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救人
- 朱門綺戶
- 銀燈照錦衣
- 3078字
- 2013-10-02 20:44:45
“你膽子真大!”對方估計看初暖是沒什么殺傷力。
是說我比較沒腦子吧?還沒等初暖說出這話,就聽見遠遠傳來馬蹄聲、呼喊聲,兩個黑衣人都看了一眼那邊。這時候,前頭一聲哨聲,那大漢轉身就走,那有一個黑衣人看了初暖一眼才走了。
等他們走了,初暖才發現自己腿都軟了,想要移動都不能。好在她就站在店鋪屋檐下,還沒到道路的范圍上,所以等她緩口氣,正想看看自己能走了么的時候,一隊騎兵已經奔過來。因為她的位置,倒是也不會撞到她。
那隊騎兵過來,直到經過翻倒的車輛和傷員的時候才急停下來。
為首的那個先做個手勢,身邊一隊人馬就繼續直奔而去,那頭目帶著剩下的部下停在車邊,又低聲吩咐幾句,手下就散開來。他自己看看四周,問:“怎么回事?”
初暖四下看看,發現那人就是盯著自己問的,好吧,只有初暖一個站在外頭的明顯目標。那車輛邊,那母女估計不能回答了,傍邊三四個忠仆估計也答不了話了,可是怎么是三、四個啊,初暖感覺哪里不對勁,腦子卻不轉了,思考不了什么。
那人等的有些不耐煩,縱馬近了兩步——是馬的兩步啊,這街道能有多寬啊,要不那翻倒的車擋著,只怕就到自己跟前了。
初暖趕緊說:“我是路過的,車隊過來的時候,我就和其他行人一起躲在路邊,看車隊都要過去的時候,就聽見前頭一聲巨響,然后馬就驚了,我們就都跑了,我就躲到后頭的店里躲著。
后來又聽見兩聲響,再然后看見一個黑衣服的說——對了,前頭也說了句什么來著,我記不得了。反正他說這車里是什么侯的親戚,車里人說是禮部什么侍郎的家眷……“
“禮部侍郎?肖侍郎還是常侍郎?“
“肖!是肖,肖什么。“這不是初暖裝的,她真的嚇的不記得了。
“肖競。“對方很清楚,”然后呢?“
“然后,就要把一個女孩子拉出來了,就是地上那個,之后,之后把撲過來攔著的女子砍了,就是這個……“
初暖一指地上一個身體,看了一眼馬上轉頭不敢看了,血啊!不怕!我不暈血!初暖正發抖。
可能她剛才說的刺激了那少女,那少女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擋在她身上的女子靠在車廂的殘體上,闖闖跌跌的撲到在初暖剛才指的身體上哭喊搖晃:“奶娘!奶娘!“
“別搖晃,會內出血!“初暖實在對這個世界人對傷員的搖晃愛好感到憤慨,自己要不是喊的及時,只怕剛穿越過來就又因為被搖晃留下殘疾了——初暖不懂醫學的不負責推斷。
不過這少女比翡翠強多了,說不讓搖晃就不搖晃了,只是抽涕著望著初暖,似乎她能救人似的。
詢問的那人想了一下,還是對初暖說:“你先幫忙看看傷員。”
初暖動了一下,搖頭:“我動不了。”
“動不了?”
“腿軟!”
“…………”
“…………”又不是我愿意的。
那人看看初暖確實全身發抖的樣子,說:“那你繼續說吧。”
“說哪里?”
“……那暴徒把這個——奶娘砍死了,之后呢?”
初暖嚇一跳“死了?”想要看看又不敢看。
那人很平靜的說:“出這么多血活不了的。”
那少女終于聽明白了,放聲大哭起來。
初暖有些腦子跟不上,“那傷員?“死了你讓我護理什么?我又不是入殮師。
“那個。”那人指指被少女靠著車身放著的一個中年女子,看樣子是個貴婦人,“不過你繼續說吧。”
初暖努力表達:“然后,然后我就把地上一個籃子砸了那人,然后他就轉頭看我,我想壞了,我一時沖動只怕,只怕這人要來殺我了,可是沒準連我周圍的都殺,我趕緊從店里出來了,讓店里關上門。不過他沒殺我,又來了一個黑衣服的人,說這不是一家,仆人衣服不一樣什么的,之后聽見一聲哨子聲,他們就都走了。”
那將軍一蹙眉頭:“就是說那兇徒只想殺南遠侯王家人?”
初暖猶豫一下,還是照直說:“那第三次巨響之后,我聽有人喊什么南遠侯王定恩拿命來,什么償什么神弓營的命之類的話。”
那將軍追問一句:“你聽清楚了?“
初暖被一問又慌亂起來,畢竟她嚇的糊涂也有可能,不過努力想想:“好像就是這樣的話。“
“你膽子真的挺大的么。”那人夸了初暖一句:“我是金吾衛左將軍,這里我們接管了,你不用害怕了。”
將軍啊,您難道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安撫一下民眾的恐怖情緒么。
那人看初暖不說話,也沒動,就說:“我都說了你不用害怕了,我們金吾衛已經控制了局面,你安全了。”
“恩!”初暖剛心說雖然晚,但是起碼還是做了安撫工作,結果就聽對方說:“我都說你不用怕了,你腿軟應該好了吧,去看一下肖夫人吧,你是女人好幫忙的。”
…………原來是為了讓我不要害怕,然后替他做工!
初暖無語的看向那肖夫人,那少女——應該是肖小姐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回到她母親身邊,不知道是因為這次學乖了,還是因為肖夫人清醒著,沒抱著搖晃了,只是靠著她母親哭。
初暖看那夫人的傷口還在流血,再不處理只怕流血也流死了。這么一想,人命關天,居然真的能動了,就雖然走的不穩,還是走到了那夫人身邊,剛想要扯開夫人的衣服看傷口,少女卻死死抱住她,好像她要殺她娘一樣。
初暖才回過神,這個社會當街看看夫人的傷,哪怕只是在手臂上,只怕夫人也不能見人了。所以她說:“我只是想要把夫人拖到車里,弄不動只好扯衣領了。”
少女茫然的看著她,初暖說:“你和我一起使勁把夫人弄到車里。”
少女點點頭,想要來扶夫人,動作有點僵硬,初暖也一樣,都是身體發熱兼發抖的,自己能站著都不容易,何況把別人弄起來。
兩人試了一次,結果只是讓夫人的血流的更多了,少女不敢動了,只能哭。初暖毫無辦法,也想哭了。
正當她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個人說:“姑娘們躲躲,我們來抬。”
初暖一看居然是幾個看起來像勞動婦女的中青年女子,其中一個見初暖看她們,低聲說:“那將軍讓我們來抬的。”
初暖一看那些金吾衛已經把四周店里的人都趕出來了,這些勞動婦女估計也是從附近躲避的人里面找出來的。
既然有人抬,初暖看看車廂雖然不小,但是已經反倒了,里面的空間不會太適應傷員。初暖就說“抬到那邊店里吧,可以躺平。”說的時候對這少女,也算征求她同意,少女更是六神無主,哪里知道怎么辦。
但是那些勞動婦女很質樸老實,聽了就直接給抬店里了。結果初暖關門的時候,卻見那金吾衛將軍說:“肖小姐請在外頭等,你們幾個進去幫忙。”
最后居然把傷員的女兒叫出去,讓幾個看著不像會包扎的勞動婦女們幫忙,難道以為初暖要抬著肖夫人治傷么?初暖頭腦現在一團漿糊,胡亂想著,走到傷員肖夫人身邊,才發現自己手里還捏著那根棍子呢。
面對傷員,初暖努力回想自己前世里大學時候軍訓的時候學的包扎方法,對了,考駕照的時候,還參加過紅十字會培訓,雖然都是皮毛。
初暖還懂得壓迫止血,撕開夫人的衣服,然后一邊用一只手按住傷口上方的血管,另外一只手慢慢把夫人受傷的手臂抬起來,一邊吩咐傍邊不知道怎么幫忙的人:“看看附近有藥店么,找個大夫來,要止血藥,快去。”
又對另外一個說:“去找個買鹽的店,拿點鹽。”
那人不動,反而指著初暖身后:“小姐,這里是雜貨鋪,應該有鹽。”
好吧,初暖也顧不上丟人了,倒是很高興:“那快去找點砂糖來。”
好在這個社會的砂糖已經普及了,初暖手指不敢松開,指揮著讓一個女子幫忙把那夫人的手臂抬起扶著,另外一個把糖撒在傷口上,那女子倒是膽大,看著血淋漓的傷口也不怕,就撒上了,初暖才松手,用手帕包了夫人的傷口。
那夫人中間半清醒吧,幾次動了動嘴,都沒說出話來,初暖也顧不得問她想說什么了。
繼續讓扶著肖夫人手臂的人不要放開,自己去外頭給肖夫人找衣服去——她自己應該帶著替換的。
出門之后正看見她女兒緊張的在門口哭,初暖安撫說:“血已經止住了,等會兒找個大夫看看,拿到外傷藥就好辦了。你去找你母親的替換衣服來吧,要不不好見大夫的。”
那少女就跑去車里。初暖正想回店里,結果就聽肖小姐一聲驚叫。初暖趕緊去看,結果她還沒走到屋檐外,那些金吾衛就已經到了,把肖小姐擠開一邊,一把扯下車簾,結果從車里抓出一個瑟瑟發抖的女孩子,還抱著包袱。