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寧繃緊的身體松懈下來。

因為，坦克停了。

果然啊，她以為大佬還會和她一起“胡鬧”呢。

許澄澄還埋著腦袋，放聲大哭，哭得渾然忘我，壓根不知道坦克已經停了。

席寧嘆息一聲，走近，蹲下，拍了拍人背。

“起來，你過了。”

許澄澄還是哭。

席寧覺得頭疼，一把抓住她的衣后領，把人提了起來。

許澄澄還哭著呢，這下懵了。

她眨了眨眼，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臉憋得通紅。

席寧力氣向來就大，所以拎她，就跟拎小雞仔似的。

許澄澄抬頭，一眼就看見了坦克。

所以，她沒過？

許澄澄又想哭，席寧一巴掌拍在她頭上。

頭盔有點硬，打得手疼。

席寧默默收回手，有些后悔。

“哭什么，你過了。”她道。

“沒過。沒…沒過。”許澄澄哭唧唧道。

坦克還在她眼前，壓根沒過去。

席寧頭疼，“只要你沒退縮，就是過了。”

“真的嗎？”許澄澄抹了抹眼淚，問。

席寧點頭，想起她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許澄澄快速用袖口擦干凈眼淚。可惜，她臉是挨著地的，灰塵多，又哭過，再一抹，成了花貓。

嘴唇還被她咬出了血跡。

席寧站在她身后，也沒看清她臉，所以當許澄澄轉過身面朝她時，席寧眉頭緊皺，內心里是深深的嫌棄。

太丑了。

慘目忍睹。

席寧別開眼，語氣生硬：“歸隊。”

許澄澄行軍禮，聲音倒洪亮，“是！”

——

席寧站在原地，望著遠處的樹木，洗好眼睛后，才慢悠悠走向訓練隊。

訓練隊倒是安靜。

薛諶站在一旁，就跟個看客似的。

席寧走近，看著她們，眉頭皺了皺，“站沒站相，軍姿忘了？”

訓練隊趕緊站好。

席寧面無表情，“誰第二個？”

薛諶張了張嘴，想說上面已經叫停了。可對上席寧掃過來的視線，他又把話咽了下去。

訓練隊沒人應。

席寧挑眉，“覺得這個游戲太難了？”

“也好，我可以帶你們玩點簡單的，就你們最開始的端槍如何？”

依然沒人應。

訓練隊現在不敢輕易答話，怕被席寧帶坑里了。

就像是昨晚的“餓不餓”問題。

席寧板起臉，聲音陡然嚴厲而冷肅：“聾了？還是啞巴了？！”

陳麗敏嚇得一抖，再次下意識的舉起手，哆哆嗦嗦的打報告。

席寧看向她。

陳麗敏回過神，欲哭無淚。

她沒想打報告的！！

席寧見她傻子似的表情，又不說話，略嫌棄，嗓音里夾雜了幾分不耐煩，“說話！！”

陳麗敏苦著臉說：“我……我覺得，端槍，比較…好。”

席寧笑，“行，就端槍吧。”

“全體都有，立正，向右……轉！”

“目標訓練場，跑步走！”

訓練隊跑走了，薛諶才湊了過來。

他上下打量席寧，突然感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有這勇氣，的確是少見。

更何況還是個女兵。

席寧掃他一眼，“走吧，少尉同志。”

薛諶跟她腳步，往訓練場去。

路上，他說：“上面下了停止命令。”

這話，大家都懂。

席寧沒啥反應，意料之中的事。

薛諶摸摸鼻頭，說：“我以為，你還要繼續。”

席寧頓住，偏頭看他，面色平靜，說出的話卻倨傲而又任性。

她說：“我不要面子的？”

訓練中被強制停下，她接下來還怎么帶訓練隊？

薛諶愣在原地。直到席寧走遠了，他才反應過來。

突然笑了。

以為是個清冷的，結果還是個任性的。

還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