底黃銅和花板。”
荊二永給老虎車噴漆,荊二永說:“老賈,老虎車去拿過來。”
賈勵走到方春光處,拿了老虎車到荊二永,交給他噴漆,問他:“放在哪里?”
“放在路上。”
他又說:“你再去看看,他做好了沒有?”
賈勵去看了一下,對荊二永說:“沒有了。”
他的外甥女又來了,荊二永到周老板的門口,拿了一張鐵凳子,外甥女坐在旁邊,嘴上在吃東西,又在識字,賈勵也是挺喜歡小孩的,逗她玩,“小朋友,又來了。”
賈勵在切鋼管,胖子裝貨回來了,孫華民問周老板:“這斗卸不卸?”
“卸!”
賈勵停下手中的活兒,孫華民松了繩子,他卸一輛薄斗下來,賈勵也扛了一個斗,卸下來,孫華民對賈勵說:“你疊在下面。”
二老板發話了,賈勵不得不聽,“沒有關系的,我也可以扛。”
孫華民放在下面,賈勵扛著斗,放在上面,全部卸完,眾人到工場間,喝開水,賈勵又去切鋼管。
“老賈。”
“老賈。”
他在劃線,31.5厘米+74.5厘米的鋼筋斗,二人一起彎,孫華民一頭尺寸偏了,十張,三十張,五十張……
胖子裝了老虎車,出車去了,薄利多銷,積沙成塔。
彎幾張鋼筋斗,賈勵又去切鋼管,切了幾捆,孫華民叫了,這次聲如洪鐘,一次比一次響,比地產商任大跑還要響,比寺院的大鐘還要清晰,賈勵也模仿河南腔調:“咋了?”
“過來。”
賈勵又說:“這么快。”
二人彎了起來,彎好后,放好了鋼筋斗去,二張一疊,不輕不重,剛剛好。孫華民一有空,就走到荊二永處,給他一支“紅旗渠”香煙,二人站在那里,吸著煙,兩人東拉西扯,賈勵搬了彎好的斗,放在墻邊,方春光來時,要做的。
稀飯吃了,過了幾個小時,就餓了,走到工場間,孫華民在吃稀飯和饅頭,下班的時候,周老板叫了:“裝車。”
四個男人很不情愿地去裝車,孫華民很不高興,說:“曉得要裝車,我就不吃稀飯和饅頭,早已到家了。”
賈勵笑笑,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
賈勵在切鋼管,一根皮帶斷了,切割機不能轉動,對孫華民說:“切割機的皮帶斷了。”
他跟老板娘說了,回頭對賈勵說:“搬手柄。”
賈勵頂著炎炎的太陽,太陽像一面閃閃發亮的銅鏡,鏡中映著賈勵在搬手柄的畫面。
賈勵將手柄一捆一捆地捧到荊二永彎手柄處,他在彎手柄,拚命地往下壓,有時候,騰空而起,使勁地用力,像孫悟空一樣。
天氣太熱了,賈勵摘了草帽,吹了一會兒電風扇,又去捧鋼管,全部搬完,周老板走過來,賈勵問他:“老板,切割機的皮帶調過沒有?”
他垂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孫華民拿了二根皮帶,他用板手擰開了螺絲,又松了后面的螺絲,放進了皮帶,賈勵蹲在旁邊,看他們裝皮帶,周老板感到:“這皮帶太緊了,三個螺絲要松了。”
他用鋼管移電動機往前靠,固定了一個螺絲,皮帶裝了上去,一看前面的轉動處的軸松了,孫華民無奈地說:“沒有用。”
周老板拆了軸下來,二人在修,孫華民說:“二人在一起不好,你去彎2.0毫米的底板。”
孫華民二人修了修,周老板說:“明天再說。”
就不修了。
賈勵一張一張彎,二十張,荊二永一看,有手柄了,準備要彎手柄,二人將賈勵彎好底板,放到墻邊,胖子在攀頭打洞,看見賈勵汗一滴一滴往下淌,他說:“小賈師傅,你辛苦了,這么多鋼管搬了回來。”
他笑了笑。
“太熱了,也沒有辦法。”
大斗的底板,賈勵也彎了,周老板問:“這樣可不可以做?尺寸多少?”
“47厘米。”
他量了量尺寸,走開了。
賈勵對荊二永說:“多虧自己尺寸是正確,否則,又要被他罵了。”
施而誠一直沒有來上班,胖子、孫華民二人又去倉庫拉貨,也沒有回來,荊二永又去燒飯,他不燒稀飯,燒了米飯,賈勵喜歡吃稀飯,但只能隨鄉入俗,人家都吃飯,你不可能一個人吃稀飯。
沈藝顥帶來了一個大的太空杯,買來了十個肉包子,還帶了一瓶“老干媽”辣醬,里面還有牛肉,賈勵帶了一包“鄉下妹”的榨菜,胖子二人沒有回來,賈勵就打了瞌睡,荊二永也睡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周老板說:“老荊,裝車。”
賈勵戴了一頂草帽,荊二永又做二老板了,他說:“老賈,你到車上。”
“我從來沒有到過車上,也不知怎么裝車?!”
“那你有什么用。”
車上曬著太陽,他無奈地上了車,賈勵搬了鋼筋斗,他在上面裝車,周老板綁好繩子,賈勵又回到工場間,喝了一杯茶水,孫華民對沈藝顥講:“你現在要做得快,人家小方和施而誠每天做得很快,一天可以做一百多個,你這樣的速度做,只能拿八十元一天,每天只能做二十只。”
“你昨天做到幾點?”
“快七點了。”
“爭取做三十個。”
賈勵坐在旁邊,聽他們聊天,喝著茶水,周老板和胖子一道出去,孫華民推了一下賈勵,賈勵戴好手套,就到荊二永處,孫華民看了賈勵彎了幾百張的底板,叫賈勵彎薄底板,賈勵發現有二個洞,拿出來,給荊二永補,荊二永用漆補洞,有三個以上的洞,拿到周老板電焊地方,用電焊補洞。
沈藝顥這個男人仍舊帶來了十個肉包子,賈勵對他說:“早飯一定要吃,否則,不能干活了。”
賈勵切完了全部鋼管,孫華民說:“不用切了,手柄捧回去。”
賈勵抱了鋼管過去,周老板說:“老孫,你到倉庫里去,花板和厚底黃銅車回來。”
孫華民拿著繩子,胖子、荊二永三男人出去了。
賈勵彎薄底板,有洞的地方挑出來,就拿過去,叫周老板自己去處理。
貨車開回來了,三個男人,一個胖得不得了,一個不瘦不胖,像武術界大名鼎鼎的李連杰一樣,最后一個是太瘦了,明顯是營養不足,荊二永叫著“老賈,老賈。”
賈勵關掉了電風扇,戴好草帽,胖子從車上送下來,賈勵、孫華民、荊二永按規格疊好各種斗,生意太好了,來不及做,倉庫里的斗全部搬完了。
四人男人又裝鋼板,裝好鋼板,又卸下來,賈勵在車上,胖子也在上面,老板娘在看他們倆卸鋼板,阿雄也出來,看了看。
孫華民和賈勵抬了靠山,裝了上去,這樣省得劃線,又慢又有誤差,孫華民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剪板機,說:“去倒點油,油壺沒有油了。”
他又說:“吃飯桌子下面有油。”
賈勵到工場間,倒滿了油壺,孫華民在靠山上,滴了幾滴油,軸很光滑,裝了上去。
剪了幾張,他那邊少了0.5毫米的誤差,走到后面,敲了幾下,往里推,剪了二個小時,鋼板剪完了。
稀飯很燙,燙得不得了,賈勵用冷開水倒在飯盒里,還是很燙,稀飯燒得太遲了,荊二永這個害人精,吃了稀飯,一身汗。
胖子吃好飯,就睡覺,像豬似的,既吃豬油,又睡得香,人會不胖嗎?最減肥也沒有用,風流瀟灑。
賈勵也睡了一會兒,胖子醒了,賈勵醒了,一看孫華民在睡覺,光著腳,一雙臭襪子丟在旁邊,胖子推了鐵凳子過去,賈勵說:“不用推他,讓他休息一下。”
孫華民也醒了,賈勵搬了孫華民剪下來的鋼板,放到堆放處,天氣熱,汗水像水一樣往下流,這鋼板很長,搬起來不方便,積起來很多,孫華民跑過去,給荊二永一支“紅旗渠”香煙,他們吸了起來,賈勵躲了開,吸進去,對自己的身體不好。
孫華民剪老虎車的小鋼板,賈勵一直搬完,孫華民一看,說:“要倒掉了,二張,二張分開放。”
鋼板疊得太高了,賈勵用腳一蹬,鋼板放了上去,不齊的地方,用鐵榔頭敲了敲,對對齊,全部搬完,孫華民也剪完了,走了過來,荊二永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又是“黃山”香煙,叫賈勵帶給孫華民,交給孫華民時,他問:“是‘利群’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