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勵搬了幾捆鋼筋,固定好尺寸,切了下來,周老板走過來,問:“尺寸對不對?”
“對的,是26厘米。”
胖子說:“切完后,就搬過來,捧少點。”
他又拿了一只蛇皮袋,切下來的鋼管頭,賈勵放在袋子里,周老板也不拉出去賣,賣一袋,少一袋,電焊工來來往往,也不固定,周老板在電焊,老板做伙計,體驗生活來了。哈哈……
賈勵到豆腐腦攤,去吃早點,問:“昨天來檢查了?”
“來了。”
“一個月來幾趟?”
“偶爾一個月來一、二趟。”
他說:“城管說:‘你們衛(wèi)生還是搞得不錯。’”
“大概要送點禮吧。”
“不用,他們也不敢要。”
“都是小本生意。”
隔壁的攤位,是一位比較胖的人,豆腐攤頭老板說:“她是福建人。”
她是賣餛飩、賣面條、包子的,豆腐腦攤子的生意比她要好,都是老客戶。
胖子在打洞,打好了一塊一塊條塊的洞后,孫華民拿去剪,做耳朵,周老板搬了彎彎曲曲的鋼板,用壓板機進行壓平,有幾張花板,也一道拿過去,壓好后,周老板拿過來,放在地上,對賈勵說:“洞補補好,彎了。”
賈勵彎了幾張,忙得滿頭大汗,孫華民只好說:“不用彎了,二邊分開,放在鋼板堆旁,一邊左的,一邊右的。后檔板壓直后,也拿過來。”
他又說:“你彎彎好,二頭要對齊。”
賈勵心平氣和地說:“彎后道板,要特別小心。”
“二頭對齊就可以。”
賈勵拿了原來彎過的后檔板對了對,二頭對齊,彎好后,五張對齊,彎了幾十張,就拉到后面,周老板說:“就放在這里。”
他拿了一根木頭,在量高低,賈勵鄭重地說:“二頭有高低。”
“放在里面,雨就淋不著了。”
賈勵又彎了2.75毫米邊檔板,拉到里面,放了另外一堆。定做的反斗車,又做了,周老板用電焊,焊好了鋼管二頭,胖子從周老板處拿去,到砂輪處磨平,荊二永拿來鋼管,賈勵看見他手上的手柄,是“T”字型的,二邊沒有截去,賈勵再截了二頭,就切鋼管了。
戴眼鏡的電焊工提前回去了,新手沈藝顥一個人在做,手腳比較快,也有十幾個可以做。
荊二永在彎手柄,今天一個人,電焊斗也不多,對于荊二永來說,一天油漆一百個是沒有問題的。
孫華民上午休息,中飯吃飯時,胖子說:“老賈,也吃榨萊。”
賈勵帶了包榨萊,也便宜,一餐一包,老板娘拿來饅頭,問大家:“要不要吃?”
“不用。”
眾人睡覺,賈勵好像覺得有人在換衣服,睜開了眼睛,原來是孫華民來了。
其實,他也沒有錢,有錢的話,下午干脆就休息了,他說:“休息?誰給我錢。”
他叫賈勵可以干活了,賈勵看了手機,原來是十二點了,本來可以多休息一會兒,一直到出工,孫華民對賈勵說:“搬花板。”
賈勵和他一起走到荊二永放鋼管處,他一臉無奈地說:“就放在這里,沒有地方放。”
賈勵彎好后,用車拉了邊檔板過去,周老板按了按賈勵拉的反斗車的輪胎,說:“車子又要充氣了。”
“現在還好。”
孫華民剪2.75毫米的邊檔板,剪下的后檔板,就丟在剪板機,鋼板一放,滿地都是鐵銹,吸進去,尤其是喉嚨,吸了就咳嗽,其實,這是職業(yè)病,周老板自己也有這種病,他在吃中藥,賈勵特別小心,盡量不將灰塵滿天飛,對身體百害無益的。
賈勵的帽子找不到了,賈勵問孫華民:“我的帽子你看到了沒有?”
他憤憤地說:“我來管你的帽子!”
估計被他藏了起來,這種惡作劇只有他做得出來。賈勵只好帶一頂草帽,遮太陽,以防中暑,又吃了八粒人丹,天氣太熱了,搬完了斗,孫華民說:“26厘米鋼筋給他捧過去,放好。”
孫華民用一個斗,插在小鋼筋下面,賈勵抱了一大捆,他又說:“就直接放進去就可以了。”
袋子就直接放了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放好后,孫華民話題一轉,說:“你去切小鋼筋,一根都設有了。”
賈勵去拿鋼筋,上面放著幾輛自行車,賈勵搬了下來,拿了幾捆,自行車又重新放好,孫華民又說:“放好后,仍舊也要拿掉。”
賈勵本來想多拿幾捆,孫華民急匆匆地說:“先把這些切了。”
周老板不同意他的看法,說:“你把前面的先切了,再切小鐵棍。”
“一根也沒有了。”
他保證地說:“鐵桶里還有許多。”
又問:“尺寸多少?”
“七厘米。”
他好像有點不放心,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實干。
賈勵換了一付眼鏡,老板娘出來了,一看,說:“太長了,短一公分。”
賈勵就少了一公分切,周老板又叫了,定做的八個斗,裝車。
小鐵棍最后一段,切割片很小,切這一段太危險,周老板不明不白說:“不用這么齊的,這根線對齊就可以了。”
賈勵笑笑,他只管講,質量不管,質量是企業(yè)的生命線,賈勵還是對齊了鋼筋,切了下來,切了幾捆小鐵棍,賈勵就裝在袋子里,全部裝好,用鐵皮綁好,拉來了一輛反斗車,剛要裝進去的時候,周老板責怪:“這么大的一袋,你一個人怎么搞?”
他又說:“放在油漆桶里吧。”
他順手拿來了一個裝小鐵棍的盒子,賈勵叫了荊二永,二個男人將袋子放在反斗車上,賈勵拿著袋子往里推,荊二永握住手柄,反斗車按下,裝了進去,賈勵給他一支“利群”香煙,作為酬謝。
車子往上拉,賈勵對荊二永說:“推一下。”
車子拉到方春光電焊處,他叫賈勵放在旁邊,賈勵拿掉了幾張底板,袋子卸了下來,放在那里。
周老板也在裝車,裝完車,賈勵的衣服全濕透了,汗水像尿汁子一樣從他臉上往外飆,他堅決地說:“老賈,你同老曾一起去,那邊萬一沒有人卸車。”
賈勵坐在副駕駛室,一看手機,已經是三點多鐘了,胖子說:“回來就下班了。”
到了那個建筑公司,有一個員工在那里,胖子對他說:“時間差不多了,幫個忙,車上的反斗車一道卸下來。”
那個姓馬的人,從貨車上扛了一輛反斗車,放在一大疊的反斗車上,賈勵放在下面,胖子在車上搬反斗車,我們二個男人負責疊好,那個姓馬的人問胖子:“你工資多少?”
胖子笑笑,說:“我三千五百元,那個戴眼鏡的是二千五百元。”
“那還好。”
胖子發(fā)牢騷:“好什么!你穿得清清爽爽,而我們像討飯一樣,臟得不得了。”
“那你們也可以穿得清爽一點。”
“不行,太臟了。”
賈勵坐在貨車上,問:“老曾,要不要吃冷飲?”
“買一支綠豆棒冰就可以了。”
到了附近小店,賈勵問店主:“多少錢一支?”
“二元。”
賈勵給他十元錢,他找六元錢,上了車,給胖子一支,自己留了一支,吃了起來,胖子滿臉都是冰淇淋,說:“回去就下班了。”
到廠里,賈勵下了車,調了靠山到26厘米,又切了幾捆,孫華民好像每天在擔心吃虧,他碰到賈勵,調皮搗蛋地說:“我們休息扣工資,你休息沒有扣。”
賈勵說:“上個月我沒有休息,這個月休息五天,就要扣了。”
他是永遠搞不清的人。
方春光沒有來,周老板自己在電焊,他拿了幾張薄斗,對孫華民說:“這幾張不能做。”
后來,他自己仍舊在做了,堆場上的反斗車,買得差不多了,施而誠天熱也不干活,每天快活,過著人仙般的生活。
周老板跑過來,火燒眉毛地說:“老孫,過一會兒,同老曾一起到倉庫,拉花板和薄底黃銅四十八輛。”
胖子上了車,孫華民也去了,到倉庫裝貨,周老板也沒有說,賈勵就切二十六厘米,切了幾捆,再到后面堆場里,拿了幾捆,大約一個小時后,胖子從倉庫里開車進來,車上有薄底黃銅,也有花板,賈勵去卸車,荊二永也來了,荊二永用肩膀扛著,說:“你放在下面。”
賈勵搬的反斗車,放在下面,荊二永放在上面,賈勵已經看了,卸花板了,孫華民說:“這輛放到里面去。”
孫華民感慨萬端地說:“四個人卸,還是二個人來得快。”
卸完車后,賈勵準備去切鋼筋,孫華民說:“過來,剪板。”
賈勵一看是32厘米,就用手機儲存一下,過了良久,孫華民扶著鋼板說:“這個數字,只說一遍。”
哈哈,孫華民呀,孫華民,我們都是男人,何必氣量這么小,賣什么關子。
新的沈藝顥也做得蠻快的,也可以做二十輛,有難度的電焊,還是老將出面,要知道姜是老的辣,干活肯定是周老板,做得快,他開廠已經十多年了,熟門熟路,多快好省!
孫華民有時也走到后面,經常量尺寸,擔心有誤差,孫華民剪下來,賈勵就拿過去,疊上去,很高,賈勵站在底板上,他移了邊檔板二公分,大聲大叫:“快點!”
賈勵搬完了全部邊檔板,去彎邊檔板,孫華民不以為然地說:“你把剩余的鋼筋切了,切完就切鋼管。”
天氣確實很熱,賈勵將電風扇放在身后,切完全部剩余的鋼筋,短的鐵棍拿到沈藝顥處,讓他做了。
周老板在方春光處電焊反斗車,也是全身出汗,他叫賈勵拿些40厘米鋼管,賈勵搬了過去。
搞完后,賈勵調了一付眼鏡,荊二永站在后面,看賈勵劃線,賈勵也看了看他,他跑過去,對老板說:“賈勵眼睛看得見。”
反正,賈勵又沒有講。
狗又“汪汪”地叫,周老板走了出去,開進了一輛貨車,車上有三個輪胎,那個女子,卸了輪胎,賈勵對她說:“我來拿。”
孫華民到車上裝反斗車,賈勵從倉庫里拿出來,最后二個輪胎快倒下來,賈勵按了幾下,駕駛員站在旁邊看賈勵,本來還有一個也要裝上去,那個女老板說:“不要了,來不及,明天再來裝。”
賈勵問周老板:“這個要不要裝?”
“不裝。”
賈勵走到工場間,喝了口水,和孫華民一起剪板,貨車付了款,開走了。
賈勵帶來了一包“利群”煙,本來想給方春光抽一支,但還是孫華民要緊,大斗沒有地方放,孫華民想了想,對賈勵說:“大斗就放在這里。”
電焊斗搬到油漆處,荊二永對賈勵也比較照顧的,給他吃了一支“利群”香煙,他和孫華民就喜歡吸煙,一天二包也不夠,煙是命根子!
賈勵開了電風扇,準備切鋼管,孫華民叮囑:“搬地上的鋼管吧。”
裝鋼板了,孫華民又說:“你去拿把老虎鉗。”
賈勵拿了一把老虎鉗,孫華民摧著:“你到車上去。”
這種裝卸活兒確實很累,加起天氣又這么熱,荊二永、賈勵、孫華民三個男人在下面堆鋼板,賈勵夾住鋼板,往車上拉,裝了幾張,荊二永問胖子:“幾張了?”
“八張了。”
三個男人又推給賈勵,往車上裝,胖子倒了車子,停在剪板機前面,四個男人又卸下來,胖子干脆脫了衣服,光著膀子,太熱了,都是汗,賈勵和胖子在車上往下推鋼板,他們二人在下面,放好每一張鋼板,卸完了鋼板,四個男人到工場間,喝開水,荊二永二人,吸著煙,賈勵衣服全部濕透了。
胖子朝賈勵說:“叫嫖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