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峰修煉之余還是會去聽雨亭喂魚,他也終于知道了湖邊那座水榭閣樓原來就是白琉璃院中專門安排的住處。自從那次見面后許久一段時間白琉璃都沒有再出現,陳青峰也曾想著在水榭那邊的浮橋邊走走,沒準還能有一場偶遇,但是走近后看見水榭一層站著的兩名金甲衛士,他便萌生了退意。少年的一絲懵懂的思緒,便也忽然飄散在空中。連他自己也想不清為什么會有這種帶著些癡心妄想的期待。
困龍訣的修煉起先毫無反應,但是最近他在催動真氣游走周身大穴時,腦海中恍惚聽到了龍吟。一開始陳青峰以為是幻覺,但是隨著困龍訣修煉的次數越來越多,他聽到龍吟的聲音便愈發頻繁。特別是在七層,當他裸露著上身,后背緊貼著那塊天磯石的時候,不光是有龍吟從腦海中傳出,周身的真氣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自己在周身運轉,那真氣宛如一條游龍在陳青峰的周身經脈四處流竄,伴隨著陣陣龍吟在體內激蕩。陳青峰很努力的想控制那條游龍真氣的運轉,但是起先卻毫無作用。沒辦法他只能增加困龍訣的修煉頻率,由早晚一次,變成早晚三次。如此經過幾天后他發現已經能夠對那股真氣產生些許控制力,游龍真氣的運行已經不再像之前那么順暢,而是有些向著自己控制的方向逆轉。
陳青峰大喜過望,這個方向肯定是對的,只要不斷的提高困龍訣的修煉,終有一天,這道游龍真氣將會被他所控制。但是當他把困龍訣的修煉次數提高到早晚各五次時,他已經發現這已經是極限了。之前早晚三次練習已經讓他接近虛脫,每次修煉完都是大汗淋漓,幾乎癱軟在地。而一開始練完五次之后陳青峰直接昏死過去,把陳天磯嚇得還以為功法有什么問題,直接去找了徐若云理論。
但是徐若云然而很高興的說這是困龍訣已經起了效果,你小子應該謝謝我救了你兄弟的命,別不知好歹。陳天磯也不知真假,只能問陳青峰到底感覺怎么樣,實在不行咱就放棄了,反正靠這天磯石也能續命,大不了一輩子呆在這里就是了,他陳天磯再過幾年有這個資格可以開這個口。
徐若云確實沒有說謊,這套困龍訣不光救了陳青峰的命,還給了他一個光明的未來。原本一個將死之人,由此煥發新生。因為隨著陳青峰開始有意無意的牽引這條游龍往身體陰陽任督二脈運轉時,他的長生橋隱隱有打通之勢。修仙者證道長生,那上鵲橋和下鵲橋一旦貫通,那么長生橋便已打通,直達所謂的修行之秘境,便正式成為一名修行中人了。
大興學院這次武道院招收了兩名來自長安城四大家族的武道奇才,一位是京城首富孫德才之子孫吳,另一位是世襲罔替鎮北王,大將軍李風雷之子李滄海,這兩人中李滄海的修為最高,已經是化境巔峰的境界。而孫吳也是法境巔峰境界。這兩人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聞天寶城白琉璃聞名天下,這次考進了大興學院,便想方設法要一睹白琉璃的風采。
“孫兄,你說白家那小娘們咋那么能藏,去文道院好幾次了也沒碰著人影,下了課就沒影了!這小娘們真有傳聞中那么好看?還能比得過京城天衣樓里的花魁蘇酥?”這位赫赫有名的鎮北王世子李滄海嘖嘖笑道。天生一副俊俏皮囊,再加上鎮北王府數位重境宗師精心培育,無數天材地寶打造而成的重境巔峰體魄,這位世襲罔替的世子在京城可是風頭無兩。
“那是自然,那些庸脂俗粉哪是白家娘子所能比擬,我可前陣子親眼在文道院遠遠的見過,那等風姿,真叫人魂牽夢縈!那可是連那位太子爺都想納入東宮的人物!”孫吳一臉諂笑的說道,很明顯這所謂的京城首富之子,對于鎮北王世子那就是一個言聽計從的角色。
“那這亭子真能看到白家小娘子?”李滄海一臉不耐煩的問道。
孫吳一臉的壞笑,指了指亭子左前方不遠處的水榭,賤兮兮的說道:“世子您看!那邊水榭可就是白家小娘子的住處,那二樓便是她的閨閣,咱這守株待兔,不信還能等不到那小娘子!沒準有機會還能看到白家小娘子在窗邊更衣呢!”語氣淫蕩至極,看樣子沒少跟這世子干些欺男霸女的勾當。
這兩人正勾肩搭背,滿腦子齷齪勾當,壓根沒把趴在亭子欄桿上撅著屁股喂魚的陳青峰當回事。
陳青峰眉頭緊皺。
“喂!喂魚的!你小子趴在這是不是也是為了窺探那白家小娘子!你一個下人,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孫吳一腳踢了下陳青峰的屁股,陳青峰驚的從臺上跳了下來。
孫吳兩人哈哈大笑。陳青峰卻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不是因為被孫吳踢了一腳,而是剛才聽到兩人的談話后,他覺得這兩人太不尊重那個在他心中宛若神女一般的女孩了。
“我沒有!你們才是齷齪,想偷窺學院同窗!趕緊離去,否則告訴徐院長可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了!”陳青峰沒來由的迸發出巨大的勇氣,一臉正氣的說道。
李滄海臉上的笑容瞬間退去,他走上前靠近陳青峰面前,右手兩只手指夾住陳青峰的臉頰,往上生生提起,呸的一聲,朝陳青峰臉上吐了一口唾沫,隨即又開懷大笑。
陳青峰想要掙脫,但是那雙手如鐵鉗一般掙脫不開,讓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的臉憋得漲紅,就算是小時候母親跟村里人吵架,那些老太太當著陳青峰的面惡毒的詛咒他,他也沒有覺得那么難堪過。
“一介凡人,連修行之門都沒有踏進,還想著替美人出頭?老子想看哪個娘們就看哪個娘們,輪得到你來教訓?小子!記住我的名字!鎮北王世子!李滄海!”
李滄海松開右手以后,陳青峰癱軟在地。不遠處浮橋邊那個白家的小娘剛往亭子這邊走了幾步路便又退回,剛才發生的事她全然收在眼底。
等到李滄海二人悻悻然離去后,陳青峰走到湖邊洗了一把臉,又覺得不夠,洗了一遍又一遍。白琉璃走到亭中默默站著看著那個少年不說話,過了許久,她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終于擠出一個笑容。
“喂,陳青峰!今天怎么不數魚了,想下去抓啊!”
陳青峰抬起頭,看到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又露出一個傻傻的微笑。
這個笑容,讓她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