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讓我進來。”

“沒事。”大衛·舍伯恩走進公寓時艾瑪說道，他被帶到了客廳。他手持一個褐色的信封，和他向她們呈現斯考特·古爾丁跟蹤艾瑪的照片證據那天拿得很是相似，那可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回憶。

麗茲從沙發上起身迎接，伸出了一只手：“又見到你很高興。”

他笑了：“我只希望咱們能有一次是在開心一些的氛圍下見面。”

“請坐吧。”艾瑪的神經緊張了起來。她等著大衛開口，但他似乎有些為難。這簡直讓她更緊張了。“那么，你是為什么而來呢？”她終于說道。大衛·舍伯恩爬樓梯只用了很短的時間，艾瑪和麗茲幾乎沒有時間來猜測他為何突然來訪。但是她們都認為大概只有壞消息才能讓他來這兒，盡管她們希望并非如此。

“好吧，”他似乎有些緊張，“聽著，也許是我錯了，我可能過于敏感了，但我覺得還是得來告訴你一下。周末時，我在電腦上整理照片文件，于是看了看這些為你拍的照片，就是你讓我試著找出跟蹤者的那次。然后我發現了些東西。正如我說的，可能什么也不是。”艾瑪和麗茲沉默地看著他從信封里掏出了一沓照片。他給她們一人一張。“我覺得可能還有其他人在跟著你。”

“什么？”艾瑪看著丹和自己位于溫莎城堡外的照片，“是誰？”

“照片中那個人站在右邊遠處。戴著一頂深色的鴨舌帽。”

艾瑪和麗茲面面相覷。

麗茲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在這張里也有！”

大衛點點頭：“其他幾張照片也拍下了這個人。一開始我壓根沒發現，因為大多數照片里都沒有這個人。但在溫莎的照片，還有在火車站拍的一張，背景里都有。就像我說的，可能是我小題大做，可能根本沒什么事。”

“你沒有小題大做，”麗茲說道，“就是這個人，小艾。”

大衛看看兩人，想要聽到解釋。

“我們去度蜜月的時候，有人給麗茲寄了些信，還給我寄了一封，我今早拿到的。”

“有一封是親自送來的，”麗茲繼續說道，“我追了出去。那人戴了一頂藍色帽子，就和照片里的一樣。身形看上去也一樣。”

“所以我的多加猜疑是對的。”大衛說道。

“你還有更清晰的照片嗎？”艾瑪問說，“近一點兒的，能讓我們看看是誰的？”

“不好意思，沒有了，”他回答說，“所有的拍攝我都對準了斯考特·古爾丁，因為我辨認出是他跟蹤的你。所以照到了這個人的照片，都是純屬運氣，而且那人離得很遠，就像這兩張相片里的一樣。所有之中，這四張是最清楚的了。”

艾瑪仔細端詳著照片。完全無法辨認出那人是誰，甚至性別也看不出。

麗茲把照片還給大衛：“所以有的時候，其實是有三個人在跟著艾瑪？斯考特·古爾丁，艾德里安·斯賓塞，以及這個戴帽子的人。”

“聽起來很荒謬，但確實，有時候的確有三個人在跟蹤她。”

麗茲揚起了一條眉毛：“而且你覺得這三人都不知道其他人也在跟蹤？”

他聳了聳肩：“這我不好說。我只能說沒看到斯考特·古爾丁和艾德里安·斯賓塞和別的人有互動。我肯定沒有看到他們和這個戴帽子的人交談過。”

麗茲繼續逼問道：“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這三個人共同跟蹤著一個人，但是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

“路上人很多，”他說道，“他們又不是在空蕩的路上跟著艾瑪和丹。三個人都可以混入人群，一定程度上隱藏起來。而且如果想一想，艾德里安·斯賓塞只是跟了一小段時間，而這個戴帽子的家伙跟蹤時離得又比較遠，所以是有可能的。”

“其實是有四個人跟著我們。”艾瑪說道。

麗茲看著她：“四個？”

“還有你。”艾瑪指著大衛解釋說。

“嗯，是的，”他顯然沒想到這一點，“但你是什么意思呢？”

“這三個人沒有發現你，所以很可能他們也沒有發現其他人。”

他點點頭：“有道理。”

“但也有別的可能，”麗茲說道，“他們可能是一伙的。也許不是三個人一起，但是可能兩兩合作。”

“你覺得是莎莉？”艾瑪說道。

“有可能。我們已經知道她告訴斯考特·古爾丁要干什么，指揮著他。我們以為是她是遠程控制的，但也許有時候她親自參與行動。”

“聽起來有道理，”艾瑪說道，“但是就算不是莎莉，也有可能意味著艾德里安·斯賓塞或是斯考特·古爾丁知道那個戴帽子的人是誰。”

麗茲笑道：“正是如此。”

艾瑪看著大衛：“你覺得呢？”

他正在沉思，不禁被嚇了一跳：“我……說實話，我不知道。這三個人可能是一起行事的。但是我覺得他們分頭行動也同樣有可能。”

“那你覺得我們該怎么辦？”

大衛·舍伯恩幾乎要笑出來了：“你問我？我只是個攝影師。我對這種事情一無所知。要拍照，找我就行，其他的么……”

他說得對。他是個攝影師，而不是什么私家偵探或執法人員。要指望他提供解決方法可不行。

“很抱歉我幫不上其他的忙了，”他說道，“真心抱歉。你不該遭受這些的，艾瑪。我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

“也許你可以呢，”麗茲說道，“小艾，為什么不讓他看看今早的那張照片？他也許可以判斷出真假。”

艾瑪遲疑了。她看了看麗茲，她正點頭示意自己拿出來。在和丹交談前就把照片拿出來給大衛·舍伯恩看，她覺得不太舒服。但這是個獲得專家意見的好機會。艾瑪不再沉默不語，將照片遞給了他。“這是今早我信箱里收到的。就是那個戴帽子的人寄來的。”

大衛·舍伯恩檢視了一下：“這位是你的丈夫，和……”

“我的前男友，斯圖爾特·哈里斯。”

“那要我看什么？”

“你覺得這是真的，還是有假造的可能？”麗茲說道。

“怎么個假造法？”

“會不會不是由兩張照片拼接的，使得看上去是丹和斯圖爾特在一起。”

他更仔細地看了看。“單憑一張打出來的照片不好說。如果有數碼文件，我可以用個軟件包來檢查，就能確定了。利用一些新型的分析工具，現在要做到這點很容易。但是像這樣的紙質照片，還是要靠推測的。”

“那么盡你所能去猜的話，”麗茲說，“是真的還是假的？”

艾瑪盯著大衛·舍伯恩，看著他進一步查看照片。她幾乎不想聽到答案。

最終，他抬起了頭：“我最好的猜測是，這就是一張照片。”

艾瑪胃里一緊。她只能低頭看著地毯。

“你為什么這么覺得？”麗茲問道。

“正如我說的，這全憑經驗猜測。但是如果你看看這光線，尤其是這里的反射，”他指著丹和斯圖爾特的臉部，“還有這兩個玻璃杯，在我看來，光源來自同一處，也就是說，這不是兩個不同影像的疊加。”他滿懷希望地看著麗茲和艾瑪：“這是你們想聽到的結果嗎？”

麗茲看著艾瑪，她還在直勾勾地盯著地板：“并不是，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