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私情
- 朱門綺戶
- 銀燈照錦衣
- 3084字
- 2013-10-03 20:48:37
初暖對這個事件的想法是可能留下后患了——簽字畫押啊,可是沒辦法的事。所以對春眠堅持阻止她再出門的事也依從了,起碼暫時依從不想出門了。誰讓世道不太平。
但是這個事件的影響當然不是初暖這點微薄后患,根本就是邊軍大地震。因為事后查出那南遠侯王定恩居然屠殺自己方軍士冒功,還把整個神弓營屠殺滅口。龍顏震怒,下令徹查,類似事件都要被查出,最后連吃空餉等邊軍常見的問題也都一并重罰。
那南遠侯滿門抄斬,而他家相關的利益同盟都沒好結果,其中就有時玉煙的準東床快婿家。那位劉公子的父親和叔父都和這王定恩有不少關聯,結果世襲被奪,抄家流放。
時府老太太大太太都暗中念佛,幸虧還沒真的訂婚,要不就算退婚也影響自己姑娘啊。但是就必須重新給時玉煙物色女婿人選,這個工程量并不小。尤其因為這次事件,又一批和時府“門當戶對”的人家倒下了。
這南遠侯府也是和時府一樣當年跟著太祖起家的勛爵,所以來往親密的結成利益同盟的也都是這些人家,這次被牽連者眾,這時候就看出時府男丁沒有一個有用的,也有好處,起碼這時候都牽連不上。就算時家想湊上去,人家都懶的理,沒價值憑什么分贓。所以時府真的干干凈凈一點牽連都沒有。
只是這次的時府相當數量的故交人家被清洗,更讓本來就艱難的時玉煙的婚嫁路更加艱難。
過了風聲鶴唳的那段清洗時間,高夫人又上門邀請時家的姑娘們去做客了。等時家四個姑娘到了高府,發現高府還有其他客人:高夫人小姑崔夫人和她的嫡女、兩個庶女、兩個侄女,還有禮部侍郎夫人肖夫人和她女兒肖小姐。
初暖聽說禮部侍郎知道是那天見過的,但是真的沒認出來,不知道是肖家母女那天太狼狽,還是初暖那天嚇的傻了。
當時廝見大家自然都表現為互不認識,按初暖的看法,根本就不認識好吧,就當這次初次見面最好。
可惜人家肖家是知恩圖報的好人家,這不,在高夫人創造機會的情況下,初暖有了和肖夫人母女單獨接觸的機會。
肖夫人就感謝初暖的相助,初暖自然客氣。肖夫人還解釋了怎么找到初暖的,當然是初暖的證詞了。但是肖家是文官和時府不是一條路子的,時府這這么狹隘的人家,自然沒有和科舉出身的文官來往的,甚至武將家族也只有故舊的家族,其他新貴什么的也一樣沒來往。
所以肖家母女想要和初暖來往還不容易,好在別人家沒這么狹隘,官員么,后宅總有交往,這不肖家就和時府姑奶奶高夫人在某官員老夫人的壽宴上遇上了,然后就發展起關系來,然后高夫人就做了中介。
好吧,其實也沒什么,肖家態度誠懇又大方,初暖也不可能居功,更不要說施恩圖報了,大家自然相談愉快。
之后,肖姑娘就借口與初暖投緣,邀請時府姑娘們參加她們家的聚會。初暖發現本尊上的平民女學學的知識在貴族小姐里居然也能應對,至于太風雅的事,比如點茶之類,在春眠的惡補下,起碼懂個皮毛,不操作,只動口還是看不出破綻。
而且初暖也不沒有特長,比如熟悉中醫美容偏方,比如一手好琵琶——官家小姐們都懂點音律,卻不一定非要學古琴,什么樂器都有愛好的。
所以初暖在這些官家小姐里居然也挺好,本來這些文官系的小姐多半含蓄,就是瞧不起初暖出身時府(時府以為自己挺高貴,人家文官系看來挺粗俗),但是為了教養一般不直接表現出來,等真的接觸起來,發現初暖不是沒學識的,也就慢慢接納了她。
當然開始的時候肖姑娘肖笙竹和也不時參加這類女孩子聚會的徐萍荷的引薦表率功不可沒。
初暖也漸漸交上了朋友,除了肖笙竹和徐萍荷還有其他幾個女孩子也一起說的來。
不過時家其他姑娘就沒初暖這么如魚得水了,時玉煙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和人真的合得來,時如蘭天生不愛說話,所以漸漸就只有時初暖一人參加這些姑娘們的聚會了。
時秋雁其實也是愛的,只是她不好在時玉煙和時如蘭面前表現,所以也就被冷淡了,而且時玉煙和時如蘭不愛去之后,她也就不好去了。
時初暖到真沒發現這點,她對時秋雁總難形成印象,每次和時秋雁說話,她也只是符合別人說,從不發表自己的意見,這樣的表現,時玉煙是很滿意的,但是初暖就不習慣了,慢慢就和她更沒話說了。
因為初暖漸漸參加這些小姐聚會,所以在高夫人的勸說下,時老太太為了時府的面子,終于同意給初暖請個專門的教師。
其實時老太太對初暖的各種小姐們的社交就很不已為然,要是太太們在的聚會,乃能推銷一下自己家的女孩,這些小姑娘們聚在一起彈琴聊天有什么用,還是高夫人用時府的面子說服了時老太太——時府的姑娘都不敢出門和其他人家的小姐一起說才藝,太丟人了。
時府請來的這位專業教師據說是在宮里待過的,名為青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規矩儀態種種教的。
不過既然本事大,那么架子也大,來也得定好日子,等你收拾好了等著迎接。
再次之前,初暖想著還是四處游蕩一下,要不倒時候只怕要被管著了。出門是暫時不考慮了,在時府逛逛吧,當然時府也沒什么好逛的。除了花園可以去,于是這天夜里初暖沒事了就逛游到花園去了。
如今已經到冬天了,花園也沒什么看頭,所以也沒什么人,四處黑漆漆的,假山亭閣沒有燈火,看起來也陰深深的,北風一吹還挺冷,初暖想這里要作詩最合適的: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正想回去的時候的時候,卻看見兩道人影,初暖差點嚇的喊出聲,沒辦法,雖然花園誰都可能來,可是這人明顯鬼鬼祟祟的,生怕讓人看不出他們在做賊。
初暖趕緊彎腰藏在一塊太湖石后頭,一邊搜索是否能在地上撿到一塊石頭自衛用,不過石頭沒撿到,倒是發現一個石孔的位置正好觀察那兩個躲在枯死的竹子叢后頭的那兩個人——這賊真不專業,那一叢竹子能擋住什么?
再看,不對啊,看身影是一男一女,難道還是雌雄大盜?初暖沒打算為時府的財產舍身,反正時府看起來有的是錢,不讓賊惦記才怪,讓人偷走點就偷走點吧,沒準以后吸取教訓少擺譜點。
其實時府有錢沒事擺譜,初暖本來看不上,但是經過玄武大街一事,也許像時府那些堵塞交通的鬧騰,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起碼不會被其他人連累誤傷。不過說實話,要是按南遠候府沒倒的時候,時府敢擋人家路么?還不是也得給人家讓路,那時候兩家車馬一攪合,這個時候來了復仇的,結果只怕比倒霉的肖夫人母女更慘。
初暖正胡思亂想,就見竹子后頭轉過一個人,又正好這時候云開月明,月光照在對面三人身上,視線很是清晰。
三個人,初暖認識兩個,就是其中兩位女士,一個是五姑娘時如蘭,一個是時如蘭的貼身侍女綠蘿,剩下一個陌生人是個青年男子,月光下看著清俊非常。
初暖都不用聽她們說什么都能知道怎么回事了——私定終身后花園,老戲嗎了。
可是不用聽,不等于聽不見,只聽那清俊男子說:“如蘭妹妹你等久了吧?冷么?”溫情型啊。
時如蘭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我不冷的。表哥,你走了這么遠,冷不冷?“
初暖打個哆嗦,你們有愛情燃燒著自然不冷,我可是背著風站著,你們早點說完情話,我好走啊。總不能我現在就走掉,只怕嚇的你們鴛鴦紛飛了,我就罪過大了,不止是被驢踢了,只怕要被馬踢了。
就聽那如蘭表哥又說:“只要能見如蘭妹妹,我走多遠都愿意。“
如蘭的聲音更溫柔了:“如今三姐姐回來了,靖安候府的親事必然是要三姐姐的,等二姐姐說定了親事,只怕就能定下三姐姐和靖安侯的親事了,那時候你就來我們家提親吧。“后頭越說越低好嬌羞呢。
不過她表哥倒是現實派:“靖安候府已經表示要你們家三姑娘了?“
如蘭搖頭:“候府還沒說,不過你放心,這是一定的。上次我們去過靖安候府了,見過金家老太夫人和太夫人了,三姐姐樣樣都比我好,候府自然會選定三姐姐的。“
“我認為如蘭妹妹樣樣都是最好的,要我選一定選如蘭妹妹。“果然是個會說話的,怨不得如蘭好像不滿意靖安候府的婚事,原來原因在這里呢。
剩下的就沒什么營養了,你能指望戀愛中小情人的對話有什么內容么,好容易在初暖被凍死或者被她們的情話酸死之前,在侍女綠蘿的再三提醒下,才依依不舍的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