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苦用功有收獲
我上大學的時候,正是咱們國家“一邊倒”“韓伯郎”地照抄蘇聯教學模式的日子。不僅基礎課教材是俄文譯本,而且是必修的專業課,沒有現成的教材,拿譯文當講義。那時的造紙書籍少之又少。就在這種困難的條件下,我開始到處尋找書刊、報紙,只要看到上面刊出的有關造紙的小新聞、小知識,我都摘抄收集起來。而做這些事所用的基本上都是零星時間,我決意不做生命的紈绔子弟,把大把的光陰,當作“區區何足掛齒”的小錢,在閑聊、睡大覺時輕易地扔掉。
時間,對于每一個人來說是一個常數,可以是有效的;也可以是無效的。我不時地催促自己,不能匍匐于時間的腳下自怨自艾,而要提起精神,駕馭它、超越它。我平時隨手抄寫的紙卡片、小本子、練習簿……多得很。按照時間先后順序、不同內容分類,(裝袋)編號收存。日積月累,集腋成裘,慢慢地有了大量的造紙資料。1977年7月科學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第一本書《造紙與紙張》(圖1-6),就是利用大約500多張紙卡片上的數據整理加工而成的,首次印數是25450冊。

圖1-6 《造紙與紙張》封面
早在大學畢業之前,我就十分注意學習方法,頑強、耐心地學習。借助“記憶”拐杖,熟記了許多“東西”,長久地儲藏在腦海里,隨時隨地調出來使用。我一向相信“好腦袋抵不上爛筆頭”“記性往往是靠不住的”“寫下來的字用斧頭也砍不掉”等諸如此類的名言。因此,有一種“不動筆墨不讀書”的習慣,寫下了不少讀書心得、札記,深深地體會到有一位名家所說的“閱讀抄書稿,收獲真不少”,這確實是一句有益的教誨。
1959年8月,我大學畢業,從廣州分配到北京工作,環境變了,耳聞目濡,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許多。但是,學習勁頭依然如故,毫無松懈情緒。在參加工作之后,結合教學、科研的需要,閱讀了大量的專業文獻,翻譯了若干篇造紙論文,走訪了一些專家學者,并記錄了他們的論點、論據。我還不間斷地把自己圈在圖書館里埋頭閱讀,抓緊機會去到造紙廠進行現場調研,力圖掌握第一手資料。我明白了學習之道,一定要把理論與實踐結合起來。而親臨、親看、親做,感受生活經驗和生產技術的真知、新知、預知,這樣才能拿到打開科學大門的鑰匙。
1960年嚴冬,我們遇到了饑寒交迫的“三年困難”時期。口糧短缺,時刻都覺得心慌肚餓。沒有東西吃的時候,只好躺在床上“勞逸結合”。不過,以我那時的思想覺悟,真是要下決心與全國人民一道共闖暫時的難關。我記得北京輕工業學院的Z院長(兼黨委書記)在大會上講:大家不要被二兩糧食壓彎了腰,我們要振作精神、挺起腰來,克服困難呵。于是,我這個一心聽黨的話、黨叫干啥就干啥的“積極分子”,立即響應黨的號召,一方面認真地搞好本職工作;另一方面在“養精蓄銳”的時候,寫點小文章,向報刊投稿。在一些科普前輩和友人的幫助下,我結合自己的教學任務、科研課題,妥善地安排時間,做到本職工作與業余科普兩不誤,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在以后的教學生涯中,我不僅十分認真地備課,寫好教案,在課堂上還鼔勵學生獨立思考,提出問題進行交流討論。并且還把全國各地各校編寫的造紙講義、考試試題、作業練習等,盡可能多地收集起來,吃深吃透,汲取營養。并加以比對,分析優缺點,從而提高教學質量。
回想起來,可嘆的是,我原先擁有的大量的造紙資料,在“文化大革命”中,基本上蕩然無存了。但是,這沒有關系,只要有人在,“房子會有的,面包會有的”。本人再加上一句:資料總會有的。現在,我又積累了許多個資料袋,發表了好多篇文章,出版了一些造紙著作,這是我多年刻苦用功的勞動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