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的人，是他。”
凌耀將吳大海扶起，目光平靜，與蕭宇對視。
兩人的身形都很修長，不過凌耀是那種具有美感的勻稱，蕭宇卻是消瘦，但他面容俊朗，黑發黑眸，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邪氣，這一點尤為吸引杜詩曼。
凌耀則是英姿勃發，棱角分明，臉龐有種雕塑般的冷峻之美，找不出任何瑕疵，比之蕭宇有過之而無不及。
眸如星辰，明亮有神，身上散發出一股慵懶氣質，好似對什么都不以為意，整體有一種很容易令女孩子著迷的魅力。
此刻兩人對峙，頃刻間成了矚目焦點，全班師生都下意識地屏息凝視。
終于，蕭宇開口了，淡然笑道：“是因為我沒背完么？是他自己讓我……”
“并不是。”凌耀搖頭。
“不是？”蕭宇不以為然，相隔千年，他對凌耀幾乎沒了印象，但他很自信，自信自己和他，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凌耀不緊不慢道：“第二百二十六句的第二個字，你可以拿出手機核對一下，看看有沒有記錯。”
蕭宇皺眉，還未說話，杜詩曼就冷笑道：“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時間有意思？高三這么緊張，我們可沒這個功夫陪你瞎耽誤。”
在她說話時，蕭宇已拿出手機，凌耀的目光太平靜，這可不是一個說謊者能有的眼神，而且九冥魔帝的尊嚴也不允許賭約的勝利有任何水分。
“真的記錯了……”蕭宇瞳孔驟縮，他查出來了，與凌耀說的絲毫不差。
千年的記憶，出些許偏差很正常，爛熟于心的東西，也可能記錯，更何況《道德經》他當初就是隨意一記而已，并未多理會。
“怎么會這樣！”
杜詩曼臉色一變，不敢置信。
眾學生一片驚呼，更有女生趁亂表白，表白后四處亂瞟，裝模作樣，一本正經道：“誰在向凌耀表白？”
蕭宇抬起頭看向凌耀，目光驚疑，根深蒂固的自信出現了裂痕。
凌耀淡淡道：“你立下的賭約是‘一字不差’，所以……”
“所以我輸了。”蕭宇沉聲道。
凌耀點頭，“你能背下《道德經》，算是不錯，然而它的綱宗在‘道’、‘德’二字，你可得其一？”
蕭宇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履行賭約吧。”
蕭宇一動不動，四周傳來一片譏誚私語。
吳大海擺了擺手，嘆息道：“剛才我也在氣頭上，賭約作廢，我可不會讓我的學生給我下跪。坐下吧，別再有下一次，今天的事情大家就當沒發生過。”
眾人感慨，這個中年胖子的氣度如體型，都很大。
當事人不再計較，凌耀也不會去做什么多余的事，回到座位。
唯有杜詩曼與蕭宇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對了。”吳大海突然想起什么，“杜詩曼同學，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不管凌耀嗎，我可以告訴你。”
“為何？”杜詩曼黛眉微蹙。
吳大海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贊賞，笑道：“作為老師，能有他這樣的學生，我很自豪。我這些課講的東西，固然有我自己的知識儲備，但更多的，還是凌耀教給我的。
這節課，他確實沒必要聽。”
眾人震驚，卻無人懷疑，凌耀剛才的表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吳大海繼續道：“不僅僅是《道德經》，凌耀對整個華夏古典文學的理解，都在我之上，實在是令我這個語文老師汗顏。”
許多道目光齊刷刷地飛向凌耀，或崇拜，或敬佩，或羨慕。
凌耀太完美了，無論是學識還是氣度，都無可挑剔，還那么帥。
凌耀輕嘆一聲。
他人氣很高，三年來收到不少情書，不止本班，甚至不止女孩……
語文課結束，最令人緊張的時刻便到了。
上一周的十校聯考結果已出，馬上就要公布。
吳大海接了一個電話，匆匆離開教室。
大家主動向講臺電腦圍了過去，凌耀收拾書包，準備離開，對成績排名不感興趣。
蕭宇瞥了他一眼，心中有所決斷。
凌耀起身，蕭宇也跟著起身。
“嘿，耀哥，你小子行啊，成了海大胖的老師。”
一個帥氣的男生躍出座位，幾步來到最后一排，摟著凌耀肩膀笑道：“快給我說說怎么回事。”
“飛哥，你先看看周圍。”凌耀笑道。
陳宇飛環視一眼，頓時臉色發白，訕訕松開，“這些女人真是瘋了，連我這個男人嫉妒……”
原來，在他和凌耀有肉體接觸的剎那，幾乎所有女生就朝他投來了兇惡的目光，威脅充斥。
凌耀說道：“只是偶然間和他閑談，談到了古典文學，繼而談到了今天的課堂內容。”
“話說回來，你怎么什么都懂？”陳宇飛幽怨道。
“我十八年的時間都沒浪費啊。”凌耀解釋道。
“拉倒吧。”陳宇飛翻了一個白眼，“你才出生就會讀書寫字啦？”
凌耀笑而不語。
“出來了！出來了！”講臺忽然騷動起來，“成績公布了！”
“誰是第一？是不是又是凌耀？”
“肯定是他，哪次他不是甩開第二幾十甚至上百分？”
“我看未必，這次數學可難了，他也不一定會寫……”
杜詩曼從講臺上下來，嘴角掛著得意的微笑，挑釁地看了凌耀一眼。
她看到結果了。
這次的全校第一，是她。
而凌耀，成績一落千丈，跌到了不知道哪個位置，六百都沒考到，被她整整甩了五六十分。
心中的不爽蕩然無存，她跑到蕭宇跟前，柔聲道：“讓我給你補課吧，你不比凌耀差，只是不努力而已。”
“呵呵，只是不努力而已……”陳宇飛冷笑，“努力了才知道和耀哥差距有多大。”
杜詩曼也不生氣，笑道：“還是去安慰你的耀哥吧，他這次的分數，說不定還不如你。”
結果逐漸傳開，全班都知道了凌耀和杜詩曼成績排名，目光各異。
陳宇飛皺眉道：“一次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蕭宇抬頭，淡淡道：“一次至少說明了這次的問題。”
就在這時，吳大海氣沖沖地走進教室，“凌耀！”
眾人約莫猜出他的目的，只有杜詩曼在笑。
“哎。”凌耀不慌不忙。
“你的數學試卷，怎么連名字都沒寫？”吳大海扼腕嘆息，“不然咱班均分就是全年級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