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和爺睡你不虧!
- 儒期而至
- 漠兮
- 3177字
- 2019-03-01 16:37:19
對宋儒儒來說,揍修頡頏其實是一種儀式。這么多年,她從不會被任何人欺負,修頡頏算不得欺負了她,但她確實因此傷心難過了,這種情緒一天得不到釋放,她就一天不得安寧。就好像吵架的時候因為太過氣憤而一時語塞,回家之后整夜都會醞釀臺詞,后悔當時沒能懟回去。
宋儒儒也一樣,兩個月來她日日夜夜都在想,當時她就應(yīng)該搶在修頡頏說不喜歡她之前先開口的,說什么都可以。她那天失去先機,即便后面耍狠也不過是亡羊補牢,總是被動了。換做今天這樣,主動出擊將他揍一頓,立刻就爽了。
可爽過之后呢?宋儒儒發(fā)現(xiàn)又進入了新一輪的循環(huán),那就是早知道揍他這么爽,她就應(yīng)該搶在修頡頏說不喜歡她之前先把他揍一頓,那應(yīng)該會更爽。于是新一輪的結(jié)論就變成了,也許再揍他一頓,就可以彌補了。
再說修頡頏,被宋儒儒一頓暴打,眼睛腫了,嘴角也破了,就連脖子都被抓傷,慘不忍睹。邊堯給他上藥時,都有些下不去手。
“你怎么好好的又去惹她?”邊堯嘴上說著心疼修頡頏的話,可看著他掛彩的臉又忍不住笑出聲來,有些難以置信地說,“你說她下手……她膽子可真大?!?
“我聽到她說錯了,忍不住。”修頡頏垂著眼讓邊堯上藥,疼的時候也一聲不吭,就像挨打的時候他也是一動不動。
邊堯嘖嘖嘴,“你說你當老師是不是有癮,不糾正別人難受是吧?!?
修頡頏陷入慣有的沉默,他想說,宋儒儒不是別人,他也不是不糾正就難受,他是看到她就難受,心里一陣陣的疼。他本以為時間過去很久了,自己也不會再遇到她了,可今天他才明白,就連隱隱聽到她的聲音都會疼。
走向她的時候,他像是被牽住的木偶,不想去,卻不得不去,因為她在那里,她那樣鮮活地侃侃而談,她那樣美麗地笑著跳著,他不自覺地就走了過去。
說句實話,就連被她打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暗自贊賞,她的拳頭可真有勁,一定不會被人欺負。
對……若是以后還有人像自己那般讓她難過,她也會不留情地揍回去,只是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了。
“以后不會了?!毙揞R頏說,“我會避開她的?!蹦呐潞芟肟拷矔浦约嚎刂?。
“她都說了惹一次打一次,你還不避開?”邊堯搖搖頭,“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不,是宋儒儒真的太可怕了?!?
修頡頏試著眨了眨眼,除了有些酸疼倒也沒有大礙。“我去看青銅器了?!?
“你都這樣了還看青銅器?”邊堯簡直要給他頒發(fā)勞模錦旗,“讓人看到不得笑話啊,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揍了。”
“可她揍我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場啊?!?
邊堯想了一下,確實如此,一開始還只有專項小組在,打了七八拳后攝制組也到齊圍觀了,確實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且打架的輸贏和性別無關(guān),是武力值的問題?!毙揞R頏忍不住糾正,“所以我只是被一個比我厲害的人打了,這不可笑,而是必然結(jié)果?!?
邊堯嘆了口氣,“修老師,我叫你老師可以了吧,您就別給我上課了,趕緊去看青銅器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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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項小組清理出來的青銅器共有十五件,已知的鼎、爵、尊和編鐘共計十件,還有五件造型奇特,有一個上部是梯形斗,一面平一面半圓,兩面都刻著獸紋,下部配有粗手柄。剩下的是幾個巴掌大的厚片,頂端有穿孔,刻著飛鳥形的圖案。
修頡頏頂著被打腫的臉進來時,所有人都不自然地低下頭,想笑卻不敢笑,而當事人卻自然得很,認真地觀察起梯形斗上的獸紋?!斑@上面刻的是饕餮與夔龍的紋樣,主要出現(xiàn)在商末周初的青銅器上作為裝飾,夔龍是《山海經(jīng)》里記載的一種蛇狀怪物?!?
“那這東西是什么呢?”邊堯看著這東西又像簸箕又像漏斗。
“這是鐃,也叫執(zhí)鐘,是一種銅質(zhì)的打擊樂器,經(jīng)常和鈸一起使用?!毙揞R頏指著上面的夔龍紋繼續(xù)說,“最早用于軍中傳播號令,后來才變?yōu)闃菲鳌R驗橄鄠髻绾妄埵撬吹膬晌涣汲迹圆艜⒋丝淘阽t上。”
“那剩下的這些是什么???”
這個問題讓修頡頏陷入了沉思,這些刻著飛鳥紋的厚片他倒真的從未見過,因為只有巴掌大,并不知道所謂何用,若說是其他大型重器的組成部分,它們又偏偏邊沿光滑,顯然是獨立存在的,加上飛鳥紋鮮少在青銅器上出現(xiàn)。他搖搖頭說:“我現(xiàn)在不知道,我這幾天去查查資料?!?
此時天色已晚,邊堯攬上他的肩膀,心疼地說:“修老師辛苦了,今晚我給你捏肩?!?
修頡頏一聽這話,平淡的神色里透出不易察覺的嫌棄,“我和你睡?”
“不都是住禪房嗎?”邊堯挑著眉頭不高興了,“你不和我睡,你想和誰睡啊?”
“哦?!毙揞R頏小聲說,“你睡覺會說夢話。”
邊堯壞笑了一下,“那你睡覺還會哭呢!嘖嘖……”
他話音剛落,修頡頏耳根一熱,趕忙打斷他的話,“我和你睡!”
邊堯滿意地一笑,拍拍自己結(jié)實的胸膛,“放心吧,和爺睡你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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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竺今天的晚餐是清炒絲瓜、粉絲白菜和紅燒冬瓜,絲瓜是宋儒儒最不愛吃的蔬菜沒有之一,可因為下午揍了修頡頏頗費力氣,心情又好爽,宋儒儒晚上食量劇增,不僅吃光了白菜和冬瓜,就連絲瓜都吃了大半盤。
月真師傅看這情形不對勁,試探地問:“儒儒,你又失戀啦?”上一次是食不下咽,這一次是暴飲暴食,這些年輕人干嘛一戀愛就和吃飯過不去呢?好好吃飯也是一種修行啊。
“才沒有呢?!彼稳迦暹呎f還邊活動手腕,她出拳太猛,好像手腕有些扭傷了,“我下午把師傅你說克我的家伙揍了一頓,可爽了!”
“啊?”
“你不是讓我見到他就繞道嘛,那我多麻煩啊,不如我把他揍一頓,讓他以后見到我繞道,我不就省事省心了嘛!”說起歪理,宋儒儒總是格外有邏輯。
“阿彌陀佛……”月真師傅連聲嘆息,“儒儒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一沒刀,二沒屠啊。”宋儒儒聳了聳肩,神色無謂,“再說了,師傅你說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那他就是命里有此一劫,不是我揍他,也會有別人揍他啊!”
“你你你……”月真師傅又圓又白的臉氣得通紅。宋儒儒只當她是生氣自己動手打人,連忙誠懇發(fā)誓,“好啦,我保證以后不隨便打人。”卻不知月真師傅并非在意打人,只是希望宋儒儒與那個孩子永遠不要產(chǎn)生任何關(guān)系。
月真師傅還想說什么時,宋儒儒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竟然是穆?lián)P給她打電話。宋儒儒當下有些遲疑,因為穆?lián)P曾說過只有中年人才會打電話,年輕人能打字絕不打電話。
“喂,中年人,你怎么了?”
“儒儒,出事了……”穆?lián)P的聲音里透出一股子詭異,但宋儒儒仍不忘與他論資排輩,“叫二舅媽!”
“你能幫我想出辦法,我叫你舅奶奶都行!”穆?lián)P的語調(diào)都變了,宋儒儒琢磨著是真有大事了。
“怎么啦?你劈腿被溫惜抓了?”
“你看今天的新聞沒?”他沒頭沒腦地回了這么一句,宋儒儒大驚失色,“你劈腿還上新聞了?”
“是阮教授尋女的新聞!我?guī)熜职才诺牟コ鰰r間!”穆?lián)P大吼一聲,他養(yǎng)的那只蠢狗甜瓜立刻開始狂吠。
狗叫聲混合上穆?lián)P毫無章法的解釋,宋儒儒徹底懵了,“阮教授找女兒?你師兄安排?關(guān)我什么事?”她本來就不看新聞,所以之前連邊堯是主持人她都不認識。
“阮教授說她女兒右胸有一個紅色的三角形胎記?!蹦?lián)P小聲說,那聲音都帶著哆嗦,“可是溫惜的右胸也有一個紅色的三角形胎記?!彼疽膊皇菒劭葱侣劦娜耍裉焓撬衷诩铱葱侣?,他路過客廳時無意瞥了一眼,就這么一眼,差點把他嚇死。
“……”宋儒儒愣了三秒,聲音也跟著他一樣變了,“你怎么知道溫惜右胸有胎記,你們這些孩子?。≌媸恰?
“我們都成年了好不好!”
“打??!”宋儒儒捂住耳朵,“我可是在寺廟里,你別給我說那些污穢之事?!?
“誰要和你說污穢之事了!”這次穆?lián)P有經(jīng)驗了,怒吼時先摸甜瓜的腦袋,免得它狂吠。
宋儒儒捏了捏眉心鎮(zhèn)定精神,“可是溫惜不是有父母嗎?”
“所以我才慌了啊,”見她終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穆?lián)P感動不已,“你說右胸有紅色三角形胎記,這不常見吧,而且阮教授找的女兒也和溫惜同齡?!?
此事確實非同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輕易揣測的,宋儒儒走出齋堂,來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靜靜思考,此時秋月高懸,明靜如水,月色下遠山如墨染的畫卷。
她握緊手機,壓低聲音,很認真地問,“穆?lián)P,我有一個猜想……”
“什么猜想?”穆?lián)P此時心亂如麻,急需宋儒儒壓陣。
“但是你得坦白……”
“恩?坦白什么?”
“你老實告訴我,溫惜右胸的紅色印記是不是吻痕???”
“宋、儒、儒!你才是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