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勵只知道是四號斗，想問孫華民，周老板又站在門口叫：“老賈，最里面的。”

賈勵知道了里面的斗，是四號斗，疊到里面一排，放好以后，上面的反斗車，用肩膀扛起來，疊好，賈勵也看見周老板也在搬一個，他問賈勵：“還有幾個？”

“還有一個。”

賈勵疊了上去，孫華民在油漆一個反斗車是花板斗，賈勵問孫華民：“這個要拿去嗎？”

“裝上車。”

賈勵叫了一聲：“胖子裝車。”

胖子自顧兒拿繩子，周老板說：“放上車。”

他本想和賈勵一起抬上去，后賈勵悅然大悟，自己就上了車，周老板說：“翻過來放。”

賈勵翻了反斗車過來，孫華民和胖子二人嘰里咕嚕在說，賈勵就說：“你們要講，就明講。”

“好了，好了。”

胖子擔心賈勵搶他的飯碗，賈勵是這種人嗎？朋友妻，不可欺。胖子是朋友，是同事，怎么好去欺侮他呢！車子開走了。

周老板自言自語地說：“現在生意這么淡，有七個也是好的。”

又裝了一車，二十個薄底黃銅，十五個薄斗，五個四號斗，裝好車就開走。

賈勵去切鋼管，短的放在最后切，切三十三厘米鋼管時，鋼管“嘭”的一聲，一不小心，彈了出來，賈勵劃好尺寸，放在左邊切，比較安全，孫華民在剪鋼板，叫賈勵：“拿一把圈尺。”

賈勵到切割機旁邊找，結果沒有找到圈尺，圈尺，周老板放在房間前面的鋼板上，賈勵拿了一把尺，一看頭已經斷了，又從鋼板上拿了另一把圈尺。

來到鋼板上劃了起來，孫華民在鋼板上劃12.6厘米，賈勵也劃了12.65厘米+126.5厘米，剛好是253厘米，再加上126.5厘米，二人剪了下來。

最后一張126.5厘米，孫華民拿到剪板機去剪，賈勵在后面抬著，孫華民用圈尺量了量，是126.5厘米，正確的，他往前推一下，剪了下來。

最后一張還拖了尾巴，是屬底板，放在堆場處，剪下來的邊檔板，需要疊好，一邊一疊，要用隨時可以用，孫華民說：“不用再疊了，要倒了。”

雖然算不上驚心動魄，但看上去太危險了，好像要倒掉似的。

賈勵用手搖了搖，確實有些動，賈勵走過去，他又說：“放在左邊，右邊有些太過來了，把它壓牢。”

賈勵壓了一疊邊檔板上去，一拉，沒有動。

切割片截得太小了，賈勵調換時，螺絲擰不開，賈勵就叫：“老荊，過來。”

荊二永走過來，賈勵拉住切割片，賈勵說：“我來拉。”

“你撒手。”

他咬住牙，擰開螺絲，孫華民說：“老賈停下來！卸那個靠山。”

又叫賈勵擰螺絲，賈勵松了下面的螺絲，里面的螺絲拉不動，“嘭”的一聲，人摔倒在鋼板上，幸好沒有被鋼板扎手，弄傷，賈勵爬了起來，孫華民笑笑，胖子連忙說：“當心，當心！”

孫華民漾出笑容，說：“我擰的螺絲，你是松不開的。”

他松了一個螺絲，一個螺絲擰不動，就用腳踢了一下，像他的祖宗孫悟空一樣，再踢了一下，松開了，靠山卸了下來。

賈勵的鞋子，實在不能穿了，前面頭上都是洞，切割時火星濺到腳上，痛死啦，畢竟是肉啊！

孫華民說：“你的鞋子，實在不行，上面蓋一下。”

賈勵到工場間穿上了來上班的旅游鞋，再去切割，免得將腳燙傷。

狗叫了“汪，汪”，叫個不停，二個男子進來，一個中年男子在叫：“老板，老板。”

周老板走了出來，踢了狗一腳，“叫什么？！”

二個中年男子買了一個鋼筋斗，周老板說：“五百六十元。”

其實大批的沒有這樣貴，但生意不好，只能賣一個算一個，堆場里放著許多反斗車，有鋼筋長腳，短腳，厚底黃銅，薄底黃銅……也有的是定做的。

賈勵在切割時，拿一根鋼管做尺子，孫華民說：“拿一根就可以了。”

固定好尺子，周老板走過來，問賈勵：“尺寸是多少？”

“九十六厘米。”

他走了。

一個賣鋼筋的破爛王來了，周老板稱了份量，然后，到了房間，破爛王到河邊的自來水，洗了手，周老板付小錢給他，價格比市場的鋼筋要便宜得多。

切鋼管，賈勵必須干的活之一，“拍”的一聲，切割片又斷了一半，聲音響得不得了，就跑過去對孫華民，講：“切割片斷了沒有關系吧！”

孫華民一看，趕快叫賈勵拿一張新的切割片裝上，壞的拆掉，等周老板不注意時，丟在河里。

賈勵卸下來后，放在舊的切割片下面，上面用舊的切割片蓋上，那次彎的二張鋼筋斗有些不到位，尺寸有點偏了，方春光叫孫華民：“過來。”

賈勵一愣，這聲音這么響，孫華民中氣很足，他說了：“咋了？”

孫華民又說：“他們在叫你。”

賈勵去了，是尺寸偏了，就說：“老方，幫幫忙，我在學，你做做算啦。”

給他耳朵上夾了一支“利群”香煙，煙，對于男人來說，是好東西，像女人一樣，他用鐵榔頭敲了幾下，也好了。

賈勵來到廠門口，給狗吃了肉骨頭，周老板又罵了狗，雙管齊下，狗也不叫了，狗呀，狗，你總算認識我了，認識你這個自家人了，嘿嘿，狗搖搖尾巴，賈勵進來了，不見人影，周老板走過來，也不響了。

賈勵又做切鋼管，孫華民來了，七月份了，他還穿一件茄克衫，河南的天氣冷，海港屬于海洋性氣候，來了十多年了，他還是水土不服！

他到工場間伸出頭，賈勵用手指伸出二個，說：“只有我們二個人。”

他去給周老板講了，他回去了，賈勵問他：“你回去啦？”

“嗯，回去啦。”

賈勵本來也想回去，周老板說：“你繼續切好了。”

賈勵暗暗叫苦，一直切了下去。

胖子騎電動車來，他跳下車來，賈勵不知道怎樣開口：“老孫，沒有來？”

賈勵停下手中活，走了進去，對他講：“沒來。”

周老板聽到聲音，走了出來，跟胖子說：“他們要休息，你要送貨，不送貨，打打洞。”

他只好換衣服，賈勵切鋼管，他打攀頭的洞，一會兒，喝開水，混日子，又叫了一聲：“拔嘎(滾蛋。)”

賈勵聽見周老板說：“時間差不多了，去裝貨。”

胖子拿了二個架子，放在車上，開車去了。

賈勵一看手機，已經是11：30，胖子還沒有回來，就洗手，吃飯，之后，發了一個微信，周老板走了出去，賈勵去干活去了，他說：“33厘米鋼管去放放好，不要倒掉，再是反斗車也搬到了堆場，搬到那里，我會對你講的。”

賈勵放好了，33厘米的鋼管，25厘米鋼管，就放到鐵皮下面，長的鋼管往上拋，車子開回來了，賈勵看了看四周，漆好的反斗車都放滿了，沒有停車的地方，賈勵搬斗時，周老板來了，胖子問：“這幾個大斗就不動了吧？”

周老板又說：“后檔板有花板的斗，就放在四號的地方，另外的斗，有破的地方補一下。”

有花板的斗，搬到最里面疊放好，地方狹小，胖子也來搬了，他吵著說：“讓我先進去吧！”

最里面底下高低不平，反斗車放在下面，一邊高，一邊低，最下面的反斗車，用磚頭填平，放好了二層，二個男人又弄得滿頭大汗，車子倒了進來，賈勵對胖子，說：“基本上規格一致的話，我們二人一起搬，你拿什么，我拿什么，免得搞不清楚。”

老板娘也來了，她看到車上的角鐵，自言自語地說：“都差不多呢！”

她又來到后面，賈勵拿了一塊42厘米，一放就疊在上面，因為沒有靠緊，她就說：“不要一放下，就隨便它，放放緊。”

拿一捆角鐵，綁的鐵絲斷了，角鐵就松了，賈勵拿了散的一捆角鐵，抱了過去，放在堆場上，老板娘打量一下，叫了：“綁綁緊。”

她用手去綁了一下，賈勵淡定地說：“我來綁。”

賈勵捆扎了散的角鐵，看她手上帶了閃閃發光的二個白金鉆戒，手粗糙得很，幸福靠奮斗出來的，大概她平時也在勞動的關系，做老板也是蠻辛若的。

賈勵抱了一捆角鐵，放在胖子的旁邊，她又說：“人家這么放，你就這么放。”

賈勵一看方向不對，就掉過頭來，又重新放了一遍，她回去了。

胖子叫賈勵卸車子架子上的角鐵，放在旁邊，賈勵跳到車上，先進三門為師，嫖師傅不在，他就是賈勵的師傅，他又說：“你這個傻蛋，放在旁邊就可以了。”

賈勵看出了他的心思，開心地笑笑。

架子上的角鐵，賈勵全部搬了下來，一捆，一捆，放在旁邊，就對胖子說：“歇一下。”

二人坐在旁邊小憩，過了一會兒，又干了起來，把短的42厘米卸完，又卸了48厘米的角鐵，搬了幾十捆，就搬完了。

胖子看看長的角鐵尺寸不對頭，就用一根鐵棍量了量，對不對，“只要尺寸對就可以了。”

規格太多了，胖子也搞不清楚，只知道42厘米，48厘米，二人在搬發現長的這一堆在搖動，胖子說：“已經在動，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