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了車,車子開到煙雜店,停了下來,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賈勵問:“棒冰多少錢一支?”
“二元。”
又問:“冰淇淋呢?”
“四元錢?!?
賈勵買了二個,想:胖子這種人拿了十元錢,也不肯拿出來,這種人沒有用,他同外面的人有聯系,也不講實話。
周老板看見賈勵漆油漆,說:“這樣不行,面要漆得大些,再補小的,一定要漆得快,否則就沒有亮光了?!?
方春光在電焊反斗車,他看見賈勵漆的斗,一塊邊檔板,沒有漆,他大吼:“老孫,你看一下,一塊邊檔板沒有油漆,這么大的油漆沒有漆,還想做油漆工,一看就不行?!?
孫華民朝賈勵哈哈笑了,賈勵愣在那里,說:“這輛反斗車是我們自己人訂購的?!?
重新在邊檔板上刷了一遍,朝方春光說:“好了?!?
他也笑笑。
這些人的意思,叫賈勵做油漆工,賈勵對胖子說過:“我的腰吃不消,又要搬斗,來不及做?!?
孫華民油漆了幾個斗,坐在那里休息,他好像在想:我孫華民與你賈勵既不沾親,又不帶戚,二人工資是一樣的,我孫華民多做,又沒有多發(fā)工資,你憑啥要我多做呢?!
賈勵抽了一支“利群”煙,放在孫華民嘴上,到了方春光那里,也給他一支煙,他說:“這不是影響我干活嘛!”
賈勵噗嗤一笑,又給鄭志迪一支,平常他對我們也挺關照的,從來不大叫大喊。
賈勵和胖子出車去了,卸反斗車時,胖子說:“你到車上,外面太熱了。”
賈勵笑笑,搬好幾輛反斗車,胖子又上車,賈勵搬到里面,疊好,胖子抱怨怨地說:“天氣太熱,不想在車上?!?
那也沒有辦法的,他的氣力比賈勵大,賈勵對他說:“你卸幾個斗,就到里面去休息一下?!?
老板娘打開電風扇,胖子卸了幾個斗,就進去休息,卸完了,賈勵趕忙安撫胖子:“你坐坐,我出去買冷飲?!?
“那我也上車?!?
到了煙雜店,賈勵買了二根雪糕,給胖子吃了一根,到了廠里,胖子對周老板說:“他卸車太慢了,干脆叫他漆油漆算了。”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好人沒有好報,恩將仇報!
周老板揮揮手,問孫華民:“漆油漆可不可以?”
孫華民嚴肅地說:“不可以,又慢又漆不好。”
賈勵假裝不知道,自顧兒漆油漆,漆好后,拿到堆場,看了看外面的地方,漆的不夠均勻地方,又用刷子刷了一下。
施而誠和方春光,拼命地做,賈勵和孫華民油漆來不及做,賈勵拖了電焊的反斗車往前拖,放在孫華民處,老板娘站在那里看賈勵,賈勵趕緊用手搬,她一走,賈勵又將反斗車往前拖,孫華民也腰酸背痛。
鄭志迪做了幾輛回去了,施而誠和方春光做了五輛也回去了。
孫華民臉色一沉,說:“小鋼筋拉到后面,他們回去了?!?
天氣很熱,滿頭大汗,賈勵一把一把地卸了下來,孫華民看見賈勵全身是汗,開了電風扇,天氣熱,干活也累,想不到荊二永漆油漆,這么快,不過,他做了七、八年了,熟能生巧,而賈勵絕對不會做七、八年的,哈哈......
郭老板也來了,他開了貨車,老板娘也來了,她來漆反斗車,賈勵自言自語對孫華民說:“你不要與這些老婦人去聯系,我沒有講過,她們叫這個去講,沒有意思?!?
孫華民跑過去,神采飛揚,說:“老鄭,他沒有鈔票,隨便他。”
老板娘在漆油漆,孫華民再一次建議:“他忙得時候,來不及,就這樣做做算了?!?
她對郭老板說了:“忙的時候,他來不及做。”
郭老板在裝車,從三層的薄斗拿下來,周老板看了賈勵漆的反斗車,也沒有響,老板娘在漆反斗車,漆好后,叫了聲:“老賈,好了。”
賈勵裝了大斗上去,郭老板裝好車后,他開車走了。
孫華民說:“上午天氣涼,你管子多切一點。”
賈勵移了大傘,遮住了切割機,又切了鋼管的頭,靠近螺冒太近,堵住了,響了一下,周老板開了門,賈勵聽見施而誠對周老板說:“老賈,眼睛看不見,叫他漆油漆算了。”
賈勵想:漆油漆不是要賈勵的命,二人都來不及,一個人根本來不及。方春光叫賈勵拿七厘米的小鐵棍,賈勵坐在地上,在搬小鐵棍,孫華民探過頭,問賈勵:“你坐在地上?”
“我坐一下,在搬小鐵棍。”
他聽完后大驚,說:“我每次都多做八個、十個,你只做二個,我都沒有吭聲,你就吃不消了?!?
他好像又吃虧了,發(fā)了牢騷。施而誠叫賈勵拿手柄,其實,他可以叫胖子拿,胖子一直沒有回來。
賈勵吃了人丹,施而誠叫賈勵拿角鐵,是五十三厘米的,方春光也拿了一捆,周老板叫了:“再做大斗?!?
施而誠叫賈勵:“彎好的底板拿過來?!?
賈勵問:“拿幾張?”
“拿十一張?!?
賈勵搬了過去,孫華民漆完斗后,坐在旁邊,他又在想:怎么老賈這么慢?!
胖子感覺太熱,他說:“叫老板下午一點鐘上班,太熱了?!?
賈勵沒有去切鋼管,外面露天氣溫達到四十度,孫華民關心地說:“不用切鋼管了,太熱了,明天早一點再講。”
早上去的時候,荊二永來了,剩下的幾只未漆的斗,他全漆了,賈勵切鋼管,周老板摸摸頭,說:“先疊斗?!?
賈勵搬了斗,一輛花板斗,放到薄底黃銅那里,方春光伸出頭一看,叫了:“那是花板斗,你放到哪里去了?!?
賈勵一看不對,這是花板斗,趕緊往花板斗那邊放,周老板在看薄斗,叫:“拿點漆來?!?
賈勵拿了漆補上,就對周老板說:“我來搬,你去好了!”
他又說:“有洞?!?
賈勵又補了一下,搬了出去,說著,就進去了。他是老板,怎么可以叫老板搬斗呢?!
孫華民一看,大聲地說:“怎么放得這么狹?”
賈勵說:“這是老板放的。”
“先放里面?!?
搬好斗,賈勵說:“我去切鋼管。”
孫華民說:“不用,今天剪板,還有一車油漆等我們卸?!?
周老板倒了車,賈勵拿了二桶油漆,搬給孫華民,他交給荊二永整齊地放好,胖子也拿了二桶,賈勵上了車,搬漆桶到前面,搬了幾只,翻胃了,吐了幾口,就對胖子說:“我吃不消了。”
孫華民當是賈勵是假裝,“怎么會吃不消?繼續(xù)拿?!?
賈勵搬了幾只漆桶,又吐了幾口,實在吃不消了,就說:“我休息一天。”
周老板剛好走了進來,賈勵說:“周老板,我吃不消了,休息一天?!?
到了工場間,他走進來,好像要給賈勵石滴水,賈勵說:“我?guī)Я巳说?,風油精。”
他說:“休息一下,吹一會兒電風扇?!?
賈勵在換衣服,他又說:“吹涼了再走,平時干活也不要太急,忙的時候多做一點,快一點?!?
他又問:“人丹吃了幾粒?”
“十粒。”
“不要吃得太多?!?
三個男人也卸完了油漆,圍在孫華民身邊,喝茶吸煙,荊二永擠了擠眼睛,說:“我估計你吃不消?!?
他們干活去了,賈勵拿了包和杯子,回來了。
走到四叉路口,叫了一輛三輪車,問司機:“到滿園春公園多少錢?”
“十元錢?!?
坐上了車,到海港銀行,取了錢,到了家里,倒床就睡。
睡到三點鐘,賈勵到老莫店,要了一碗粥和水餃,賈勵走到里面房間,一看老莫在里面睡覺,他聽見王阿姨回來了,他好像對她說:“有些事老賈不要對他說。”
這幫人同穿一條褲,賈勵吃了粥,問她:“榨菜有沒有?”
她拿出了一鍋榨菜,又到菜場,買了豆,蕃茄,炒了花生米,吃了起來。
休息了五天,天氣也比較涼快,上午不見太陽,賈勵帶了一杯茶和一個西瓜,到了廠里,電焊工已經在做了,走到大電風扇,賈勵感嘆地說:“風太大了。”
賈勵搬電焊斗,周老板在看賈勵,賈勵邊搬邊對他說:“周老板,我來了,前幾天,拉肚子,吐,休息了幾天。”
他穿著一條短褲,笑著說:“天氣熱,你電風扇下面休息一下,吹吹風沒有關系的,干活不忙,干活忙抓緊做?!?
胖子笑瞇瞇,賈勵說:“胖子,我來了?!?
他也來搬斗,問:“這薄斗的反斗車放哪里?”
“倒數第五排。”
賈勵想:你也沒有休息,怎么放在哪里也不知道?!
又聽到施而誠在對老板娘講:“叫老賈打打洞,彎鐵鉤算了。”
老板娘說:“他沒有講,隨便他?!?
周老板裝了一車廢鋼板,胖子上了車往前推,賈勵和孫華民接了鋼板,疊好,卸完鋼板,胖子開車到上面,他去打攀頭的洞。
周老板劃線,孫華民二人剪板,賈勵看見孫華民劃線,他也不說劃線,問他:“是不是五公分?”
他也沒有說話。
賈勵看見他劃線是五公分,也劃了五公分,“嘭”的一聲,就剪了下來,賈勵問他:“為什么要劃五公分?”
他說:“這上面有小洞,根本不能用,所以,要劃五公分。”
剪好板,賈勵拿了西瓜叫孫華民吃,他說:“我不喜歡吃這東西。”
荊二永也不吃,賈勵拿過去,就給施而誠三個電焊工一起吃,吃了,涼多了。
雨最終沒有落下來,賈勵覺得這天氣太熱了,氣溫就上去了,去時,幾只狗都在外面,到處亂竄,狗,看見賈勵,又“汪汪”叫了起來,周老板的兒子阿雄走了出來,看見二只狗,拿了一把掃帚,丟了過去,對狗說:“叫什么!”
哎,狗也懂人話,不叫了。
褲子又破了,沒法再補了,賈勵就丟在垃圾箱,口罩也一同丟了,太臟了,施而誠“哎”了一聲,賈勵對他說:“上次補了,又破成這樣,不想再補和修了,丟了。”
孫華民經常把賈勵褲子很小的洞,拉成大的洞,專門做這種缺德的事,其實,賈勵早知道了。
胖子中午和周老板一起出去了,他正在睡覺,被他叫了起來,胖子數好配件,周老板問:“好了沒有?”
“好了。”
胖子又不能睡覺了。
周老板回來后,做完的后檔板,他搬到彎板機旁邊,賈勵說:“我來拿。”
他不說話,自顧兒拿去了。
周老板問賈勵:“天熱,吃不吃得消?”
“上午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下午天氣熱?!?
“人吃不消,你就對我說一下,休息一下,吹吹電風扇?!?
鄭志迪也不做了,每天完不成生產任務,干脆回去了。
賈勵上午喝二杯太空杯水,下午也喝了三杯,一天喝五杯水,也出了不少汗,吃了八粒人丹,以防中暑。
賈勵新換的褲子,又破了,就補了起來。
過了幾天,來了一個新的電焊工,周老板介紹說:“他叫沈藝顥?!?
他也是安徽人,臉腔雪白,個頭一米七,長個馬臉,和胖子是老鄉(xiāng),他來上班,買了幾個肉包子,看見賈勵,他說:“給你吃。”
“你自己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