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那么多酒居然還能飛這么高?
“你帶我上屋頂干嘛呀?”
她朝著樓下望去,頓時感到眩暈一片,心中又恨又氣,可氣的是她的五爪神龍放在蕭敬昱的馬車里沒有隨身攜帶,而可恨的是同樣的錯竟然犯了兩回。
“既然你這么有誠意,那就上來聊會吧。”
“跟你似乎也沒什么話好聊的……”她猶自嘀咕著,看他小心的坐到屋脊上將長袍順了順,還在盯著他這些優雅的舉止冷不防的被輕輕一拽,挨著他身邊就坐了下來,差點驚叫出聲來。
待抬起眸子時卻發覺這距離也太近了些,于是往旁邊悄悄的移了移。
他嘴角輕笑,夜風徐來,那笑竟有些迷離,看的沉醉。她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在聽到樓下燈火處,馬車悠悠的轉動,前面的車夫打了一鞭子下去‘駕!’的馳騁開去,她才出奇的發現那輛馬車竟然是伯爵府的,一下驚道:“蕭敬昱……”
“我讓他們先走了。”
“啊?……”
走了?那她怎么回去呢?
她看著馬車從點著燈火通亮的街道上竄梭而去,漸行漸遠……
然后,瞪眼看秦曇,他從另一只手里拿過酒杯和酒壺,小心的倒上一杯遞給她:“這么好的‘貴妃釀’,喝不完有點浪費了。”
咬牙,憤恨,而后轉念一想,又高興了起來,接過酒杯笑里藏刀,說道:“這酒確實不錯,不過這樣喝也太沒意思了。”
“美人有何高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如我們來玩個接龍吧,誰接不上就算輸。”
“怎么玩法?”
“以成語的最后一字來接。”
“成語?”
“來古詩接龍也行。”
他想了想道:“這個主意我看行,來吧。”
她于是一陣得意,心中暗想:小樣,看我怎么把你灌醉?
“我先來吧,春眠不覺曉。”
“曉……”秦曇突然覺得啞口,還沒來得及想一下這是出自哪里的詩句,就聽到她說:“123你輸了,喝。”
太快了,他有些驚異,不過沒關系,這樣才會更有趣,他看著她笑笑,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月落烏啼霜滿天……”
“天,天外散紅霞。”
“霞……”
“123你輸了,喝酒。”
不用教,這貨學的很快,這回輪到他得瑟了,青墨將酒飲盡,兩人繼續……
“明月幾時有?”
“有弟皆分散。”
“散作滿河星。”
“星離雨散不終朝。”
“朝辭白帝彩云間。”
“123你輸了……”
這一來一去喝到最后,一壺酒喝完秦曇沒有醉倒,青墨卻暈暈乎乎找不著北。
“輕舟已過萬重山。”
“山在虛無縹緲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她醉醉乎乎的就倒在了他的肩頭。
秦曇看著肩頭的美人露出了朗月般的笑容,他將體內的酒從指尖一點一點的用內力逼了出來。
“小傻瓜。”
“我蕭然,才不是傻瓜呢,來啊,繼續啊……”她閉著眼,臉貼在秦曇冰冰涼涼絲滑的衣服上,透出的溫熱卻讓她感覺十分舒服,就好像抱著自家床上的被褥,于是貼的更緊了些。
蕭然?
她打了個嗝繼續胡言亂語:“是啊,我叫蕭然,你不知道吧?嘿嘿,來自萬年后的我。”
“萬年后?”
秦曇感到驚訝,而后淡淡一笑,這萬年后恐怕是誰也無法想象到的,這丫頭真是醉的不輕。
“其實……我知道你也不叫秦曇對不對?”
“……”
“那我叫什么?”
“你?”她突然抬眸伸出一指看著他,這張臉撲朔迷離,在夜色中越顯朦朧,她突然笑道:“你應該叫美,少,俊。”
美少俊?
“這名字好聽嗎?”
她閉著眼回答:“好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翩翩美少年……”
驚訝,第一次有人這么夸他。
秦曇心中一陣好笑,醉了的樣子倒是可愛,記得上回也沒喝多少就醉的不省人事,最后只好讓林飛將人送了回去。
明明酒量不好,還非要逞強試圖想贏過他。她這性子雖然好,愛到處亂跑的脾性卻最不讓人省心,今日之事險些要命。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從懷中摸出一塊金色腰牌放到她手上,溫和的對她說道:“以后出門就帶著它,必要時也可保你安然。”
“這是什么……金子做的嗎?”她醉眼朦朧看著手上的腰牌,亮閃閃的,眼前的東西越看越恍惚的厲害。
“最近一段日子我不在京都,你若是無聊也可以去風竹園找思凝玩。”
“你要去哪?旅游嗎?還是去涯山泡溫泉?”
旅游?溫泉?
秦曇一笑,當日嚇唬她才跟她開的玩笑她倒記得很牢,醉了還不忘。
“去西寧,西嶺那邊出了點事。”
“哦。”
“你出來一整天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你父親那邊應該也在擔心著。”
“哦。”
秦曇淡淡一笑,摟起她輕身而下,讓人立即備了馬車去伯爵府。
她安靜的靠在秦曇的肩頭昏昏欲睡,然而被馬車的顛簸搖的清醒了些,突然她又想起些什么來,從他的肩頭起來,定定的看著他一陣。
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嗎?”
頭腦雖然慢慢的在清醒,但酒喝多了語氣就變得怪怪的,在他看來還挺有意思的。
他看看她憨傻的模樣,輕輕的嘆道:“險些將自己的命都搭進去,這種事以后還是少做為好。”
說話真是無趣……
“但你若不是對舊事耿耿于懷,今日李軒大婚你又怎會跑去惹事?”他看著她那對婆娑的眼眸在夜色里像兩顆耀眼的寶石。
她傻傻的笑:“哈,李軒?你覺得我會喜歡他那樣的嗎?不太可能,他不是我蕭然的那道菜,我只想替蕭家小姐出個氣的,誰讓他負了人家的,可惡。”
酒醉容易胡言亂語,蕭家小姐難道不是她自己嗎?
秦曇只當她是說胡話,但一路上,他還聽到了更多不可思議的話,直到他將人安然的送到了家交給了管家讓下人們扶了進去,才與她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