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個炙熱的空間,陳知帶著僅剩的四個少男少女走進了一間封閉的訓練室。
柳銘、沫雪、瓔珞、魚牧,陳知看著眼前的倆個男孩以及倆個少女,心底默默的重復著這幾個少男少女的名字。
曾經懵懵懂懂的八個孩童,一半已然長眠,一半仍不知歸宿。
這是很悲慘的事實,雖然陳知并不喜歡這樣的事實,但他知道,改變悲慘的狀況需要很多東西,比如時間、比如實力,但都需要依靠自身。
就像他被先知禁錮在創世城中,他一步再也未曾踏出過,他知道,在適當的時間時,這座城禁錮不了他,而他的足跡,將會留在這個星球任何他想踏足的地方。
“我想殺了他。”沉默了許久后,柳銘看著陳知說道。
陳知問:“怎么殺?”
柳銘沉默,他并不是個愚笨的人,盡管他極度厭惡那身黑袍下的面孔,但是已經在黑夜里浸染了幾載的他,能夠感受到豺的實力并不是如今的他能夠抗衡的。
并不喜歡說話的魚牧抬頭看著陳知,忽然說道:“用命換。”
陳知盯著魚牧的雙眼看了一會,這個少年的眼神里有著決絕,他掃視其他三人,問道:“你們覺得呢?”
三人沉默。
陳知對著魚牧,說道:“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性命想的如此低賤。”
“在任何時候,都要拼命活下去!”
“我說過,我會殺了他,而且,不止他。”陳知平靜的說道。
空氣中的氣氛似乎更加冷凝了些,四人都明白的聽懂了陳知話語下的意思,他們的后背都驟然一涼。
陳知的話語中,即使是對山頂上的那些恐怖的存在竟同樣存在殺意。
在理解了陳知的話語后,沫雪第一個站到了陳知的身邊,她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平靜而堅定,柳銘在沫雪之后也站到了陳知的身邊,他的神色間竟然有些許癲狂與興奮,隨后站過去的是魚牧,這個沉默的少年表明立場時依然沉默。
瓔珞看著陳知,她的腦海里那些她從未曾見過的神依然讓她心生畏懼,然而眼前這個與她們一般年齡的孩童在她眼中也同樣高大,未來無法估算。
這是極為恐怖的一場賭局,關乎她的一切,她知道自己必須謹慎。
她抬頭,問道:“老大,我想問你,你有信心嗎?”
陳知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知道,我會活下去,并且,更強。”
瓔珞問道:“你能向我們保證什么?”
陳知沉默,而后說道:“在以后,至少你們是你們自己的。”
瓔珞愣了愣,而后笑了,她往前走了一步,攤了攤手,有些釋然的說道:
“那就行。”
......
在那個悶熱空間里發生的事隨著陰影向圣山的數據庫整合匯集,最終在一堆的電子分析聲中,屏幕上有關于陳知名字處寫道:“實力分析:100%可能性達到紅衣祭司水平,15%可能達到黑衣祭主水平;危險度達到20%,建議考慮監禁或者清除。”
這條信息在極短的時間內被送到了先知的大殿中,先知瞇著眼瞧著這條信息,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揶揄的笑意,這個少年的危險性在他第一次見到他時便意識到了,所以他一點也不意外。
對于所謂的建議清除,他現在還不考慮。狼雖然危險,但獨狼是斗不過虎的。
在狼死之前,怎么也得讓他把虎的虎爪磨得更鋒利些,或許,在虎爪足夠鋒利時,不小心便會抓死了狼,何況一只已對狼有了芥蒂的虎呢?
先知看著殿中放置的水晶棺,看著棺中躺著的一個甜美少女,撫了撫發白的胡須。
陳知不知道圣山上發生了什么,導致圣子如此平靜的走下了山,然而他還不知道的是,目盲少女的尸體竟也被完好的放置在了先知的殿中。
先知站在棺前,靜靜的看著閉目的少女。
長相有些清秀,可愛,但并非絕世,說實話,在先知的眼中,這是個很普通的少女,卻不知為何贏得了圣子的青睞。
先知知道當圣子走上圣山時,為了安撫那份從未有過的恐怖怒火,他答應了圣子什么。
他從身邊的金屬桌上拿過來些鮮紅的液體,打開棺,仔細的將一滴液體滴落在少女失去生機的身軀上。
鮮紅的液體落在少女灰色的衣衫上,隨后擴散、滲入,形成一塊圓形的深色痕跡。
先知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而后雙目瞇著眼凝視著棺中的少女,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太陽墜下,迎來黑夜時,少女的眼睛竟似微微眨動了下,先知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幕,有些懷疑的模樣,并不滿意,又過去了些時間,少女的雙目再次眨動了下,而這次,那雙盲了的雙目微微睜開了一絲,甚至有了些光亮!
只是這一幕并沒有持續太久,只是片刻后,少女的雙目無力的閉下,再也沒有了動靜。
先知的眉頭卻舒展了些,甚至有些激動,他想著,即便在那所謂的混沌時期之前的時代,可曾有人能夠實現他將實現的偉大壯舉?沒有!
是的,這是他將締造的偉大時代!
他深吸一口氣,雙目閃耀著精光,后退幾步,小心翼翼的推著水晶棺慢慢走進一扇金屬門。
靜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