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位一旁的黑暗之中此時確站了一位身穿夜行衣的中年男子,昏暗的祠堂拐角處似乎根本就看不清那張臉。渾身漆黑的勁裝,似乎是與黑夜融合在一起。就在剛才,他收斂周身一切氣息,靜靜的站在拐角處看著那位男子,眼神中帶有清冽的光,在搖晃的燭火中,是顯得那樣的干凈與明亮。
他輕輕的笑了幾聲,其中夾雜著幾聲怪異的音節。滿臉的輕蔑與戲謔。繼而悄無聲息的隱了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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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眾人一并開口,然而確沒有了任何人所擁有的氣息。
這是一間很是狹小的地下室,瓊華最為秘密的所在。佐江站在地下密室的廳堂中,這里似乎常年未能得到太陽的垂青。有著沁人心骨的陰冷,還有令人反胃的肉體腐敗的味道。時有時無的傳來各種各樣的慘叫、哀嚎與呻吟。令人不寒而栗,這樣的一間不為人知的密室,此時此刻不啻于人間煉獄。
舉目四望,墻壁上懸掛著各種刑法的工具。廳堂中央放著放著一張破敗不堪的八仙桌,長期沉寂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中,似乎也開始著漫無休止的腐敗。佐江坐了下去。
這間地下密室是他親自監工讓屬下親信打造的,整個瓊華沒人知曉,這樣的不啻于人間煉獄般的地下密室這些年確給他帶來各種江湖上密文。
廳堂中幾位青年男子面色冰冷而肅殺,低頭,雙手下垂而交叉,畢恭畢敬的站在八仙桌旁。
“他招了么?”佐江坐在桌子旁,玩弄著八仙桌上的茶寵,神情自若,輕言問道,似乎并沒有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
“趙莊主閉口不談。”一位站在旁邊的男子直接了當的回答道。
“哦?”從容不迫的看著手中的茶寵,自顧自的把玩,面容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帶我去看看。”他講手中的茶寵仍在桌上,起身站起,轉過身子看了一眼正在他身畔的那一男子。
“是。”說完便就轉身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掌門!”漆黑而平靜的眼眸沒有任何波動。縱然輕笑,眼眸是沒有任何笑容的。
他轉身往走進前面的一處地下回廊,看這樣子確很簡潔,全都是石頭砌成,回廊不是很高,確看得出一場堅固。佐江走進幾步,停了下來,看著周圍的一切雕琢,似乎并不與剛才的哪間密室相同,時間在上面沒有留下任何墨跡。
他仰頭看著墻壁上水珠留下的痕跡,是的,常年的陰暗加上過重的水汽,似乎都在這上面深刻的留下了它們曾經留下的痕跡。僅此而已,并無其他。
他站在原地仰頭,旁邊忽明忽暗的燭火也僅僅散發出顫顫巍巍的光輝。他似乎看的不是清楚,便伸著手撫摸他面前的墻壁。刻骨的冰冷順著他的手心。緩緩的傳遞周身,如同一根根藤蔓,緩慢的纏繞著他的手臂。這是墻壁的呼喚,這是彼此之間的無聲諾言吧,彼此心照不宣。
對于他來說,這里已然很久了,然而確一點都沒有變化,哪怕一點點的風霜風蝕呢?
他輕輕的撫摸著周邊的墻壁,思緒飛揚,想起了曾經,想起了這一路走下來的種種事故。或許也就只有這樣一面冰冷的墻壁才能得到他內心的訴說吧。
站在他身后的幾位下屬只是靜靜的站在身后,似乎并未打擾過。冰冷的面容,慢慢的與這塊濕寒的回廊相互融合。對于他們而言,只是關于這里的旁觀者吧。
佐江收回手掌,繼而往前走著,隨著走的越來越深入,剛才那種似有似無的聲音也越發的強盛,那種嘶喊,歇斯底里的瘋狂,如同波濤洶涌的潮水肆無忌憚的將周圍所有事物所包圍。
聲音在慢慢變強,走出回廊,看著就在眼前那一處地牢,呈現在眼前的是一處巨大的地牢。那些渾身全是傷口的人們此時如同一句句瘋狂的困獸,他們歇斯底里的反抗著原本不輸屬于他們的那些刑法。傷痛,那種來自靈魂上的撕裂者一點點的侵蝕著他們的心智。這里丟下的只是最原始的求生。為了能夠生存,為了能夠保全自己的姓名,他們茍且,并回答著自己所能知道的所有問題,然而縱然如此,還是不能避免來自身體上抽打,一遍一遍,帶著令人發憷的聲音。
佐江站在牢房門口,看著眼前所發生的,“這些日子可從他們的嘴里得到一些可靠的信息?”他清冷的問著,沒有一點情緒上的壁咚,冰冷的如同寒冰一樣,沒有絲毫情感。
“沒有。似乎在他們嘴里所得到的都是一些無非緊要的。”站在身后的那位青年男子微微應道。這樣的回答似乎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慌張,長久的高壓訓練讓他們在早已變得麻木與堅韌。哪怕現在然他們死去,便都沒有任何猶豫。
佐江沒有說什么,便往前走去,這樣的答案對于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在他手上所創建起來的江湖情報組織,是不會讓他失望的,哪怕是一點點,然而對于他心中的那一計劃,確不能有任何閃失。這是他的習慣。他,不知何時開始,便就一直喜歡這樣。人命?呵,對于他而言不過就是為了生存罷了。
他緩步往前走,周圍的鞭笞之聲,呼喊之聲。絲毫米有給他帶來任何感觸。
約莫走了一根香的時間。他停了下來,這一地方,似乎是有很大的行邢房。行邢房里綁著一位被嚴刑拷打的幾乎面目全非的男子。佐江站在原地看著離他不遠處的那位罪犯。嘴角微動,看著他似乎笑了,想的是那樣的桀驁不馴,那樣的陰邪,那種原本不屬于他的笑靨。
“你可想清楚了?”伸手從旁邊的按臺上拿出了一件刑具,用手緩緩的上面的撫摸著,似乎是在跟一位闊別依舊的老人打著招呼。
沒有說話,那位已然被抽打的渾身是血的中年人,歪著腦袋,沒有說話,只是有著意思微弱的呼吸之聲,似乎馬上便就離開這一世間。
“恩?”佐江似乎感到一些意外,皺了皺眉,用手招了招下屬,示意讓他弄醒這位昏迷者。
嘩啦啦的,冰冷透骨的水潑灑在他的身上,猛然間的冰冷然他瞬間有了寫微薄的意識,那位渾身血跡的男子劇烈的咳嗽著,努力的睜開雙眼。他想知道站在他身前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