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好回來了。”
他騎車走了。
施而誠說:“我明天票買到,明天也回去了。”
賈勵說:“這車票這么難買?”
“學(xué)生返校,最近回去的人很多啊!”
方春光也沒有來上班,二個男人在電焊,賈勵去切小鐵棍,切了許多,到方春光那里拿了一個裝水泥用的盆,拿到切割機旁,周老板跑過來,說:“先把斗搬到堆場去。”
賈勵放下水泥盆,他說:“這些都是鋼筋短腳,那些是上面花板,放到最里面排,還有薄底黃銅,原來是漆黃色的,現(xiàn)在一樣了。”
賈勵先搬鋼筋短腳,荊二永才來上班,他也來搬斗,皺著眉,搖著頭,說:“老板,可能裝不下。”
周老板說:“賈勵已經(jīng)搬完了。”
“還有二個。”
賈勵就裝四號花板斗,地面凹凸不平,又重,賈勵一個一個搬過去,放好,放上面的總是斜的,要用二手扶著才能移過去,賈勵臉上都是汗,胖子最后一個來上班,滿面春光,一上班就拿了一袋小包腳,給施而誠,賈勵看見他,說:“你也來搬斗。”
荊二永仔細(xì)一看,說:“你盡管搬,我們會過來拿的。”
還有幾個大斗,荊二永來了,在拖大斗,“嘭彭”地響個不停,賈勵也拖了幾個,不拖了,萬一被周老板講,就用手搬著,一步一步搬過去,像貓步一樣,又往二層疊,實在太重了,周老板想起了什么,說:“你不清楚,問問老荊。”
有幾個是分四號腳和五號腳,我們將五號腳放到了四號腳,荊二永有些不滿意:“放錯了二個,這二個是五號腳的。”
胖子拿了一輛,賈勵也拿了一輛,搬到五號腳處。大斗的份量很重,胖子用三輪車的輪子車,車到大斗疊放處,賈勵一道放到第二層,荊二永拖來了一個,好像前面要倒下來了,荊二永說:“你過來一下,往前面按。”
“按不下,太緊了。”
上面的反斗車,荊二永用肩膀扛下來,重新放了一遍,不動了,胖子又車來了一個大斗,賈勵與他疊好,賈勵說:“好了!”
賈勵又切小鐵棍了,施而誠煩惱的說:“老孫不做了,他說是這樣說,過五天回來,他不做了。”
孫華民做了這么多年,每個月錢也不夠,租房子,生活,而且,干活又這么苦,每年還要回家收割麥子,用他的話說,打工的錢怎么夠?
切了幾捆,周老板叫賈勵停一下,叫了聲:“老荊,來一下。”
二人抬了鋼板到切割機上,進(jìn)行剪板,周老板認(rèn)真地說:“老賈,那頭往前點,老荊,抬后頭。”
賈勵與周老板一起剪板,一看是第一道白線,他又說:“還要往前推。”
剪了一張,就到工場間調(diào)了新的眼鏡,二人剪二張鋼板,他拿到彎板機旁,賈勵就跑過去,接住了頭,二個人就彎好。
又去切割小鐵棍了,周老板走了過來,看了看小鐵棍,他說:“這幾根太短了,沒有用,那幾根可以。”
到最后一段有幾根短的,剛好被他看見了。他用圈尺量了量尺寸,問賈勵:“長度多少?”
賈勵不說。
他量了量,一根是七厘米,一根是六厘米,周老板走了。
賈勵在切割機旁,劃了七厘米的線,又進(jìn)行切割,一直注意尺寸,不要搞錯,胖子發(fā)現(xiàn)裝輪胎的耳朵沒有了,就叫荊二永來切,賈勵切好小鋼筋后,去彎薄斗,這薄斗是1.5 毫米,彎二頭,周老板走過來,對荊二永講:“手當(dāng)心,不要伸得太進(jìn)去,就這樣慢慢地剪。”
孫華民不在,荊二永是二老板了,他在剪耳朵。
賈勵在彎薄斗,彎了幾張,賈勵看見荊二永剪好了,他汗流如雨,賈勵給他一支“利群”煙,脫口而出:“荊師傅,你辛苦了,歇一下。”
他走了,去做他的老本行漆油漆了,賈勵彎了幾張,就叫荊二永:“荊師傅,老孫不在,只好叫你來檢查一下尺寸了。”
他用圈尺量了量,又將底板圍了起來,量了一下,說:“尺寸是正確的。”
賈勵彎了十幾張,雖然量尺寸比較慢,一只手脫了手套,一拉,一量,這樣,比較正確,彎了薄斗后,又彎鋼筋處,胖子笑了笑,“嫖師傅不在,你就是師傅了。”
賈勵彎幾張,胖子討好地說:“你一個人搞比較吃力,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
“不用,我一個人也要學(xué)會彎。”
彎出來角比較圓,按照老孫說:“角要成直角,九十度就可以了。”
施而誠吸著“雄獅”煙,看見賈勵一個人在彎,說:“你一個人拉不動,就對老板講,叫人一道拉,這一定要成四十五度了。”
賈勵糾正說:“是九十度,不是四十五度。”
胖子說:“我和他搞,他不肯。”
賈勵說:“也要學(xué)會,做得不好的地方,請多關(guān)照。”
他笑笑,與胖子打了招呼,回去了。
賈勵量了三張,速度比較慢,胖子大喊大叫:“快點!”
他跑過來,與賈勵一道彎,邊角壓得筆直,成了九十度直角,荊二永拿了一把圈尺,量了量,賈勵彎好的鋼筋斗,準(zhǔn)確的,拿到了堆放處,胖子和賈勵彎了幾張。
賈勵詢問:“老施,幾時回去?”
他低頭與賈勵說:“我昨天到火車站買了車票,六日回去,休息幾天,六日是要下雨的。”
他們沒有來,老板娘只給他三個饅頭,他又說:“老孫坐的車是一百四十元,從今天坐到明晨六點鐘才到,我乘的到晚上七點鐘就到了,是動車。”
“票價多少?”
“六百多,坐飛機要一千。”
“我乘大巴車的時間也差不多,車子停在火車站旁,我再乘一元錢的公交車就到家了。”
他吸了一口煙,又說:“我四個星期只休息一天,加班也沒有加班工資。老荊的工資三千三百,去年春天,我們每天做了一百六十個,老荊也要刷,沒有辦法的。”
“加班工資按300%的工資發(fā)。”
“這里是不按規(guī)定的,你來做,給你錢,你不來做,不給你錢,規(guī)定是對公務(wù)員的。”
賈勵頗有感慨地說:“錢還是不夠的。”
“每天要吃飯,要租房子。”
“按規(guī)定的話,你一個月六千,是要付個人所得稅,去了來不來?”
“來!”
施而誠生了二個兒子,負(fù)擔(dān)也不輕,一個兒子在蘇州上大學(xué),要化很多錢,他是二個月做,休息一個月。
室內(nèi)煙味還是很重,雖則開了電風(fēng)扇,但滿屋子都是二手煙,吸了,對身體也是不好的。
鄭志迪拿出“白沙”煙,給每個人一支煙,胖子裝好車,要送貨去,周老板突然叫住:“已經(jīng)好吃飯了,吃了飯再走。”
吃飯后,孫華民不右,清靜多了,也沒有人搗亂了,打了一會兒瞌睡,起來后,胖子回來了,在門口停好車,周老板叫了:“老賈,老賈。”
賈勵跑了過去,周老板指點說:“配頭靠在墻一邊,螺絲放在下面。”
胖子抓住了袋口,賈勵抬在后面,拖了幾包配頭和螺絲,到了工場間,最后一包,胖子說:“一起抬下去。”
“不用了,我抱下去。”
賈勵扛著一包螺絲下來,周老板來了,賈勵問他:“放在哪里?”
“外面。”
賈勵放了下去。
小鐵棍切完后,賈勵問他:“哪里有袋子?”
他說:“工場間房子里有。”
到了工場間,倒了老虎車的輪子出來,切下的小鐵棍,賈勵全部裝在袋子里,又拉來了一輛反斗車,有一大半袋,賈勵叫胖子過來,胖子放下反斗車,賈勵拖了袋子進(jìn)去,二個男人車到方春光處,就整袋放了下去,胖子又去打洞,彎鐵鉤。
賈勵在做彎31厘米X74厘米薄斗時,周老板用邊檔板對了對,發(fā)現(xiàn)直角多了出來,只要30.5厘米就可以了,下面的也不要太長,他說:“這鋼板彎得太長了,到壓板機壓一下。”
賈勵說:“這尺寸是老孫回家時寫的。”
他又說:“你不要去管他尺寸多少,邊檔板可以用就可以用,否則,就不能用。”
賈勵問他:“這邊檔板,是不是只有一種,還有其他邊檔板?”
周老板肯定地說:“只有這一種邊檔板。”
方春光無奈地說:“64.5厘米鋼板尺寸太小了,不能用。”
“老板搞的尺寸。”
賈勵又問他:“47厘米可不可以用?”
他說:“短一點沒有關(guān)系,是可以的。”
賈勵就這樣做下去了。
裝車非常多,老板娘對賈勵說:“老賈也去,卸貨的時候,把它們疊疊好,不要亂放。”
賈勵笑著說:“那不會的,你放心好了。”
胖子開車從黃河遂道,送到海灘路,到了六號橋市場,到了前面的一個店鋪,胖子打了一個電話:“反斗車送來了。”
店主騎著電動車來了,她問胖子:“又來一個新的?”
店里沒有裝卸工,賈勵問店主:“怎么放?”
“薄的一排放在這里,其余三十個放在那邊。”
胖子從貨車上卸了一輛一輛反斗車下來,賈勵把它一輛一輛反斗車放好,也放二層,賈勵用肩膀扛上去,疊好,胖子說:“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